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喂！誰呀？”

“我！黃家虎么？”

“我是呀！你……雨芒？”

“是呀！我問你，你現(xiàn)在還是單身吧，最近沒找到老婆吧？”

“啊？……沒有，沒有！”

“也沒忙著復婚吧？”

“那怎么可能呢？”

“我告訴你，我馬上離婚，我嫁你，好不好？”

“啊？”他很意外。

也沒什么意外的，在這個世界，我是一個壞女人，對于陳吉五，我是一片秋天的落葉，干枯，焦?jié)擞绊懰松娘L景，別無用途。只有黃家虎，時不時在網(wǎng)上問候我，關(guān)心我，他說我是漂亮的，我是有魅力的，除了他，這世界都把我視為多余。

“啊！不要緊，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拉倒，別難為你！”

“不，不難為！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好了，以后我們有機會聊，我掛了！”

掛了電話，我心里的抑郁，積郁的怒氣似乎都一掃而光，我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站到陳吉五面前，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拉著臉，還在逼問我：“我家人把你怎么的了？哪里對不起你？我哥沖你借錢又怎么的？啊？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陳吉五，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借錢是你的事，法律上，屬于你的一半，你愛借誰借誰！屬于我的那一半，你一分錢的主意都別想打。這幾年，我賺錢的辛苦，省錢的艱難你也看見了！”

我拿出一張卡，甩給他。然后說：“這是你的那一部分，我的那一部分，我不借！我，現(xiàn)在，不相信你！”

房間里，沒有一絲暖意，冬天的末季，正是春天要來的腳步，可是暖氣停了，兩個人，臉色都是鐵青的，要么吵得激烈，要么死一樣的沉默。這房間里冷得沒有一絲希望，至少我絕望了……

鄰居在后院養(yǎng)的鴨子，在深夜里偶爾會吵幾句，我睡不著，還是睡不著，心煩得要死。

卻再沒有人，為我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去罵那鴨子。

上了幾次廁所，偶爾去廚房的窗外看看天亮了沒有，卻看到爐灶上明晃晃的放著一個不銹鋼的盆，盆里還有半盆水，我不由得呆住了，每次下班回家，陳吉五必定會準備一盆水給我洗腳，從哪天開始吵架，不用這水，他也沒開火做飯，這水就這么一直放著，沒有拿開…

我的心隱隱地疼，回到臥室，他不在臥室里睡，在小客廳的沙發(fā)上，我鉆進被里，我的溫度給了棉花溫度，棉花又讓我保持溫暖，漸漸的不覺得那么冷了，而剛才心里的疼又變成了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