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張口呼出一縷清氣,那是他元神散失后化作的本源之氣,這縷本源的消逝,意味著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天梯六宗宗主,重新變回一個凡人了。
“感覺身體好沉,這種虛弱感真是很久沒有過了!”宗主感嘆道,他眼中有傷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
向成師伯抓住他的肩膀,宗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下手輕點啊,向成師弟,我已經沒有修為了,禁不起你這一抓。”
向成師伯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
秦岳也上前檢查了一番,他的眼神異常復雜。
“師兄真是好氣魄,我們會遵守承諾,送師兄去那個地方的。”
“感激不盡,這是之前說好的我畢生的積蓄,雖然我已經花了大半,但對你們應該還是有不小的幫助的。”宗主從懷里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秦岳。
秦岳打開一看,眼神頓時直了。
“你攢了不少好處嘛。”向成師伯冷著臉說道。
宗主呵呵一笑,說:“我這人別得本事平平,就是撈好處的本領異常高超,這或許大概是我父親傳承給我的。”
父親?
宗主眼中劃過一縷悲傷,看來他背后也有故事啊。
秦岳收起宗主的芥子法器,轉頭朝魔巢的三人看去,尸魔和沼巫一臉懵逼,楊敗天惡狠狠地看著我。
剛剛差點把他們忘了。
秦岳走到魔巢三人面前跟他們說明了來意。
“如果我不同意,你們就會把我干掉吧?”楊敗天冷笑著問道。
秦岳面無表情,他身后的重岳犬張開了大口。
“那我還有選擇嗎!”
就這樣,魔巢的問題解決了,因為魔修不受心魔誓的約束,所以我們要用其它方法限制他們,這方法只有秦岳會,他立刻忙碌起來,一下給三個大魔下禁制,其中一個還是曾經的魔君,這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秦岳重新布好了法陣,在魔巢三魔間忙碌起來。
我們一時間沒事可干,就在一旁聊起了天。
“宗主您當條件的那個機密情報,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們啊?”
宗主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笑瞇瞇地回應我:“既然是機密,當然要到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能說。”
“放心吧,我都這樣了你們還怕我耍賴不成。”
的確,不怕但我總感覺有什么不對。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郭元師兄?”
“哦!”宗主似乎非常意外,向成師弟居然會有問題,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問吧,只要愚兄可以回答。”
“你是怎么下來的,除非是那位太上長老的命令,否則就算是你也不能輕易離山吧?”向成師伯的目光帶著審視。
宗主輕輕一笑,道:“師弟擔心地就是這個啊,簡單愚兄還是有幾分手段的,勉勉強強可以騙過山上的禁制,得知你們要下山后,愚兄隨便找了個理由閉關了,將職務都交給我那位大徒弟,短時間內應該出不了事情。”
“大徒弟。”這三個字另我有些在意,他的大徒弟該不會是……
“你這輩子最大的運氣就是收了賀龍堪天這個弟子吧。”向成師伯說道。
果然是他!
賀龍師兄,他算是天梯山上,除師尊外跟我最親近的人了。
“你就這么把他扔下了。”向成師伯眼神中帶著鄙夷。
我也有些生氣。
宗主苦笑道:“沒辦法啊,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余力再管他啊,要不師弟你替我管管。”
“我會的!”
我們之間氛圍忽然間凝重起來,向成師伯的話,令宗主變了臉色,他的情緒自他來到這里起,第一次失控了,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已經足夠難堪了。
“喝、呵呵,呵呵呵,師弟真是好大的氣魄,那么這小子就交給師弟你了,這是他的元神牌,請師弟收下吧。”宗主從袖口取出一塊黑色的木牌,上面刻著賀龍師兄的名字。
宗主居然給賀龍師兄做了這個,元神牌的制作過程繁瑣異常,相比元神燈有許多不便,所以除非是出于特別需要,不會有人會去做這個,看來宗主對賀龍師兄真的很看重啊。
向成師伯伸手要接過那元神牌,看來他也是真的要管。
這對賀龍師兄應該是一件好事,向成師伯似乎比宗主負責的多,就在我這么想得時候,那塊即將落到向成師伯手上的元神牌,忽然碎裂了!
上面刻著的“賀龍堪天”四字裂成了兩瓣,宗主呆住了,向成師伯也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但我的身體沒愣住,我快速接住了元神牌,強烈的焦急感涌上我心頭,我立刻攤開鬼逆經卷,發動了上面記載的最高級追魂術——“了因追魂術”。
此術可以讓施術者看到死者的死亡過程,其程度視媒介情況而定,而元神牌是施展此術最好的媒介之一,所以我看到了賀龍,離開這世上的全過程。
蘇坤來找宗主,賀龍師兄守著門替宗主回絕了他的要求,蘇坤有些不滿動用法術發現宗主不在洞府中,他的臉色大變,賀龍師兄表示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不信,為了找宗主,他居然對賀龍師兄用了搜魂之術,他的搜魂之術非常粗糙,直接將賀龍師兄的元神粉碎了!
我睜開眼,兩人看著我。
宗主問:“怎么樣了?”
這家伙居然還有臉問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了!”我回應道。
我非常憤怒,我想打人,然后我就這么做了,一巴掌扇過去。
這一扇我下意識就用上了法力,我一時忘記了宗主已經不再是修仙者,當我發現時已經太遲了。
宗主連慘叫都來不及,脖子就被我這一疊加了魔魂之力的巴掌扇成了麻花。
向成師伯立刻施救,但就在這時,天梯山上的蘇坤出手了。
“不好,那位用元神燈將他的殘魂招過去了!”向成師伯大喊道。
秦岳轉過頭,問:“發生什么事了?”
看到倒地的宗主后,他猛地站了起來,大喊:“誰干的!?”
我下意識就應了。
“我。”
“你……”秦岳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將我提了起來:“你個混蛋,闖大禍了!!”
他的雙目血紅,充斥著憤怒地血色。
活著心印大震,不用他解釋我也知道,自己真的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