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葬月辛密
- 牧狼紀
- 司恩年
- 2064字
- 2018-01-15 20:47:26
“啟稟公子,我家圣女此時不在殿內。”一名美婢款款向青宸施了一禮。
青宸挑了挑眉,“她去了何處?”
“這……”那婢女與另一人對視了一眼,點點頭,“是去了千機少主宮中。”
“無塵?”青宸喃喃自語,“她也還算有心。”說著,便轉身向姬無塵住所走去。
“姐姐,”姬無塵漫不經心地問,“那日你找青宸公子是有什么事嗎?”
“你看見了啊?”怡魂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小事而已,不用擔心。”
“嗯……姐姐,還有三年就是你的葬月大典了,你就不害怕嗎?”姬無塵輕聲問著。
怡魂的手停下了。“害怕也沒用,這是代代相傳的規矩,居其位,謀其政。坐了圣女這個位子,命數就是定的,來不及后悔。”
“可是姐姐,如果你能在二十五歲之前嫁人,就不必……”
話未說完,就被怡魂打斷了,“哪有那么容易,說起來好聽罷了。你可知道,若是圣女成婚,那么她生下的第一個女兒,就是下一任圣女,而且,這樣世襲下來的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也就是說,她必死。”怡魂抖動著睫毛,壓抑著痛苦的神情。
姬無塵伸手想要握住怡魂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默默地縮回手,握成了拳。
正此時,怡魂隨身帶著的婢女進來稟報,“小姐,思文公子在外面等著見您。”
不待怡魂回答,姬無塵倒是先激動了,直接站起身來,“思文公子?我出去見見他,瑯玕閣不是買賣情報嗎?剛好問問他認不認識劉文輝!”
怡魂直怕他傷口又裂開,連忙按著他讓他坐下,責怪道:“你就不能長點心嗎?”說著,對婢女使了個眼色,讓她把青宸引進來。
雖然是坐下了,但姬無塵仍是死死盯著門口。
青宸緩緩地走進來,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姬無塵見了他,不免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卻莫名地有些眼熟。
沖姬無塵點了點頭,青宸在怡魂對面坐下,“圣女想要在此人面前說事?”
姬無塵聽了此話,面色有些發冷,而怡魂只是死死壓著他的手,對青宸笑道:“無妨,無塵也不是外人。”
“那好,”青宸笑了笑,“之前圣女委托我查的事,似乎并沒有交代清楚?明明此事與蘭德圣女有關,你為何不提?”
怡魂眸子一閃,“奴家以為,此等小事,公子輕而易舉地就知道了呢。”
青宸低頭笑了笑,沒有溫度,“圣女若真是這么想,那也就算了,本座也只能承認自己能力不足,還是請圣女委托他人吧。”說著,便起身要走。
怡魂頓時有些慌張,“公子且慢!公子莫氣,方才是奴家失言。”
青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說那段葬月教辛密。
上任圣女蘭德,是世襲圣女,也就是說,絕對,不可成婚。然而,蘭德還是犯了。
對方還是葬月教頗為不齒的南疆巫氏。
具體情況無從可知,只道是巫溪在葬月大典之前就玷污了蘭德,導致葬月大典無法進行,只能偽裝成舉行完畢的樣子,而真實情況只有葬月教的最高一層才知曉。
在此之后,巫溪和蘭德被囚禁了一年。
期間葬月教選出了新任圣女,也就是怡魂,并且一直在找巫氏理論,巫氏卻也無可奈何。
后來蘭德誕下一女,名曰巫舒哥,是天缺之人,被高層的眾長老稱為天譴。
盛怒之下,葬月教發起了對巫氏的打壓清剿,名義上是為民除害,實際上,只是為了報私仇而已。
混亂中,巫溪和蘭德攜幼女出逃,從此不知所蹤,而葬月鼎,就在那時消失了。
聽罷,青宸緩緩轉動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思索著。
怡魂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補充道:“劉文輝。”
青宸和姬無塵一同抬頭看她。
怡魂繼續道:“之前,巫溪身邊一直跟著一名隨從,名叫劉文輝,而那個想要偷盜狐疆玉的人,也是自稱劉文輝。”
青宸轉動扳指的手停住,“可知此人什么心性?”
“極為忠心,”怡魂道,“先前巫溪被囚禁,他曾在長老大殿前跪了三天三夜,誰也趕不走,后來是他昏了過去,才被人扔出總舵。”
“嗯……”青宸沉吟了一下,起身笑道,“今天就這樣吧,若是有了什么突破,或者什么疑惑,本座會再來的。”轉身欲走。
一直不做聲的姬無塵突然開口道:“思文公子,你可識得季敖此人?”
青宸側過頭,緩慢而肯定地說:“認識,他已經死了。”
姬無塵怔住,喃喃道:“死了?不可能……”
青宸再次肯定道:“是的,病重而死。”說著,卻見姬無塵紅了眼眶,當下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離開了。
姬無塵無法接受。盡管多年之前,初識的時候,季敖身體就極為虛弱,但是……怎么會死?
深深地把頭埋下,垂下的頭發遮擋了他通紅的眼眶。怡魂沉默著輕撫他的背,安慰著他。
青宸走出院子,仰頭看了看天,長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孽。”
不得不說,地位越尊貴的人,經歷地越多,心性也越滄桑。這個世上但凡有一點地位的人,哪個不是血里雨里摸爬滾打過來的?
過往之事不可去想,越想越心累,越想越復雜。
青宸收回心緒,無聲地輕笑著,向宸佑宮方向走去。
“流南,”他在宸佑宮前院喚道。
流南迅速從角落翻出,單膝跪地行禮,“屬下在。”
“本座出去這段時間,可有人來過?”
“回稟主子,”流南拱手應道,“太后許氏曾在門前停留了一刻鐘,什么話都沒說,隨后便離開了。”
青宸頭痛地按了按額角,“麻煩……瑯牧呢?”
“在后院的小花園里玩。”
“行,你退下吧。”青宸擺了擺手,拂袖向后院走去。
流南又行了一禮,便回了角落處,暗中守護著。
后院只有幾株干枯的梅樹,枝干焦黑,明顯是經歷過一場大火的樣子。
瑯牧就在其中一棵梅樹下,興致勃勃地用手挖掘著樹底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