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中仿佛又陷入了混亂,我不知道,我到底該怎么做呢?也許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覺得怎樣才算是朋友呢?”
“不知道。”
“其實呢?我覺得這個東西沒什么確實的答案,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吧!一開始交朋友,雖然是朋友,但是卻是一種異常脆弱的關系,只有不斷的互相理解,漸漸深入的了解對方,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吧!如果交朋友,又沒有抱著將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的想法,關系是無法遞進的,所以朋友就會很脆弱。”
“我不知道,其實我有時候不愿交朋友吧!因為總是一個人,能看到許許多多的人的不好的地方,感到惡心,感到恐懼,所以與人交往時也就抱著一份戒心。”
凌小雨撓了撓頭,摸了摸頭發,將手指從披散的長發滑下,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所說的話就像在談心,畢竟我們現在都沒有去迎合別人,而是按照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去交談。”
我看了看天空,烏云正在聚集,也許又要下雨了,空氣驀然的變的冷了些。
我沉默了,我們兩人無聲的在橡膠跑道上并肩走著,中間是空無一人的足球場,萬籟俱靜。
她臉上帶著一絲絲微笑,在我的印象中,她似乎總是一副笑臉,無論什么時候,我看見的總是這樣一副笑臉。
這笑臉很平凡,就像無數個平凡的笑臉一樣,但卻又添加了些其它東西,仿佛有某種魔力一樣,能讓人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安寧,莫名的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良久,我說道:“也許是吧!”
她突然快步的走到我的前面,然后轉過身,直直的看著我。
“那個,我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真的朋友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如果覺得難過,我也會同你傾訴的。”
“嗯。”
“你知道嗎?”
“什么?”
“那天在校運會上,我為什么會找到你幫忙呢?”
“不是看我一個人嗎?”
“是確實是這樣,不過,那時候我看你好久了,你一直一個人在諾大的操場上走著,而且半低著頭,明明站在人群中,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你與人群之間的空氣似乎有什么東西阻擋在其中。”
“我一直看著你,你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種似曾相識,卻有完完全全的陌生的感覺。”
說完她莞爾一笑,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時間不早,快要上課了。
我有些驚訝,說道:“是嗎?”
“誰知道呢?不過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她說道,“快上課了,我要回教室了,拜拜!”
我說道:“再見。”
她從我身邊走過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很嚇人啊!就像死魚眼一樣,完全沒有精神。”然后趁我還未反應過來,便跑了開來,不時回頭看我的反應。
但我只是愣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她遠去。
“朋友嗎?”
我自言自語道。
從前有很多人,我以為他們是我的朋友,但是,不知為何,他們都一個一個的走了,雖然曾經在一起過的時光還留存在我的腦海,但是要去回憶的話,他們的臉已經模糊不清了,因為我現在看見他們,始終無法相信,相信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與其如此,不如讓記憶中的人臉繼續模糊,永遠的模糊下去。
每次想起朋友,哪些曾經我認為的朋友,心里都感到難受,總有一種我被欺騙了的感覺,也許就因為這樣,我是害怕交朋友的吧!
每一次付出真心,每一次都被無情踐踏。
不是我不想將自己的心給別人看,而是他們不給我看而已。
受傷的次數多了,誰愿意去做沒有結果,注定要失去的事呢?
我將自己保護在我冷漠的外表之下,那顆曾滿是憧憬的心也漸漸的變的冷漠,不與人交流,不與人相處,所以是我自己造成了我自己的結局。
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這些,都是我的錯。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現在的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只是偶爾還會緬懷下過去的日子,偶爾在早晨起床看見刺目的陽光會感覺莫名的空虛。
“凌小雨,你又會在何時離我而去呢?”
天色已暗,我苦笑一聲,走出了體育場。
今天晚上回到寢室久久難眠,干脆站在走廊上,腦袋空空的看著天空。
下雨了,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積了些水,無數的水滴打在積水上,寢室外路燈昏黃的燈光照射進來,蕩漾著小波浪的小坑活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泊,我就像是一個擺渡者,撐著一只小船在湖面漂著。
我感覺心情舒暢,一瞬間我竟忘了一切,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我有個想法,去淋一場雨,淋一場徹徹底底的雨,然后把所有的東西忘掉,重新開始。
但那僅僅是一閃而逝的想法,孤獨立刻像海潮一樣包圍了我,盡管我不停的回憶那一刻的感覺,想將它長久的留在我的心里,可它就如同從高往下的水流一樣,再也沒有回頭了,只留下我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雨停了,我的手無意間觸碰到手臂,才發現我的身體冰冷,才感覺到冷。
那天晚上我始終沒有睡著,窩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身體,然而還是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明明沒有風我卻感覺寒風刺骨。
在痛苦中,我的眼前出現了幻覺,我看見凌小雨在我眼前,她抱著我,告訴我不要害怕,我在她的懷中發抖,還流出淚水。
……
第二天,我感冒了并帶有一點微燒,整個人感覺虛弱無比,整個上午我都無精打采的在醫務室里打點滴。
同樣感冒的人并不在少數,昨天夜里氣溫驟降,也許冬天就要來了吧!
爸爸媽媽打了電話過來,我跟他們說一切安好,學校也好,同學也好,大家都非常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