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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凱我】臉紅的思春期(34)

[34]

在松嶼的第一個晚上并不像崔莉想象中那樣,喝著啤酒,陽臺上吹吹風(fēng),大家聊聊八卦,如此歲月靜好。

——甚至可以用“雞飛狗跳”形容。

崔莉和秦頌的架吵了三小時沒完,雖然事實上也只是單方面的吵架,可或許是初吻真的對崔莉很重要,這小姑娘從白天足足生氣到夜幕降臨都沒能緩過來,而且還因為得知秦頌也住在西瓜民宿,她這本來就很旺的火不由得燒得更歡騰了起來。

“真的不用叫莉莉吃飯么?”陸思愷坐在餐桌前,有點不安地問崔平。

崔平夾了一大口菜往嘴里塞,一邊咀嚼一邊含糊道,“沒事,她就那脾氣,現(xiàn)在叫她只會無辜被撒氣一通,等她氣消了,她會自己找東西吃的,”崔平抬眼看她,“況且前臺一直有人當(dāng)班呢,我叔會給她留吃的。”

“是啊思愷妹妹,你就甭操心了,這民宿廚師手藝還真不錯,你快吃飯吧。”章武也在一旁搭腔。

于是陸思愷就只好收了那份心,但拿起筷子,她又忍不住問章武道,“那什么……章武啊。”

“啥?”章武嘴巴塞得鼓鼓的,疑惑看她。

陸思愷:“你為什么一會叫我姐,一會又叫我妹的,你自己不覺得別扭嘛?”

章武:“……”

崔平被逗得哈哈大笑,手上還夾著筷子就去攬身邊章武的肩膀,有些揶揄地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含笑轉(zhuǎn)回腦袋看著陸思愷道,“章武就是個二缺,你喜歡哪個跟他說,他自己慢慢就改了。”

其實陸思愷也不是介意這個問題,就是覺得被叫陸姐吧,好像很土,可被叫思愷妹妹,又好像有點膩歪。

雖然這么粘膩的稱呼被章武叫起來,還不如王俊凱平平淡淡一句“陸思愷”來得讓她臉紅心跳。

哎呀!

怎么想著想著,又忽然覺得阿俊好可愛哦。

陸思愷咬著筷子,甜甜蜜蜜地就扭著腦袋,眨巴起眼睛盯著王俊凱。

正往嘴里夾肉片的王俊凱:“……”

然后他手順勢一轉(zhuǎn),就把肉片放進(jìn)了陸思愷碗里。

言外之意:別色瞇瞇地盯著我了,快吃飯去吧,乖。

但陸思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舉驚得愣住,而后越發(fā)激動了:

阿俊!給我夾菜的溫柔阿俊!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一群在旁邊默默吃著飯的圍觀群眾紛紛在心里吐酸水,媽蛋,這兩貨又開始了!

-

到吃完晚飯后的一個小時之前,這個夜晚都是十分安寧的。

崔平拉著章武出門了,好像是崔雄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們貢獻(xiàn)一下體力,而崔莉還生著悶氣呢,占著房間,陸思愷看她這樣,也不好意思進(jìn)屋打擾她,那王俊凱就更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呆著了,開玩笑,崔平他們不帶他,就是想給他和陸思愷兩人營造獨處時間,他如果不珍惜,就真是蠢得沒邊了。

這會兒,他們兩人坐在西瓜民宿的大廳里,正看電影看得津津有味。

西瓜民宿跟很多青年旅舍類似,在大廳設(shè)置有餐廳,提供三餐,晚上則會投影放映一部或經(jīng)典或時興的電影,供天南地北來到這里的人一起坐下來,喝點冰西瓜汁,共賞一部愛恨情仇。

陸思愷雙手撐著下巴,眼睛在暗光里像清澈湖水,“哇,斯嘉麗真是太美了。”

她稱奇著,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美,因為怕吵到其他看電影的人,所以聲音壓得輕輕的。

王俊凱心思不怎么在電影上,就一手把玩著陸思愷束在腦后的高馬尾,一手也撐著下巴,微微側(cè)過身子,看著陸思愷。

前段時間他惡補(bǔ)了一些所謂的議論文作文素材,記得新月派詩人卞之琳有首很經(jīng)典的詩《斷章》,里面說,“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哎,雖然他覺得背作文素材可無聊可累了,但又覺得,能夠在這樣的時候想起這句詩,也好像挺不錯的。

