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同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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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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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春天到夏天練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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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寒假，顧律晨終于如愿以償，等來了和王俊凱一起出去玩的機會。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殺向桌游吧，本就不大的店面頓時被塞滿，而顧律晨第一次玩桌游，屬于需要手把手教的類型，路遠倒是主動請纓，教她們這一桌玩而放棄了另一桌玩的大富翁。但是不幸的是，王俊凱在那一桌玩大富翁。顧律晨小小的遺憾了一下，但又轉念，要是自己什么都不會玩的笨拙模樣被他看到也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倒不如就這樣各玩各的。

然而顧律晨今天的游戲運勢實在太差，第一盤下來就輸了，而為了懲罰的趣味性還只能選擇大冒險。路遠作為本桌的“指揮”，思考了一會兒，饒有興致地指了指旁邊桌說：“不如，去那一桌找個男生說‘我喜歡你’怎么樣？”說罷還對著顧律晨挑了挑眉，使著眼色，又接著補充，“不如就俊凱吧。”

顧律晨這一桌的人一邊歡呼著一邊給她讓路，顧律晨一步一回頭地慢慢往那邊挪，心里似有千萬頭***奔騰而過，她不是不情愿，要她說出那句話也絕不是開玩笑說說，可是這契機未免也太草率，同學未必會想到她真有此意，可她心里并不舒坦。自己掩藏了那么久的心事，怎么能這么草率地就和盤托出。

猶猶豫豫了很久顧律晨都沒有說話，這桌的人又開始起哄，直接叫了王俊凱的名字，弄得顧律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而王俊凱這時候也看過來想知道是什么情況。他淡淡地看了顧律晨一眼，眼里沒有任何的波瀾好像還有一點不屑，顧律晨被這眼神嚇到了，更加不敢開口。路遠看這氣氛著實太尷尬，當即出來打圓場，“不如你換成紀委吧，紀委好說話。”

顧律晨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當即點頭答應，一個健步沖到紀委旁邊飛快地說了一句：“我喜歡你！”然后立馬退回了人群里。

旁邊桌也就是為這小小的插曲起哄，接著又歸于平靜，繼續他們的游戲。顧律晨回到座位后偷偷往那邊看，剛才那一瞬間王俊凱眼里的冷淡和疏離她盡收眼底，像是對她剛才差點說出口的話的不屑，又或是對她的不屑。她不懂是哪一種，或許哪種都不是，又或許哪一種都是。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顧律晨總會回想起那個眼神，每想一次就心涼一次。幡然醒悟，哪怕他如今已是單身，也不太可能喜歡她。

下學期一開始，文娛委員就開始籌劃著五月份的文藝匯演了。高二比的是舞蹈，這的確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早做準備總沒錯。一個班級參賽，那么就不能僅僅是舞蹈，肯定要有主題和劇情。看在大家都沒什么舞蹈基礎的份上，文娛委員只好放低要求，就連主題也縮小成為青春校園，最后敲定的時候就是籃球賽和拉拉隊了。顧律晨自告奮勇當編劇，在和另外幾個同學討論起如何安排人員。

“既然是籃球賽，照著那種青春偶像劇肯定要有一個特別耀眼的啊。”顧律晨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其實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羞于說出口，等著別人替她說。

“就王俊凱最合適了啊。到時候著重烘托他就好了~”王俊凱的同桌也是這一次的策劃人員，他顯然是聽懂了顧律晨的話外之音，笑得有些狡黠。

“我仿佛聽到有人在夸我帥~”顧律晨的身后響起一個聲音，覺得心跳漏了半拍，她微微側過頭，瞥見王俊凱就站在她和他同桌之間的空隙，說話的時候好像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她的耳邊，而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在王俊凱面前她多說一句都會顯得笨拙。

上課的鈴聲及時響起，大家順著人流往教室走，顧律晨一轉身就走在了王俊凱的后面，走廊的燈光不算太亮，視線其實不太清楚。她稍微加快了步伐在離王俊凱還有一步之遙時停下，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會去跳舞嗎？”

本以為在吵鬧的環境里，這句話并不可能傳到他那里，可是下一秒他卻回過頭，眼神真誠地說：“會啊，畢竟你都夸我帥了~”

