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再待了,我想起我在那些師兄自傳上的看到的那些可疑見聞,再將那些事和這次發(fā)生的事聯(lián)系在一起,細思極恐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上天梯山以后經(jīng)歷的一切事情,從我的眼前劃過,無澤沙漠里那些為成仙不惜一切的尋仙者,為了筑基不惜放下身段的撼岳行者,為了自己仙道不惜害人的曹師兄和明湫師姐,被蔣道仙師叔當槍耍地散修們,對天梯山充斥著不滿的皇室朝廷,為了省事可以把人頭當木頭砍的陸師兄和古師兄,還有那……我原以為還算正義的刑堂。
所有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構(gòu)成了我過去從未注意過的,這個世界的世界觀,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要殘酷多了,至少我想象中的修仙世界是不會有修仙者把凡人當妖獸屠戮的,更不會去干涉凡人界的秩序,會那么做的應該是修魔者,但這個世界,每個修仙者都那么做,已經(jīng)理所當然了。“唉!——”想到這,我幽幽嘆了口氣。
這樣的世界我非常討厭,我認為對生命還是要抱有一份基本的尊重,不是必需就不要殺生,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殺人,這是我對自己立下的準則,而這里的大部分人都和我的準則相違背,這樣的地方不適合我,再待下去,我早晚要跟自己準則做斗爭,刑一那句“你早晚會明白”成了我心里的一塊疙瘩,事到如今我清楚的明白那并不是危言聳聽。
“只能逃了。”
和自己的準則打架,會害我丟掉小命的,但又我無力與逼迫我的力量斗爭,所以我能做得就只有逃了。
反正師尊已經(jīng)走了,天梯山我再無牽掛,我又沒想成仙,當個逍遙散修也不錯,修仙小說里的主角大半都是散修,對于怎么當散修,我心中比誰都有譜,不過截道殺人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干脆當個隱居者好了。
這樣想著,我的心情好轉(zhuǎn)起來。
對呀,不用把自己弄得這么壓抑的,世界總有黑暗的一面,不能改變就不要去煩惱,煩惱只會把自己也變得黑暗。
“呼!——就這么辦吧。”我微微一笑,一笑驅(qū)散了所有的陰霾。
消極避世也是種路子,反正我也沒想當什么英雄,我……算了,先試試再說。
首先我要去一趟藏書閣,既然決定隱居書籍肯定不能缺少,對我這個書蟲而言,無書等于死。
我先去了一趟藏書閣,我要盡量多帶一些書走。
我在藏書閣里仔細挑選著,用神識將書架上的書快速閱覽了一遍,覺得有趣就捧在手上,湊足十本后就拿到守藏長老那里,讓他幫我拓印,我要把藏書閣的每個書架都游覽一遍,我要把藏書閣的每本書都看一遍,把所有覺得好看的書都帶走……我本來是這么打算的。
但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行了,一個書架上千本書,每本書好幾萬字,而我已經(jīng)看來十多個書架了,就算我是凝聚了元神的修仙者也受不了這么龐大的工作量!
看來這種事沒那么容易做到,看著那長長的書架,再看我已經(jīng)閱讀的進度……真是長路漫漫啊,看遍這里的每一本書沒個一年半載絕對做不到,甚至一年半載都不一定夠,藏書閣總共有三層啊!
看來只能抽一些拿走了,要走就盡快,拖太久夜長夢多。
我把今天的最后一批書捧著手上,拿到守藏長老那里。
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藏書閣天花板懸掛的月光石亮了起來,不知不覺就一天過去了。
“這是今天的最后一批。”
“今天的最后一批?你明天還來啊!”
“嗯。”
守藏長老瞪大了眼睛。
“我的祖宗啊,您到底要查什么啊,這么多書,全拓印成玉簡的話有多累你知道嗎?”
“呃,應該很累吧。”
他瞪著我。
“對不起,要不這樣好了,您把玉簡和拓印的方法交給我,我自己拓印好。”
聽了這話他的表情才好看些,他立刻將拓印的方法教給我,在他手把手的傳授下,我很快就掌握了拓印之法。
“謝謝長老,給我些玉簡好嗎?”
“你還要拓印多少啊?”
“這個,暫不清楚,應該要很多吧。”我說道。
“老夫我沒那么多玉簡給你,你用這個吧。”守藏長老從柜臺下取出一堆竹簡。
“保存沒玉簡好,但勝在量多,你湊合著用吧。”
“謝謝。”我將這堆竹簡放入端溪硯的墨盤空間中。
這堆竹簡放入后墨盤空間滿了。
“你要回去了嗎?”守藏長老問道。
我說:“不,我今晚就在這過夜了。”
“你沒日沒夜地拓印那么多書,是要干嘛?”
“呃,這個……抱歉,我不方便解釋。”
“是嗎,你要是想查什么東西的話,老夫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嗯!”守藏長老這話,讓我靈光一閃,我還真有個東西想知道呢?
試著問一下吧。
“請問您知道靈槐嗎?”
“靈槐,你也在揣測筑基丹的丹方?。”
我愣了一下,連忙問:“靈槐是用來煉筑基丹的!?”