《亂世佳人》裝飾了陸思愷的眼睛,陸思愷裝飾了我的夢。

“你怎么都不看啊。”

他眼睛在刻意調(diào)暗的燈光中像只發(fā)亮的燈泡,饒是陸思愷目光一直認(rèn)認(rèn)真真盯著電影畫面在看,也無法忽視掉來自王俊凱的火熱視線。

陸思愷忍不住臉紅了。

她覺得她和王俊凱,似乎和從前又不一樣了點。

肉眼可見的親昵、放松,他們兩個人都在這份關(guān)系中向?qū)Ψ胶翢o保留地袒露出喜歡,因為喜歡你,所以我要為你做好多事,所以忍不住就想親親你,和你待在一塊的時候,心情飛揚得可以哼出一支歌曲。

她扭過腦袋,黑暗中電影畫面切換導(dǎo)致光影流轉(zhuǎn),于是陸思愷就偷偷在這斑駁的碎影中,捉住了王俊凱把玩著她頭發(fā)的手,小聲說道,“你,你可太纏人了。”

“我哪有,”王俊凱撇嘴,唇湊到陸思愷耳邊,說一些曖昧氣氛中格外適宜的、不要臉皮的情話,“誰叫你這么好看,比電影兒都好看。”

呼出的氣流有隱隱溫?zé)幔铌懰紣鸨荒猩缴系哪侵欢溲杆倥郎霞t色。

嗷嗷嗷嗷嗷!

她舉白旗投降了,和王俊凱談戀愛真是每天都有驚喜。

又故作鎮(zhèn)定地一邊被盯著,一邊看電影了近半小時,陸思愷忽然有些想上廁所,就起身和王俊凱說了一聲,往西瓜民宿大廳拐角的女廁所走去。

正提好褲子準(zhǔn)備洗手,孰料,廁所的燈忽然“啪”,暗了下來。

陸思愷一開始有些緊張,畢竟忽然黑燈的女廁所有微妙的鬼故事氛圍,但很快,她就被廁所窗戶外面的一道女聲轉(zhuǎn)移去了注意力。

此刻月明星稀,窗戶只開了一條縫隙通風(fēng),從陸思愷的角度望去,隱約能看到西瓜民宿外圍一圈棕櫚樹的綠色枝葉。

似乎是整棟民宿都停電了,她聽到外面人流熙熙攘攘的喧嘩聲,有椅子被拉開在地上呲啦的動靜,還有住客高聲交談的聲音。

但因為密閉空間的限制,那些嘈雜聲線都被廁所大門阻隔在了另外一個時空,只剩下白溪平淡卻冰涼的聲線從窗戶那道僅有5cm寬的縫隙里鉆了進(jìn)來。

她似乎在跟人打電話,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語氣:

“我都說了我沒事,你還要我說幾遍才明白?”

“你放心,陸思愷是陸思愷,你是你,我不會因為你就不要陸思愷這個朋友了。”

“曾楚寒,你太高看自己了吧?好,我問你,如果今天我和陸思愷絕交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白溪的聲線高了起來,“她陸思愷會傷心,我就不會?我真的不太懂你的邏輯了,我看起來很好欺負(fù)是么,……我告訴你,我跟陸思愷交情也就那樣,我看不順眼她我就可以和她絕交,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特么還以為自己算老幾?”

