第48章 歲月荏苒不復歸
書名: 飲水自知作者名: 哲湖本章字數: 2417字更新時間: 2020-07-09 19:19:38
回家后還是悶悶的,鄭朗弄清楚后,勸我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操心也沒用。我看著他感慨:“連他們那么相愛著的人都是這樣,真是,人生沒希望。”
“又來了,又來了!”鄭朗用食指使勁戳著我的頭。
我和鄭朗的婚姻生活意料中的平淡,正如覃麗婭說的,兩個無趣的人湊到一塊,怎么可能過得活色生香?
一年半后,張清離了婚,代價是沒要房子,沒要孩子。
那時張校長還沒退休,偶爾聽到有人問起時,張校長頗為惋惜和無奈地感嘆:“兒媳婦太優秀了,我們成康留不住呀!”
我只在心里冷笑。我知道這一年半他們大概經歷了些什么,成康的生活往往比電視劇還要熱鬧。
成康不肯離婚,他認為對張清他是最愛的就可以了,其他人沒辦法和張清比,他說娶張清就表明了這一點,我和覃麗婭在背后刻薄地詛咒成康,讓他直接穿越,回到那個可以大大小小老婆娶上十個八個的時代去。可沒人當著他們說,我媽告訴我勸和不全分,勸人離婚那是缺德。爸說了句“實在過不下去,離婚也是解脫”,媽便差一點就翻臉,礙著鄭朗在一邊,很多話便忍了回去。
張清不可能和前夫呆在一個單位,離婚前便辭了職,先到上海,離婚后便又去了加拿大。張清發回的照片,在加拿大碧藍的天空下,長發飛揚,笑容溫婉,可整個人透著淡淡的哀傷,她沒能走出來,始終沒能走出來。別人眼里拋夫棄子的張清獨自憂傷著,那個口口聲聲最愛張清的成康,那個哭著鬧著不肯離婚的成康半年后便結婚了,不是那個小護士,是另一個漂亮溫婉的醫生。
我托舒暢把人情帶給張校長,卻絕不去參加他的婚禮,在家郁悶之極憤憤不平,鄭朗說你總不至于要求成康守著等著張清回來吧,更何況張清不可能回頭了。鄭朗說我們三人里最驕傲的是張清,最剛硬的也是張清,她外表的溫潤是假象。
鄭朗有這樣說的理由,他在為他的兄弟不平。張清剛到上海,方鳴海也因為工作關系到上海呆了三個月,工作原因恐怕真的只是借口,他想陪著張清,哪怕不能一如少年時那樣親密,可在張清難過的時候,他想要和她呼吸著一樣的空氣,他想要分擔她的痛苦,這是后來覃麗婭分析的,覃麗婭冷靜分析這個之前為了方鳴海的事和回來辦理離婚手續的張清吵了一架,這次是來真的,我記得那一年他們兩個為著方鳴海鬧別扭時,草坪上有幾個學步的孩子,如今,有了自己孩子的三人居然為了同一個人,認真地爭吵著,嚴格說還是和當年一樣,覃麗婭責備,張清沉默。
在上海發生了什么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張清沒給方鳴海任何機會,張清說她不愛就是不愛,哪怕決然的和成康離婚,可她還是愛成康,恨著愛,那也是愛!覃麗婭勸她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就像她和周浩原,現在她覺得周浩原在心目中的分量早就超過了方鳴海,她還說到我和鄭朗。覃麗婭在她想要說服誰時其實是很能說的,她說愛情有很多種,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唯一的,看在方鳴海癡情如斯的份上,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也相信方鳴海會給張清幸福,那個人三十歲的時光里有超過三分之一的日子是愛著張清的,我希望張清幸福,可張清就是不點頭。覃麗婭火了,口不擇言地說張清要面子,張清膽小,不敢嘗試,怕最后這個愛自己的人也和成康那樣。
張清沉默,沉默。覃麗婭發完火之后也沉默,半晌才嘆了口氣:“關我什么事呀!”覃麗婭雖已定居在武漢,可她和方鳴海再無交集,恐怕把醉倒的方鳴海和鄭朗拖回我家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見到方鳴海,覃麗婭甚至都不再提起這個人,可本能的,她還是希望方鳴海能抓住幸福。
鄭朗倒是說過方鳴海是在努力著,為自己想要走近張清,只是張清太決然。張清出國后沒回來過,覃立輝結婚把父母接去武漢常住,覃麗婭也不怎么回來了,我曾經那樣親密的好友,真有種天各一方的無奈。好在如今不缺少網絡,好在我只是一個心很小的人,守著鄭朗和鄭小福,看著自己的父母磕磕碰碰地呆在一個屋檐下,我的心便也填的滿滿的,很多時候甚至忘了那樣的遠在天邊的朋友,我也是自私的。
終于將申報材料整理完,準備關電腦,卻發現覃麗婭的頭像閃爍著,我點開,是張笑臉,我笑著回了個笑臉。
“還在當夜貓子?你家鄭朗呢?”
“早睡了!你呢?”
“軒軒睡了,我正準備去睡。視頻!”
我將攝像頭調調角度,別將床上一大一小酣睡著的兩人展示了出去。
覃麗婭穿著睡衣,頭發隨意挽著,帶著厚厚的眼鏡還瞇著眼看著屏幕,她的電腦也在臥室,她身后可依稀看見睡著的軒軒。
“都在家?”
“周浩原沒回來!”
周浩原說覃麗婭旺夫,結婚第一年周浩原不多的資金投資賺了不少,第二年下狠心辭職自己創業,雖然雙方父母都極力反對,可只用了一年功夫收益就很明顯了,他們剛剛買了大房子,周浩原父母正督促著裝修,年底應該都可以搬進去了,說是三代同堂。周浩原忙得著不了家,覃麗婭到不擔心他有何成康同樣的花花腸子,因為他的辛苦覃麗婭也看得見。
“我快過生了,我都要三十歲了,唉。”覃麗婭有些不甘心。
“三十歲的你有老公,有兒子,有工作,你還嘆什么氣!”
“你三十歲那天做了些什么?和鄭朗做了些什么?”
我三十歲那天,我仔細回想,好像什么也沒做,只是晚上靠著枕頭繼續逼著鄭朗和我同看小時候迷得不行的“一剪梅”,看著年輕的寇世勛一襲青衫,一臉清冷,聽著費玉清干凈婉轉的聲音,我告訴鄭朗,小時候我不知道多喜歡這部片子,長大后老是琢磨,寇世勛長得還真不怎么樣,可怎么我就是著迷呢?
后來我感慨時光飛逝,我都三十了,鄭朗笑著說:“我都三十二了!”除了這個,我們什么特別的事也沒做,蛋糕倒是買了一個,不過是因為鄭小福想吃,家里每個人過生都會買一個回來,讓鄭小福吃也吃得有理由。
“切,還保密?難道又送五瓣花?”
我摸摸脖子上的五瓣花,我很少取下這個吊墜,前兩天鄭小福很認真的告訴我,她說她覺得這朵花很漂亮,讓我留著她長大了戴,我笑著應了。
“你們準備怎么過?”我反問覃麗婭。
“不知道!”覃麗婭回答地毫不猶豫。可過了一會兒,覃麗婭又說了句:“其實結婚前的相戀失戀分分合合都是多余的,結了婚是不是都是一樣的過?”
“你什么意思,你和周浩原怎么了?”我提起了心。
“別瞎猜,我們什么事都沒,只是這段時候單位上好戲不斷,自己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