守藏長老告訴我,煉筑基丹的兩大主藥之一就是靈槐枝。
“既然是藥,那為什么向成師伯痛斥其為‘邪樹’呢?”我很奇怪。
問守藏長老那本書上有關(guān)于靈槐的記載,守藏長老告訴我位置,并勸我沒有天賦就不要在丹道上分心太多,這誤會正好可以做掩護,所以我并不打算澄清。
我來到藏書閣二樓,找到了守藏長老說得那本《筑基偏方》,這是一本跟其它的書比起來非常薄的簿子,雖然薄但它卻是整個藏書閣里看得人最多的書本之一,其實這本書我過去就聽守藏長老說過,當時我為了省事,特意找守藏長老打聽了被人翻得最多的那類書,當時守藏長老就提到過,只是排得后了點,再加上列在它前面那幾本書都太好看了,以至于我把這本書的事情拋到了腦后,要不是守藏長老提醒還想不起來。
我翻開《筑基偏方》,這本書的內(nèi)容就是十五種可以當筑基丹用的偏方。
我在這本書的最后幾頁上看到了關(guān)于靈槐的記載。
靈槐,一種后天培育仙品上等仙植,飛升時代后筑基丹的兩大主藥之一,其枝干蘊含大量靈氣與二十年生心泉花,十斤友枝草,大茯苓,提煉后吞服,可得筑基丹一半的效果。
筑基丹一半的效果,夸張了吧,要真這樣天梯山人靈根弟子筑基概率就不會只有百之一二了。
似乎還有后續(xù),我將這一頁翻過。
“嗯!靈槐樹的培育之法?”
這一頁背面記載的居然是靈槐樹的培育之法。
“真的假的?”
靈槐樹的培育之法,這種東西不應該和筑基丹的丹方一樣是絕密嗎?
我繼續(xù)看下去,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有隱藏。培養(yǎng)靈槐所需的條件太苛刻了,不僅需要一塊靈氣濃度足夠的福地,還需要天天用靈石靈液去填,整個神州也就天梯山能滿足這樣的條件。
“這樣的培育方法,不應該被稱為邪樹,看來我找錯了。”
那棵靈槐可是被向成師伯稱為邪樹的,其本身能引來五雷,也證實了它邪樹的名頭,跟這簿子上記載的明顯不符,應該是另一種東西。
我合上簿子,將其放回原來的位置上。
我本想找守藏長老再問一下靈槐的事,不想他已經(jīng)回去休息了,我只好作罷。
我也想回去休息,但現(xiàn)在我那個房子已經(jīng)不能給我提供安全感了,就算回去了我也很難安心下來,還是像剛才說得那樣,在這里過夜吧。
我在藏書閣一樓,隨便找了個地方盤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代替睡眠,地藏法眼的功法,隨著我閉目,自然而然的運轉(zhuǎn),一點一點地增進我的修為,驅(qū)散我的疲憊。
修煉的過程中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當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清醒,準備睜開眼睛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雷鳴聲。
我嚇了一跳,運功差點出岔子,幸好有地藏心印這個定海神針。
藏書閣不是有隔音禁制嗎?怎么會有聲音傳進來?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窗外不知何時打起了雷電,雷鳴聲陣陣,藏書閣的隔音禁制似乎失效了。
為什么呢?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時,一個重物掉落的聲音從藏書閣的另一邊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電流劃破空氣的聲音。
我正想過去看看,然而心印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連忙停下腳步。
有危險,而且是很大的危險。
心印示警,我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但這藏書閣可沒什么地方好藏的,我看來看去,最后還是到原來盤坐的地方坐下了,沒地方藏啊,既然藏不了干脆就別藏了,以筑基修士的手段我怎么藏都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既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地坐在這里當沒聽見的聾子瞎子,這樣還有糊弄過去的可能。
空氣中彌漫著向成師伯的氣息,那雷電一定是他弄出來的,大概是向成師伯在和什么人斗法,意外波及到了藏書閣。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很想知道,但為了小命,必須按耐著。
我念著何易心境,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境。
幾分鐘后,藏書閣外的動靜消失了,一陣清風從我身上拂過。
這清風估計是哪位筑基修士的偵查手段,清風拂過后,心印的震動消失了。
幾分鐘后,我聽到了宗主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像地球上喇叭發(fā)出的。
宗主說剛才的雷電是向成宗老修煉時意外弄出來的,讓大家不要恐慌。
宗主的聲音說完后,守藏長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他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的神識,這股神識瞬間占據(jù)了藏書閣的每一個角落。
神識來得快去得也快,神識收回后,守藏長老破口大罵起來。
“該死,該死,那兩個臭小子!”
我問他:“長老發(fā)生什么事了?”
守藏長老氣沖沖地說:“武桐那小子,不知發(fā)什么瘋,居然去找雷小子斗法,那雷小子也不知發(fā)什么瘋,居然在天梯山招五雷!”
他生氣地走到柜臺前,皺巴巴的手掌放在柜臺上,掌下法力的光芒亮起。
地板傳來一股振動。
守藏長老似乎更加生氣了。
“禁制都被打壞了,可惡!”
禁制,藏書閣的禁制嗎?怪不得能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原來隔音的禁制被打壞了啊。
守藏長老將手收回,臉色難看地對我說:“你走吧,近期都不要來了。”
“呃,為什么?”
他直接對我罵道:“你傻啊!禁制壞了我當然要重新布了,你們在這走來走去,我還怎么布禁,快走!”
一股屬于筑基修士的強大威壓朝我壓來。
我連忙離開藏書閣。
出門后才想起要說聲謝謝。
“謝謝您。”我們之間隔著門,也不知道他聽到?jīng)]有。
真是要謝謝他了,托了他的福,知道了不少事情。
(劇情上出現(xiàn)的BUG已修復,第六十六章出場的徐平冬是刑堂的三師兄,刑一才是刑堂的大師兄。第一百三十三章的上品法器價格也已調(diào)整正確,不小心把價格調(diào)得和天光墟的中品法器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