借著教室里映出來的燈光，她喜歡的少年的表情全都刻在她心上。多年以后他早就不是他的同學，可是在同樣的燈光里，顧律晨以為又回到了這一段時光。

周末的時候他們到租的舞房去練舞，前一天夜里正好有足球賽，王俊凱和他幾個兄弟一起在酒吧看球看了通宵，顧律晨早上起來刷微博，看到王俊凱發了一張凌晨的街景，心想這邊八點半就要練舞了，都沒睡覺怎么吃得消。照著練舞的進度，他倒是可以不來，但是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缺席的，顧律晨不免有些心疼。當然，為了自己的愛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可是她單純的想表達關心似乎都沒資格，從來都沒資格。

在舞房門口見到王俊凱的時候他已經靠著墻閉著眼了，顧律晨去得早，還沒什么人在，她一時玩心起，伸手在王俊凱眼前晃啊晃，見他感受到動靜睜開眼，沒精打采的跟她說了聲“嗨”，繼而扯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話的聲音很輕：“昨晚看球看通宵了，我好困。”

他的語氣里倒是沒有被打擾補眠的不悅，而是真的帶了一點撒嬌的意味，顧律晨差一點頭腦發熱伸出手去摸他的頭，幸好這時候其他人出現了她才打住。

練了兩個小時，大伙兒坐在一旁休息，顧律晨坐在自己的書包旁邊，當時放包的時候王俊凱也把包放在了那一塊，此時他也走過來坐下，跟顧律晨之間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他從包里拿出水瓶仰頭喝了幾口，然后靠著旁邊壓腿的欄桿繼續補覺。顧律晨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卻又舍不得換一個地方坐。興許他是睡著了，剛才拿在手里的水瓶子忘記放回包里，現在他手指一松，水瓶滑落下來，顧律晨當即挪了過去接住水瓶，誰怕落地的聲音會把他吵醒。旁邊男生有的聚在一起玩著游戲，女生三兩成群一起看著手機上的韓劇。顧律晨倒也想找一點事情做，可是望向旁邊這個少年，她竟然希望就這樣好了，靜靜地看著他，一句話不說，什么事也不做，可即使如此她也還是開心的。

顧律晨輕輕地幫他把水瓶放回了書包里，繼而坐回原地屈起腿來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就這樣盯著他看。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頭發有些長了，垂下來快要遮住眼睛，長睫毛微小的眨動著，他的呼吸均勻似乎不受這并不安靜的環境的影響。她看著看著就失了神，自顧自地傻笑著，等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才發現王俊凱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睜著眼睛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啊…你醒啦？不會是我吵醒你的吧……”她小聲地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剛才睡相是不是特丑啊？不然你怎么會笑得那么開心。”

“沒有沒有~”

顧律晨邊說著卻不由自主地笑得更加開心，弄得王俊凱繼續靠著欄桿一臉生無可戀，“唉，覺得自己晚節不保了……”

她當然不會承認剛才是因為他太好看了，能這樣看他，她是很開心的。興許她該感謝球賽的時差和他被愛好占據了的睡眠，不然可能永遠沒有機會這么肆無忌憚。

練舞結束后王俊凱出門打了一輛車，說是要去市中心有些事情，這時班里一個妹子直接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顧律晨心想這他媽也太……不矜持了吧，接著她聽到路遠在她耳邊悠悠地來一句：“女孩子啊，還是矜持一點為好啊~”

看著越開越遠的出租車，剛才自己其實也是有機會拉開車門同行的，她也要去市中心。但她沒那個膽量，也從來沒那個想法。她總覺得這樣太過于主動反而會顯得很狼狽。況且那妹子也未必對王俊凱有意思，可能就是順路罷了。

自家的車子似乎跟那輛出租車走的是同一條路線，反正一路上哪怕中途插進來很多車也總沒有離它很遠。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讓她悄悄地跟蹤一下王俊凱，反正機會難得，她也的確是好奇之后會不會發生什么。

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對街商場的旁邊，王俊凱和那妹子一起下來，但是好像目的地不同，就分道揚鑣了。正好女孩子是順著自家車的方向走的，市中心車多行駛得也不快，在等待的過程中倒是讓顧律晨看到了有意思的畫面。