明明是炎夏的夜,陸思愷卻覺得自己渾身泛著若有似無的涼。

這涼只是淡淡的涼,并沒有叫陸思愷感覺到特別的難受,但因為突然與尖利,還是讓她忍不住有些怔愣。

她知道白溪和曾楚寒之間發(fā)生過什么,還是不愉快的“什么”,也知道白溪只是在氣頭上,說的話難免刻薄了些……

可是陸思愷還是很難過,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白溪從來沒有對她推心置腹過。

那些她們曾經(jīng)繞過的一圈又一圈的操場,那些一起看電影一起吃甜點的午后,那些被日光曬得懶洋洋又暖熏熏的詩篇,似乎都是僅靠著陸思愷一個人的熱情在支撐著。

朋友間的相處是什么樣的呢?陸思愷在小說話本里看到,他們會肝膽相照兩肋插刀,會講究那同甘苦共患難,不僅有傻兮兮的一起大笑,還會坐在一起,碎碎念近來賊鬧心的事,誰誰誰太討厭了,誰誰誰擺明了就是人渣。

在背后說誰壞話都不必有愧疚感,因為朋友做到共情就好,倫理道德太沉重了,還是閑著無聊嘮嘮嗑,生活才能輕松與有趣一些。

陸思愷在那被王俊凱無視的一個月里,所有的人都沒說,陸懷南和曾琳問過她千百回,可她獨獨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白溪。

她把白溪當(dāng)成最珍貴的朋友,從來沒有想過要用自己的秘密作為“威脅”去索要白溪的秘密,可是……

真的好難過啊。

你的一切都不必有我參與。

我的存在或許對你而言,只是相處時間比較長的路人甲一二三四罷了。

陸思愷一瞬間沮喪得不得了,她曾經(jīng)為第二天白溪要參加重要比賽緊張得一整晚睡不好覺,白溪得獎她也與有榮焉地感到高興,因為知道自己表哥不是專一的人,還常常苦口婆心地勸白溪放棄這棵歪草,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想過回報。

啊,如果白溪也能這樣對我就好了,之類的。

陸思愷又不是真的白蓮花,我對你好,就當(dāng)然希望你也對我好啊。

可是她知道白溪性格冷淡,所以就把一切歸結(jié)為不露聲色的溫柔,可現(xiàn)在一想,不知怎得,就覺得自己真是太好笑了。

白溪連為她妥協(xié)簽個名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有做過,陸思愷印象中,她永遠(yuǎn)是一副置身事外,所有事情都由自己決定、別人絲毫不能撼動些許的姿態(tài)。

從前她覺得這樣很酷,為自己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由衷覺得快樂,可是……

她偶爾也想被酷酷的朋友依賴一下。

真的不用太多,就偶爾一兩次就可以了。

陸思愷靜默地待在黑暗中,呼吸慢慢急促了起來。

這樣的處境讓她覺得有點難堪,近似于窒息,于是她轉(zhuǎn)過身子,就想抓住廁所大門的門把手,逃離這片死一般的寂靜。

但剛有些動作,忽然,窗戶被人用力打開,一片晃眼的亮照進(jìn)廁所里來。

陸思愷條件反射就回頭去看,果然和白溪探究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兩人都有些驚訝,足足沉默了近10秒那么久的時間,白溪才率先打破了僵局:

“……怎么是你?”

陸思愷也顧不上心里那點委屈了,愣愣的,“啊?我,我上廁所呢。”

白溪表情有點不自然,但只輕輕頷首,便輕聲道,“民宿停電了。”

兩人都感到有一股詭譎的尷尬蔓延在空氣中,是啊,民宿停電了,誰不知道呢?

陸思愷終究是心眼比馬里亞納海溝還寬,剛剛還為酷酷朋友從不對她推心置腹感到沮喪呢,這會兒卻又忍不住開口,操白溪父母都不操的心,“你……你和我表哥怎么了?他就那個德性,我舅舅舅媽都管不來他,你也別難過,要我看,章武也很好啊……”

“我的事你就別管了,”聞言,白溪表情倏地冷了下來,“我和曾楚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你不要亂猜。”

陸思愷覺得她的臉皮都要僵掉了。

實在是太難堪了,她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這么難堪呢?

可是情緒太劇烈,使陸思愷又完全控制不住此刻流竄于她腦海中的那個想法,她說出口的話語速極快,甚至帶有瀕臨失控的攻擊性,“你都不說,讓我怎么不亂猜?”

