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要
- 有鬼之處
- 情愿傻呆呆的
- 3750字
- 2018-01-12 14:45:00
說到補習班,馬楠腦海中反射性地出現(xiàn)了一個名字,沒辦法,這幾年B市總共出過幾件大事,那家叫“德道國際”的補習班倒塌事件就是其中一件,事件本身還沒什么,懸疑的是事件的后續(xù)。
事故中幸存的人聽說事后都死了,就好像彌補事故中存活下來的錯誤一樣,都死了。
這件事警方只是以意外事故處理,可是民間卻對這件事流傳了很多詭異的猜測。
馬楠的口氣有點開玩笑的成分,豈料李帆愣了愣,半晌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說來也巧,還真的……是那家……”抓著自己的頭,李帆的表情僵了僵,然后轉成無奈。
“去的時候就塌了……”李帆說完便役有開口,他本來不是多話的人,馬楠也不是,兩個人中間的氣氛暫時變得安靜。
馬楠心里卻又是一陣疙瘩,他又想起了那個名單,上面還有一個名字自己認識,李帆也認識。
“李老師,你和二年級那名陳文杰的學生似乎很熟悉,任教之前就很熟悉了吧?”
“嗯,還好……之前他幫過我一點忙……”李帆低著頭,似乎不愿意對兩人的關系做過多的敘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帆抬起頭面向馬楠,“說來也巧,我今天居然又碰到一名叫陳文杰的學生,不過是個女生。”
李帆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學生的名冊,“連寫法都一樣,我點名的時候嚇了一跳……”心臟赫然收緊,馬楠隨即瞪向身邊男人手上的各冊,在看“陳文杰”這兩個字的時衡因為有了心理準備還沒有怎樣,讓他心跳情不自禁加快的,是端正地印在陳文杰兩個字下面的名字--袁荃。
馬楠記得,這個名字也是自己夢里見過的,緊隨賀曉嵐的名字的,正是袁荃這個名字!如果說自己夢里夢到的那個陳文杰,指的是新生的女生陳文杰的話……自己就是真真切切夢到了三個陌生人的名字,還有一個號碼。
自己夢里看到的乃是一列名單,寫著五個人的名字的名單。
這是什么意思?那份名單代表了什么?如果只是自己夢里編撰的名字也就罷了,如果那份名單上的名字都是自己認識的人的名字,也就罷了……那樣馬楠都可以要自己笑笑過去,然而,擁有那張名單上自己不認識的名學的人,卻陸續(xù)出現(xiàn)了。
仿佛約定好了一般,一個一個的出現(xiàn)了。
這是一個征兆,還是一個警告?腦中忽然一片空白,耳邊清楚地聽到身邊男人呼喚自已名字的聲音,可是馬楠卻無力應答,頭部猛地撞上了什么,馬楠接下來什么也不知道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馬楠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辦公室的百葉窗拉得死死的,沒有一絲光從外面射進來的辦公室異常的昏暗,他坐在皮椅上,揉著太陽穴。
他聽到了敲門聲,然后他像平常那樣讓對方進來,一陣腳步聲過后,那個人站在了他的辦公桌前,遞給他一張單子。
馬楠竭力想要看清來人的長相,可是卻桂勞的發(fā)現(xiàn)完全不能!這個剎那,馬楠忽然明白了自己是在做夢!做那個有吳名單的夢!馬楠感到自己的心臟?呼呼跳著,他想要搞明白,搞明白那個名單是怎么一回事,為此他想要看清對面的人。
可是他失敗了,夢境組成一片薄濃的霧靄,他的視線為此受到了阻礙,不僅僅是視線……馬楠清楚的感覺那個人在和自己說話,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和時方說話,然而……他什么也聽不到。
