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猜測居然成真了!
不過瓏月本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不,應該說是刻意逃避了,即便是我這樣的外人,也能從字里行間中看出她那矛盾的心態,修仙者不禁欲,但她覺得這種感情不好,想斬斷,但又十分依賴,她沒辦法,只好掩蓋著,就連做筆記都刻意掩蓋著,一提到宇啟,內容就會變得詭異起來。
“笨蛋,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弄得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此地無銀三百兩啊!瓏月要跟人談戀愛的話,肯定會是個傲嬌吧?
雖然掩蓋過頭以至于露骨,但天梯山知道這事的人應該沒有吧,畢竟她這么深居淺出。
記錄的日期,漸漸逼近現在,如果我沒記錯日期的話,最近的記錄應該是……
“呃!”
筆記出現了斷層,最后記錄的時間對應著我和宇啟大戰的那天。
“到這里就完了,不對下面好像還有……呃!”
玉簡的最后居然是幾幅影畫(照片),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倒在地上,畫面中的一切都被血染紅了。
“千刀萬剮……”我想起了瓏月對我說過的話。
“不是吧,難道這就是宇啟的死狀。”
我接著往下看去,一共有五幅影畫,一幅全景,一幅近景,一幅左側全景,一幅右側全景,還有一幅面部特寫。
“呃,那個是……”
在宇啟右側的全景圖中,我看到了一件殘破的棉衣,那件棉衣我很熟悉,是雨歡的!
“雨歡的棉衣怎么會在現場,難道……”我立刻想到了緣由。
“宇啟是她殺的!”
這很有可能,宇啟被我重傷后,幾乎喪失了防御力,他的主修功法是“訣”,身體沒經過什么淬煉,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是可以被刀劍砍死的。
“靠!這樣的話,我還真難辭其咎了。”
“當時就應該把雨歡送出城去,這些麻煩了,雨歡沒事吧?”
比起宇啟的死因,我更關心雨歡的境況,這個失去了一切的少女現在還好嗎?
我很想去幫幫她,但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唉!——”我的嘆息聲,在洞穴里回蕩著。
伴隨著這一聲嘆息,我在止水境地中累計的負面情緒都轉化地差不多了。
我開始檢查芥子環中的其它東西,瓏月芥子環中的東西不多,除了幾個用來做筆記的玉簡外,就是一些用來輔助施法的法具符箓,這樣的收藏完全不像是一個筑基境應有的,都是法具,除了這個芥子環,一件法器都沒有,符也全都是輔助施法用的“符箓”,沒有可以直接用于施法的符文。
“好一點的東西都給宇啟了嗎?”
“我當時應該在宇啟身上撈一把的。”
當時因為情況緊急,我沒有想那么多就走了,有點懊惱呢,就算宇啟的東西我用不著,賣到天光墟里也能換一些對我有用的好東西吧。
“哦,對了。”我從芥子環中取出我的包裹。
“把這個忘了。”
那個從宇啟那搶來的鼎,從北山城逃出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我幾乎把這個鼎的事情忘光了。
“毫無反應,看來真的沒有下追蹤印記呢。”我將這個鼎又放了回去,現在不是研究它的時候。
“沒有其它有用的東西了嗎?”我在芥子環的空間里篩選著,除去那些法具符箓外,看上去可能有用的,就只有一只玉瓶了。
這個玉瓶本身也不過是一件法具,但它里面裝得東西似乎非同尋常,芥子環里還有一個一樣的空玉瓶,這種玉瓶應該是瓏月專門用來裝對她有用的消耗品的。
我打開瓶塞,一股淡淡地清香從瓶口散發而出,我將神識探入,玉瓶中裝著的是一種充斥著靈氣的淡青色液體。
“靈藥嗎?”
不以“丹”的形式存在著的修仙藥物,一律均稱為靈藥。
“液態的靈藥,難道是療傷藥。”
液態的靈藥一般以療傷藥為主,因為重傷情況下,藥劑比固態的丹藥更容易被吸收。
“瓏月是靈道修仙者,會被她帶在身上的療傷藥,應該也是和靈道相關的,這個藥很有可能是她自制的。”
天庭發放的丹藥靈藥都是有配套藥瓶的。
“問題是什么藥呢?”
我對藥還算了解,天梯山藏書閣的藥典都被我背了下來,但這個藥,我毫無頭緒,就算是藥典,也不可能將所有的藥都詳細地記載下來。
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是什么藥。
“罷了,還是去天光墟找人鑒定吧。”我拿起瓶塞,準備把瓶子塞上,結果發現瓶塞的邊上居然刻著字,那字跡我很熟悉,和瓏月玉簡里的一模一樣,瓶塞一邊刻著一個較大數字“二”字,另一邊則刻著五個小字“清明淚次品”。
“清明淚!”
這個藥我在藥典上看過,是藥典上沒有詳細記載特征的藥之一。
“原來是清明淚啊,專門用來治療法眼的特效藥,次品……另一只瓶子里的不會是上品吧?”
