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雪兒以后不說了便是。”黎初雪做了個鬼臉，明知理虧，卻不認錯。

云藝咧嘴笑：“真乖。”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給，杏仁酥子糖，你最喜歡的。”

黎初雪迫不及待地打開油紙，捏起一塊扔進嘴里，眉眼彎彎、含含糊糊地道：“師兄不愧是雪兒的兄長，比雪兒的孿生哥哥還要疼雪兒呢1”

云藝笑容猶在，只默默看著她吃。知道入谷的規矩之后，他只做了兩件事：寫了封家書托信使捎回去；買了些黎初雪喜歡的、谷中可能沒有的東西備著。

這杏仁酥子糖，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黎初雪最喜歡的人是柯揚，那她最信任的人，是云藝。

她三歲就認識他，五年來，兩人幾乎每天在一起。黎姜夫婦將對林初風的思念與寵愛全部都寄托在云藝的身上，在黎初雪眼里，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已然就是她的兄長了。因為兩人實在太熟悉，黎初雪對他的存在太理所當然，反而生不出什么情愛的心思。

可云藝不這么想，他恰恰將這五年的情分看成了自己的優勢。相比柯揚，他早了兩年遇到黎初雪，而且這些年，柯揚一直住在帝都，而他跟黎初雪，可是一起住在涼城的。現在，柯揚與她又是異地，且斷了聯系，而他，還陪在她身邊。

估摸著，還得過幾年他們才能出谷。這樣一來，小不點與他，實則是來日方長。這樣一想，云藝也就釋然了，兄長就兄長吧，五年的情誼能得她一句兄長，倒也是值的。他在她心里，也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吧。

“藝小侯爺，小姐染了風寒，這身子才剛有好轉，不宜吃糖。”白鷺忍不住開口，雖然不悅，卻也是斟酌了語氣，畢竟人家雖是自家世子的情敵，可終究也是小侯爺不是？

云藝一愣，剛才剛顧著替班齊師父傷心，倒忘了這茬。此時才反應過來黎初雪穿著裘衣靠在床頭，俊臉一紅，忙背過身去，支支吾吾道：“那小不點你好好養病，我，我先出去了……”

話音未落便疾步出了門，像是身后有洪水猛獸般。

黎初雪目瞪口呆，“師兄這是怎么了？”

白鷺長了黎初雪四歲，已是通曉人事的年紀，耳根也紅了，卻只答：“藝小侯爺該是有什么急事吧！”

心里卻暗暗尋思，帝都里那些尊貴的公子哥兒們，小的十二三歲便有了通房丫鬟，這藝小侯爺這般模樣，她才不會跟小姐說是不好意思羞紅了臉呢！為了世子著想，小姐對這種事情知道的越晚越好……

此時白鷺顯然忘了黎初雪的大師父月娘是教什么的了……倒也真不能怪她沒考慮周全，只是黎初雪現在年紀太小，月娘便只教了調香，至于如何勾gou引男人，只尋思著過幾年再說。

黎初雪在房里悶了三天，實在是呆不下去了，也不再追問云藝的異樣，只焉焉耷拉著腦袋，像根霜打的茄子，又開始軟磨硬泡：“白鷺，好白鷺，白鷺姐姐，你就讓雪兒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