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我看到符紙落在沙球上,心里暗松了口氣,然后……沙球毫無征兆地爆開了,尸氣四溢,坑底仿佛刮起了風暴。
一雙枯槁的手抓在了我的肩膀上,金剛符的金光迅速減弱,僵尸蒼白的臉占據了我的視野,他雙目漆黑,瞳孔泛紅,眼中毫無情感,他張開嘴,向我露出了獠牙,濃郁的尸臭味襲來,金光符的金光潰散了。
“不好!”
生死關頭,我拋出了手上的地靈丹。
僵尸的頭迅速抬起,我感覺心頭一懸,他居然抓著我跳了起來,我扔得的力道太小,地靈丹被他毫不費力地追上,吞入口中。
吞完地靈丹后,他低頭看著我。
這是要把我也給吞了啊,我運功卻調動不了法力,法力已經耗光了,我只能無力地看著僵尸再次張開了口。
我腦中一片空白。
忽然僵尸背后亮起了金光,僵尸慘叫一聲,松開了我,我向下墜去,重重地撞在什么東西上,然后我的意識就模糊了。
我感覺很累,很疲憊,閉上眼之前,我看到了師尊面無表情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師尊的聲音。
“怎么樣?”
“你徒弟的狀態很好,已經沒事了?!?
除師尊的聲音外,還有一個蒼老刻薄的聲音。
“年輕就是好啊,消化的就是快!”
“比起他,你更應該關心你自己?!蹦莻€聲音說道。
師尊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切,到時候你可別后悔沒聽我的?!?
“謝謝,但還是不用了?!睅熥鸬恼Z氣很重,聽他的語氣,他和那個聲音主人的關系,并不太好。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意識清醒地很快,我試著睜開眼睛,刺目的光芒照入我的眼中,我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你徒弟醒了。”那個聲音說道。
我感覺師尊走到我的身邊。
我正要打招呼,忽然心口傳來一陣劇痛,我的意識又模糊了,再次陷入沉睡前我聽到。
“居然讓徒弟下了要命的誓言,你比向成還會打磨徒弟??!”
“他的道心不夠堅定,我只能這樣了?!?
“道心不堅定,那你干嘛不找我?!?
“你現在有空?!?
“當然?!蹦莻€聲音的語氣讓我有些在意。
之后的對話我就聽不太清了,我再次陷入了失去意識的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覺得自己飛了起來,視野漸漸明亮,一條小河出現在我面前。
這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小河,長度僅僅只比我的身高高出半個頭,河水是奇異的淡黃色,一點也不渾濁,我的倒影有些模糊地映在河面上,我的意識清晰起來。
“我在哪里?”我打量著四周,周圍空無一人,除了眼前這淡黃色的小河外就只有一片陰暗的迷霧,還有枯死的老樹。
這樣的環境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平的地方,周圍一片寂靜,氣氛非常詭異,我抬起頭,天空是灰暗色的,沒有一絲陽光。
“這是什么鬼地方?我明明記得我……”
忽然有東西破水而出,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穿著一件有些暴露的紅衣,那衣服非常眼熟……
“火仙!”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火熊二仙中火仙的衣服嗎?
火仙抬起頭,頭發后甩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還我命來!”火仙怒吼道。
我來不及躲,被她壓在了身后的枯樹上,他抓著我脖頸將我提了起來。
“還我命來!”
“靠!”
我很難受,原來被人抓著脖子是這么痛苦的感覺啊。
“還我命來!”
她好像只會說這句話。
“放開我!”我試著去掰開他的手,結果很輕易地成功了,火仙后退了幾步。
我懵了一下,這火仙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小啊。
“還我命來!”火仙張牙舞爪地喊道,這次她不撲了。
發覺她很弱后,我的膽子立刻大了。
我大喊:“要你命的又不是我,要索命,找你丈夫去吧!”
火仙呆了一下,表情平靜下來,靜靜地沉入了淡黃色的小河里。
我松了口氣。
“好險!”
這口氣剛松下來,又是一陣破水聲,又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這次我先看到的是一柄血刀……
我身體先反應,轉身就跑。
“靠!怎么他也在這里?”
等等,火仙,血七,不會因我而死的人都在這里吧,如果是這樣,難道我也死了?
不應該吧,我明明?
背后傳來破空的聲音,我連忙蹲下身子,背上傳來一陣劇痛。
“靠!”
感覺被血刀擦到了。
“痛,能感覺到痛?!?
也就是說我沒死!
