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蓁到的時候,上官老爹已去朝上,只上官哲正說著什么逗的虞夫人滿面笑容。
“娘跟二哥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你二哥說笑話逗娘開心呢。昨晚大長公主找你可是有什么事?”
虞夫人一臉關切,上官蓁臉色卻有些不自然,她眼珠子轉個不停,說道:“沒什么,就是說了一會話。”
“沒事就好,咦,你頭上這簪子沒見你帶過,是在邊關買的嗎?木頭倒是好料子,就是雕工還有些欠缺。”
“那什么,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去祖母那吧!”上官蓁避而不答,那邊上官哲卻眼尖的看到了玖兒手上捧著的匣子。
“那是什么?”
上官蓁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暗罵自己蠢,這話都拿過來了,這不是告訴大家昨晚她見的根本就不是大長公主嘛!
她猛的一拍額頭,裝傻的說道:“瞧我這記性,出宮的時候,林公公送過來的,說是皇上讓我帶給二哥的,昨天回來晚了,怕你睡了,就沒給你送。”
“快讓我看看。”上官哲一聽,哪里還顧得上心里那點子懷疑,馬上撲到玖兒面前,一把拿過匣子,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虔誠的將畫卷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展開。
仔細看了半晌后,連說三個妙字。
上官蓁探頭看了一下,也說道:“這幅春睡海棠可是朱老先生遺存于世為數不多的幾幅真品之一了,皇上這些年也一直在訪,怎么平白無故的就賞給了你,別不是背著爹爹和娘親,又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
想到他在草原上與上官蓁談話后寫給皇上的那封密信,頗有些心虛。
上官哲手一緊,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能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啊,左右不過是這次借你的光,讓皇上高看一眼,再加上我不斷的磨著他,他就給我啦!”
“是嗎?”鑒于上官哲做過的不靠譜的事情太多,上官蓁很是懷疑。
“娘,你看妹妹,就見不得她哥哥我有點什么好,真的是。”上官哲見上官蓁不信,忙向虞夫人求救。
虞夫人掃了他一眼,淡定的回了句:“誰叫你老是這么吊兒郎當的,蓁兒這是合理懷疑。”
“娘,我怎么就那么懷疑我是您抱來的啊?”
“呀,這事你怎么知道,我記得那年也是冬天,我從你外祖家回來,正好遇到大風雪,快到府時,就看到了被放在一籃子里的你,那小臉哦,凍得通紅通紅的,我一時心軟就給抱回來了。”
上官哲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他苦著臉問道:“娘,這都是真的嗎?”
“真的啊,比真金白銀還真!”
“那我怎么記得上次您說的版本是郊游的時候,看到我被放在一個木盆里,您看著不忍心就把我抱回府了。”
“是嗎?那是我年紀大了記差了吧!”虞夫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倒是一旁的徐媽媽看不下去了。
“二少爺,您別聽夫人瞎說,二少爺確確實實是夫人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將軍府正正經經的少爺。”
徐媽媽安慰完上官哲,又說虞夫人:“夫人,真不是奴婢說您,您老是跟二少爺開這種玩笑,要是心窄的,只怕早就生了嫌隙,也虧得我們家少爺心寬,每回都陪您胡鬧,這要是老夫人知道了,還不得說我們大房沒規矩啊!”