我拿出另一只瓶子,這個瓶塞上果然也刻了字,也是清明淚,但并沒有次品二字。
“因為是次品所以沒有用嗎,這下真是便宜我了。”
我讓鬼仆和木研警戒,收拾準備了一番后,將清明淚倒在了地藏法眼上。
一股令我感到舒適的清涼感從地藏法眼中蔓延開來,地藏法眼那因為喪失精血而模糊的視野漸漸清晰,枯竭的法力也漸漸開始恢復。
我默念著何易心境小睡了一會兒,當我醒來時,地藏法眼已經完全恢復了,不止傷損,連法力都完全恢復了,我可以看到小元磁山靜靜地屹立在恢復活力的內景中央。
“厲害啊,連法力都補滿了,這樣的效果卻只是次品嗎?”
真不敢相信,次品都有這樣的效果,那作為完整版的下品,豈不是……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元神被我用幽影針重傷后,還能這么快恢復。”
她肯定把那瓶不是次品的用了。
可惜我的魔魂與仙道的靈藥格格不入,使得這瓶清明淚無法給我的魔魂帶來什么好處,要想恢復魔魂,還是得靠生魂。
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
“終于可以出去了。”
離開陰森潮濕的洞穴,走在陽光明媚的山林里,我在洞穴右側的五公里處,發現了一座村莊,我在村莊里打聽了一番,得知這里依舊是神州南部,確定了方位后,我準備回一趟水府后再去神州中央見那個道兵之主。
“請問一下這頭牛可以賣給我嗎?”
“啊!”被我叫住的人,一臉錯愕。
“小妹妹,你……”
這個稱呼真是有夠頭大的,早晚要換掉這個殼子。
“可以嗎?”我用了點法力,干擾他的認知,讓他把我看成別人。
“當然可以了,但我家這頭牛已經很老了,已經耕不動地了,這樣您還要嗎?”
“我要的就是這樣的。”
交易的過程非常順利,我現在最不缺得就是錢,對修仙者而言,這種程度“小錢”不是什么問題。
我讓鬼仆將那頭老牛牽到沒人的地方,抽了魂。
這頭老牛的魂,和那個洞穴里百年魚的魂差不多大,我吞下后,魔魂再次恢復了一點,動物的生魂不如人的生魂好,但這個村子里沒有合適的目標,我沒辦法,只好委屈一下了。
我又找了個村子,這次找到了兩個合適的,是一對老夫婦,我幫他們實現了一個小愿望,他們心滿意足地上路了,吞了這一對老夫婦的魂后,我的魔魂恢復了三成,我繼續尋找,就這樣東奔西跑,折騰了大半個月,魔魂總算是恢復了四五成。
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除了到處找目標吞魂外,也沒忘了練習法術,在現實中是十八天,但在止水境地里,雖然沒有十八年,但五六年還是有的,這五六年的苦練讓我結成了三個心印,鬼火、幽影、元磁、其中前兩個并入了鬼逆心印里,元磁心印則從地眼心印中獨立出來,成為了我冰心上除本命心印“活著”外,第三個獨立心印。
“周圍的村莊都被搜遍了,就到這吧,路上再慢慢收集。”
我拍了拍木研,讓他朝水府的方向飛去。
日升日落,這一飛就是一天。
“就到這吧。”
我讓木研降落到,下面的城市里。
“城外的山林里應該有不少食物,你自己去找吧,不要跑太遠哦。”
“嘎!”
送走了木研,我帶著鬼仆走進一家修仙者聚集的客棧。
說是修仙者,其實都是一些煉氣三層以下的散修,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接近煉氣四層的老人。這個客棧圍著一座水池,水池里倒映著夜空中并沒有的月色。
我取出天光墟的信物,一枚青銅色的錢幣微微震動起來。
“沒錯了,就是這里。”
我一進店立刻就被一位煉氣三層的店小二盯上了,他帶我走進一個雅間,這個雅間居然按照靜室的規格造的可以隔音,連神識都可以阻擋一部分,他問我是不是來找天光墟入口的,還問我有沒有信物,沒信物的話,可以向他們掌柜的租。
“租,你們這收銀子。”
店小二笑了笑,說:“吾等修仙之人,怎會要凡間的銅臭之物。”
“靈石我可沒有。”
這是實話,瓏月的芥子環里半塊靈石都沒有,畢竟是天地都養不起的筑基境,普通的靈石對他們已經沒意義了。
“我們要價沒那么高,當然如果您有靈石最好。”
他們要秘籍,或者靈藥,只要是與修仙相關的東西都可以,這種交易對我沒必要,我婉拒了。
他態度很好地將我請了出去。
我到柜臺要了間房,在客棧的房客中找了個合適的人,一個煉氣二層的中年散修,他沒有天光墟信物,應該是來這碰運氣的,我躺在房里,魔魂出竅闖入他的房間制服了他,用融靈同化控制住他后,我讓他替我進天光墟。
天光墟只運行筑基境以下的修仙者進入,我現在的修為也算筑基境,進不了天光墟,只好用這種方法了。
那個人叫賀志先,是一個靠仙緣走上修仙路的窮散修,有一門可以修煉到七層的功法,會幾招威力不錯的劍訣,很符合我的要求。
我刻了幾個玉簡給他,用來做交易,天光墟里應該能打聽到天梯山最近的動向,也可以弄到一些我需要的材料。
“時辰已到,去吧。”
“是。”他在鬼仆的護持下,跳入水池的明月中。
我靜心等待起來,本以為會等很久,不想還沒過一刻鐘,水池中央傳來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他就和一堆人從水池中央的明月中飛了出來,如炮彈般撞在客棧的外墻上。
我嚇了一跳:“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