白溪:“……”

白溪用的是手機(jī)自帶的手電筒功能,白光不強(qiáng)烈,但也勉強(qiáng)能看清黑暗中事物的朦朧線條,于是陸思愷就看到白溪的嘴角緊抿著,一開始顯得有些訝然,但隨后,她的眉頭就皺起來了,神色顯得近乎苛刻,或用冷酷來形容也不差分毫。

沉默了一會兒,白溪的聲音就涼涼地從夏夜的風(fēng)中襲來:

“我發(fā)現(xiàn)你和你表哥真是一個路數(shù)的人。”

“……什么?”陸思愷懵。

“明明什么都不懂,還總自以為是,你們?yōu)槭裁蠢嫌X得自己的想法對得不得了,別人說的話就全是放屁?”一頓,白溪向陸思愷瞥來一抹譏諷的眼神,“我都說了,我沒事,你別管我,談戀愛都改不了你愛管閑事的毛病么?”

什么都不懂。

還總自以為是。

老覺得自己的想法對得不得了,別人說的話就全是放屁。

……愛管閑事。

陸思愷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從她認(rèn)為的朋友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原來白溪一直,是這樣想她的嗎?

窗外面的海風(fēng)把棕櫚樹枝葉吹得颯颯作響。

白溪垂在身后的頭發(fā)也被風(fēng)吹得揚了起來。

她是真的好看的,從來不是陸思愷在亂吹捧她,家境優(yōu)越,三天兩頭拿金獎,成績屬于隨便學(xué)學(xué)就能混在上游位置,又長得好看,整個八中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說她是人贏,男生們都喜歡她,覺得冷冰冰才是真女神,女生很多看不慣她,但事實上,如果要讓她們跟她換,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可是那樣精致的眉眼,此刻為什么會露出這么譏誚的表情呢?

陸思愷一動不動,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在做夢,荒誕的、離奇的,光想象就覺得不可思議的夢。

她怎么可能會被白溪那么說,多管閑事什么的。

她們,她們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

陸思愷很想揮手驅(qū)散這壞得要死的夢,或者跟夢里邪惡的白溪決斗,讓她給自己道歉求饒,承認(rèn)她剛剛都是滿口胡說八道,可陸思愷動不了,夏天的風(fēng)是停滯的,正如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一般。

她眼圈控制不住紅了,執(zhí)拗地盯著白溪看,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事實上,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話可說呢?

自以為是,多管閑事,甚至自作多情,都通通是陸思愷沒有錯啊。

白溪被她這么執(zhí)拗的眼神盯著,目光閃避了一下,嘴角狠狠往下一撇,就折身離開了。

徒留陸思愷在七月中旬的海邊,浪聲濤濤里,像個孤獨又好笑的小丑。

她靜悄悄的,全身力氣都被剝離了。

不知過了多久,廁所大門傳來的叩門聲卻令她動作一愣,然后是王俊凱的聲音響起,“陸思愷?陸思愷,你在里邊么?”

許是陸思愷太久沒有回答,男生急了,廁所大門被猛地踢開,饒是陸思愷還在強(qiáng)烈的悲傷情緒里不可自拔,都被這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一踢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陸思愷:“……”

她跟王俊凱你儂我儂了這么久,都快忘了,王俊凱還是校霸來著……

借著海灘上隱隱的燈光,王俊凱看清了陸思愷臉上的表情,他一愣,隨即就有些好笑地開口了,“不是吧陸思愷,你這么怕黑啊?”

怕黑到自己一個人待在廁所里,都快哭了。

真是個愛哭鬼。

他正想上前去拍陸思愷的腦袋調(diào)侃幾句,可女生卻望著他,露出了更加想哭的委屈表情,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陸思愷就猛地沖進(jìn)他懷里,腦袋埋在他的胸口,同時雙臂緊摟住他的腰。

王俊凱:“……”

怎么了?

他有些愣。

窗外的海風(fēng)裹挾著海水的腥味,浪花卷上海灘,留下一些肉眼可見的白沫。

王俊凱感覺到胸口慢慢有些洇濕。

他僵著身體呆住幾秒,便放棄了思索,只溫柔地把下巴抵在陸思愷的腦袋上,有些手足無措地回環(huán)住她,輕輕拍著女生的背。

王俊凱一邊拍著,一邊在心里想,他的陸思愷可真是一個愛哭鬼,但沒關(guān)系,他有溫暖的翅膀,要把她護(hù)在最安全的地方。

[第三期/原作:卷毛先生/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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