既然我沒死,那這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啊!也來不及知道了,血刀的刀鋒,阻止不了……
被斬首是什么感覺我從未想過,沒想到,還沒想就先體驗到了。
我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像我所知道的那樣變成鮮血噴泉,但也挺恐怖的,血七將我斬首后似乎還嫌不夠,揮刀朝我的身體繼續砍。
“靠!”
明明已經和身體分開了,可我依舊能感受到身體的疼痛。
幻肢痛嗎?太詭異了吧!
“噢!——我住手!”
血七沒有理會,面無表情地繼續砍。
我在下一陣痛苦中失去了語言能力。
太痛了,太痛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我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識。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清醒,睜開眼是一片漆黑,關于血刀的記憶在我意識里閃過,身體瞬間回憶起了那時的痛苦。
“噢!”
我猛地坐起,驚出了一聲冷汗。
“我靠!”
我深呼吸,心跳地飛快。
我默念何易心境的口訣,這才將心跳平復,太恐怖,真是太恐怖了,我從未這么恐懼過。痛,太痛了,血七和血刀我再也不想見第二次了,那種痛苦我也不想再體驗了。
“得離開這里!”
這鬼地方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我試著看清四周,但除了一片漆黑外就是一片漆黑,要不是對身體還有感覺,我都要懷疑自己沒睜眼了,一點光都沒有,被關小黑屋了嗎?
“喂,有人在嗎?師尊!”
我試著喊了幾聲,一點回聲都沒有,看來不是什么黑屋,我站起身,伸出手摸索著走了幾十步,沒撞到什么,看來是個很空曠的地方。
我眉頭大皺。
“什么都沒有嗎?”
我又摸索了一陣,什么都沒有發現,我有點慌了。
“師尊,師尊!您在搞什么???”
師尊沒有回應我。
“莫非是新一輪的考驗?”我忽然想起師尊和那個人的對話。
“因為不滿我將僵尸引來,所以變法子折騰我嗎?”
我問道,師尊應該能聽見吧?
“剛才那個也是您設計的吧,有夠殘忍的,這次您又要我干嘛?”
“喂!師尊?!?
我連續大喊了三聲,終于一段原本沒有信息出現在我的記憶里。
“一直往前走就可以離開這里?!?
“這么簡單嗎?”
恐怕不會。
“他說一直往前走,那么隨便那個方向都可以嗎?師尊。”
“師尊?”
我又喊了幾聲,得到的回應是……自己想。
“好吧,那我就這樣了?!?
我隨便找了個方向,大步往前走去,本來我還小心翼翼,因為什么都看不見,漸漸的,走了很久都沒事后,我膽大起來,開始加快腳步,就這樣走了很久都感覺不到累后,我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后我干脆跑了起來,就在我開始跑起來后沒多久,腳尖忽然撞到了什么東西,這時我才發現,我是光著腳的。
“靠!”腳趾撞墻的滋味可不好受。
“嗷!——痛死了?!?
我忍不住抽氣,這鉆心的疼簡直可以和被血刀凌遲時的疼相媲美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挨刀疼得并不是很夸張。(這是我想象,是否如此天知道。)
“果然不會那么簡單?!?
我早該知道的,松懈得意忘形了。
我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那個障礙物,發現那只是一堵冰冷的矮墻,這堵墻的面積不大,只有大概一米多長,我繞過它,要求是一直往前走,確定原來的方向后我繼續前進,這次我不跑了,兩只手往前伸著,防止類似的事再次發生。
又過了好久,黑暗消磨著我的耐心,我開始走神,開始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快垂落下來的手碰到了第二面墻,這第二面墻比第一面要長很多,不是我輕易能繞開的,我走了五步都沒有摸到墻的邊,看來要費點心思了,我數著步子繞墻數了十六步后,我繞過了它,繼續前進。
墻已經不能讓我吃虧了,意識到這點的師尊應該會安排其它障礙吧,我該警惕,但我提不起勁來,這里太無聊了,還是想象的世界比較有意思。
又走了好久,就在我想得有些累,精神有些困乏時,腳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我懵了,連忙將腳抬起,感覺像是腳被什么東西給扎穿了。
我好不容易挨過了痛楚,我立刻去檢查傷口,發現沒有流血,而且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幻覺嗎?”
我去檢查那塊地面,發現了類似釘子的尖刺狀物體,占據了很大一塊面積。
我摸著尖刺,數著步數,想像繞過墻一樣繞過它們,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