女孩子回頭望了望，似乎是確認王俊凱已經走遠，然后走向了前方十米處的公交車站。顧律晨記得，那輛公交車是到河對面的，那應該是女孩子的家的方向。也就是說，她其實并沒有事情要來市中心，就只是找個理由和他同車而已。顧律晨不屑地笑了一下，看著女生消失在上車的人群里，一瞬間五味雜陳。

同車又能怎樣？這樣他就會傾心于你？可是想想，自己連去爭取的勇氣都沒有，還在這里五十步笑百步是不是有點荒謬。

練舞的時間真的好長，從棉衣袖到長再到短袖，練了快三個月。平時的時候都是男女生分開練，顧律晨也鮮少有能直接接觸王俊凱的時候。后來舞蹈收尾的時候有一段是男女合跳的，才有了男女搭檔。顧律晨雖然肢體協調但是跳得不美，就被放在了后面。而王俊凱作為主角怎么可能被安置在后面，所以想和他搭檔基本是癡人說夢了。

顧律晨看著那些舞姿出眾的女生在前面和王俊凱搭檔著跳舞，某一個動作還需要男生紳士地伸出手去做一個邀請的姿勢，然后男生女生拉著手互換位置。跟王俊凱搭檔的有兩個女生，都算是班里公認的美女，這就讓顧律晨嫉妒得要死卻也輸得服氣。

因為拿過籃球以后手臟，王俊凱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搭檔說不要牽他的手，怕弄臟她們的手，在角落的顧律晨將這些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王俊凱跟兄弟吐槽某個動作特別像恰恰舞，說罷還自己扭了起來，顧律晨被他逗笑了兀自在自己的位子上笑彎了腰。

在角落里的我笑得多合群，可是的確就像是調味品，只是你和她們的陪襯。我也想在你面前跳得美麗動人，可是我不跳得滑稽已經要自己偷笑了呀。

我明白你是不會喜歡渺小自卑的我的，對嗎？

年年五四，顧律晨都被化成煙熏妝，而且今年還沾了假睫毛，這玩意不僅擋住了四分之一的視線還特別不舒服，顧律晨實在是不懂為什么會有人愿意每天出門都戴著它。

化好妝之后大家就往后臺走，在進后臺的樓梯那里正好碰到了剛剛表演完的班級，就算穿了演出服化了妝，顧律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迎面走來的李星。王俊凱此時走在顧律晨的斜前方，她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她可以看到李星的表情是淡漠的甚至還有一絲不悅，她覺得想不通，之前也算是虐得她千瘡百孔的甜蜜，怎么現在像是敵人似的。但她是無從知曉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了，這一不留神，她撞上了前面那個人的背，那人回頭的時候顧律晨還想著剛才的事情，就沒有看他。

“怪阿姨~”顧律晨聽到前面那人說話，才意識到是王俊凱。而他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顧律晨還是想得出原因的。

最近她飯上了國內一個少年偶像組合，里面三小孩都比她小，她成天在微博上嚎叫著自己是阿姨，本以為這些東西沒人會在意，沒想到他竟然會關注。再加上她的妝著實是有點濃，被他這樣開玩笑她欣然接受。

“怎么，要阿姨給你糖吃嗎？”

“那就這樣說定了，表演后就可以哦~”

啊哈？她忽然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在考慮這個事情。如果他只是隨便說說她還當真，那豈不是很糗。但是表演要開始了，王俊凱準備上場，她來不及多問。

也罷，就算他是說笑，她也要把玩笑變成真。

舞臺炫目的燈光下，他表演的籃球少年活力四射，她在角落里，沒有那么耀眼的角落里默默無聞地為他“加油”。文藝匯演過后高二就要過去了呀，可是這兩年里她除了在她的世界里歡喜與憂傷以外，好像什么都沒做。還有一年，過了這一年，就要各奔天涯。真正到了那時候，她該如何面對？

第一次，她竟然那么渴望得過且過，不去想未來會怎樣，不去想……沒有他的生活會怎樣。是你的同學真好，讓我獨享了兩年雖然無作為卻也充實快樂的時光，如此幸運，如此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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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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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兔兔兔兔兔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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