上官蓁見娘被說了,忙出來挽著徐媽媽撒嬌:“徐媽媽,您也知道我娘的性子,這些年越發被我爹給慣壞了,您別見怪啊,我會勸著她些的。”
這到底是給我解圍還是合伙打趣你娘啊,閨女。虞夫人瞪了上官蓁一眼。
徐媽媽是虞夫人的陪嫁丫鬟,這么多年一直跟著虞夫人,忠心耿耿,虞夫人拿她當姐妹,上官蓁他們也很尊重她。
“還是徐媽媽最疼我。”上官哲也過來逗趣,一時房里都是歡聲笑語。
紅英見母子幾人越聊越歡,笑著進提醒該去松鶴堂請安了。
今天是二夫人三夫人回府的第二天,遲到了到底失禮,虞夫人含笑應了。
像是約好了一般,三房人馬幾乎是同一時間到了松鶴堂門口。
“喲,這可真是心有靈犀了,二弟妹、三弟妹。”
到底是因為上官恬一回府就被罰抄佛經的事情,讓二夫人宋華云心里很是不痛快,故而對虞夫人表現的很冷淡。
三夫人姒徽音溫婉一笑,說道:“是趕巧了,大嫂二嫂,我們快進去吧,免得讓娘等咱們。”
虞夫人一笑,也不客氣,率先走了進去,宋華云和姒徽音也都緊隨其后,上官蓁跟上官哲相視一眼,隨著一大家子兄弟姐妹走了進去。
請過安后,上官老夫人很是高興。
“看到你們嘩啦一下子進來這么多人,可真是有了過年的氣氛了,這人老了吧,就老是想著兒孫繞膝的日子,偏偏這些年只有老大家的留在京都,你們一個個的都隨著鵬兒和源兒在任上,讓老婆子我想的可真苦。”
“老祖宗,彤兒在外面也很想您,我都跟父親母親說好了,這回回來我和曦姐姐、恬姐姐都留在京都陪老祖宗,再也不去外面了。”
“老祖宗,蕾兒也是。”
只怕都是想留在京都相看人家了吧,上官蓁眸子轉了轉,自然是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意思。
眼下護國將軍府在京城名聲鼎盛,猶如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之態。兩位夫人自然是要趁此機會回京給適齡的兒女定下婚事。
上官老夫人聞言倒是很開心,連聲說好。
“老祖宗,彤兒昨天聽說恬姐姐沖撞了大伯母,被罰到松鶴堂的小佛堂去抄佛經了。我們才剛剛回府,在外面散漫慣了,一時還不懂府里的規矩,若是姐姐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彤兒代她給大伯母賠不是,就請大伯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小輩一般見識,原諒我們吧!”
這番話語氣很是懇切,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虞夫人身為大伯母,竟然因為區區小事就罰小輩去佛堂抄經。
虞夫人氣極反笑,上官蓁攔住了娘親,悠悠的說了句:“不知道彤姐姐是聽誰說的這番話,這刁奴竟有如此大的膽子,搬弄主子的是非,當真是沒有王法了。要知道護國將軍有護國將軍府的規矩,若是府里有人私下亂傳主子閑話,可是要杖責五十,趕出府去的。”
“我是在路上聽說的,并沒有看清她的長相。”上官彤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好像被嚇了一跳一般,放低了聲音,弱弱的回道。
“這也無妨,不知道你是在哪里聽到的這話。”
“是在梅園聽到的。”
“幾時聽到的?”
“申時左右。”
“叢微,你去梅園將昨天申時在那里嚼過舌根的都給我好好審問一番,兩位嬸母剛剛回府,他們就敢在私下這樣搬弄是非,豈不是想把我將軍府弄得烏煙瘴氣嗎?好好問問,是不是有什么不懷好意的人指使的。”
“這么多人怎么查?再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訓誡一番即可,蓁兒這未免反應太過度了些。”二夫人見上官蓁幾句話就逼的上官彤什么都說了出來,頗有些氣不過。
昨天是恬兒,今天是彤兒,大房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看來弟妹是真不知情了,昨天恬兒可不是沖撞了我才被罰的,她是沖撞了皇上,娘罰她抄佛經那是保她不是害她。”虞夫人見狀也上前一步說道。
“再說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規矩也不是我定的,是祖上傳下來的,蓁兒只不過是遵循祖訓而已,二弟妹若是有意見,自然是可以向娘提出來的。”
虞夫人說罷朝叢微丟了個眼神,叢微施了一禮,轉身辦事去了。
二夫人只是不信,怔怔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見狀,心中嘆了一口氣,她轉了轉手中的佛珠,說道:“恬兒的事情,你大嫂和蓁兒所言不虛,若是你覺得我罰的太重了,就自己領回去教吧。只是日后別讓她再出去丟人現眼,壞了我上官家姑娘的名聲,曦兒、彤兒可都是要相看人家了。”
二夫人聞言,這才相信,聽出老夫人話里想放棄上官恬的意思,忙說道:“娘說的哪里話,先去媳婦是不了解個中意思,又被刁奴誤導,沒有向娘求證就直接在心中認定了,這是媳婦的錯。恬兒犯了大錯,娘罰她是為她好,媳婦感激還來不及呢,哪里會覺得娘罰的太重。”
“大嫂,我離京久了,這腦袋轉的也慢,說話多有得罪,請大嫂見諒。大嫂管這么大一家子人,自然是要依規矩辦事才成方圓,是我唐突了。”
二夫人說完又示意上官彤道歉,上官彤頗有些不甘愿,只是礙于二夫人的顏面,到底出來認了錯。
“大伯母,彤兒也是被刁奴說了幾句,一時氣憤,就說了些有的沒的,實在是對不起,請您原諒。”
三夫人又出來說了些好話,虞夫人借此下了臺,上官蓁也沒有追著不放,場面一時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