夢境的霧靄產生了一種特殊的阻隔救應,對話被私滯,又或者被鉆滯的根本就是空間本身……馬楠看到夢里的自己,從西服上衣口袋掏出習慣用的“英雄”牌鋼筆,在旁邊的廢紙上劃了幾下然后準備簽名--不要!住手!不要把名字寫在上面!不要啊!馬楠的內心嘶吼著,拼命想要阻止自己夢里的動作,驚慌而恐懼地感到自己的聲音仿佛投入了真空之中,看著夢更的自己流暢的在那份名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天命。
“不要”大聲吼叫著,馬楠一身冷汗地醒來。
“馬老師您還好么?做噩夢了么?”關切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大口的喘著氣,馬楠向發(fā)出聲昔的方向望去,然后義向四周打量,詢問自己的人是保健室的張老師,這里是學校的保健室。
“謝謝。”
接過張老師遞過來的毛巾,馬楠擦著自己額頭的冷汗,不只額頭,馬楠感到自己的襯衣里面全部是汗,冷汗。
“您在找李老師么?他把您送進來之后就趕去上課了,那個年輕人,看起未瘦瘦的力氣還挺大。”
張老師看馬楠四處張望還以當他在找李帆,畢竟他暈倒之前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李帆。
“哦……”是他把自己送來的啊……
“馬老師,你最近停藥了吧?是不是很久沒有睡好覺了?“話題一轉,張老師忽然問道。
對方問的是他服用安眠藥物的情況,馬楠知道。
休檢是學校要求全體教職員工做的,張老師自然也知道他的情況,最早勸他不要服用安眠藥的也是他。
“剛停藥就是這樣,可能會做噩夢,鹵為你的大腦細胞習貫借助藥物平靜。
最近役事多運動運動,白天讓身體累一點,晚上比較容易好入眠,時間久了也就慢慢好了。”
“謝……謝謝你。”
拿著毛巾,馬楠怔了怔。
噩夢么?確實是噩夢。
可是……那絕對不僅僅是噩夢。
馬楠不認為自己能夠做夢,夢到未來才會遇見的人的姓名。
那個夢……一定有某種含義。
“沒事,現(xiàn)在好些了么?那就好,嗯,再見。”
關掉手機,李帆從陽臺上走進室內,進屋就看到陳文杰還是自己去陽臺接電話時候的姿勢:趴在床上看著一本書。
看了看陳文杰,然后視線落在了室內多出來的兩組床上。
前段時間自己和陳文杰從C市歸來,剛一開門,李帆就發(fā)現(xiàn)屋內的擺設變了解子:多了兩組床,也就是四個床位。
“可能是空間不夠有人要住進來。”
陳文杰對這種情況卻像是習以為常。
李帆于是只能跟著點頭。
自己畢竟一直免費住著房子,屋主愿意在屋內加幾張命是對方的事情。
原本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新室友的加入,可是等到現(xiàn)在也役有人住進未,原本放置桌子的地方被床鋪代替,陳文杰就更加大搖大擺地,不顧李帆的勸告整日趴在床上看書。
“我今天碰到了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不過是女生。”
又想到了這件事,李帆說道:“一開始還說自己拿錯名簿了呢。”
自己當時委實是有點失態(tài)的,傻乎乎看著那個女生,直到學生呼喚自己才醒。
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失敗。
“是么?那沒什么啊,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本來就很多。”
陳文杰然是看著書,眼皮抬都下帶抬一下。
“也對,不過你這個名字還真的不太常見,現(xiàn)在想想……你的名字其實很女性化……啊,對下起,我這個名字就很常見了,我們老家那邊姓段的人很多,從小到大光是寫著‘李帆’這個名字的墓碑我都見過至少三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李帆的視線變得悠遠,“感覺真是奇怪,看著和自己一樣的名字……名字是自己的,可是事件不是自己的,這種感覺還真怪,名字這種東西……似乎很難有‘私有’的感覺……”自己是“李帆”,可是“李帆”又是什么?“李帆”不一定是自己,天下只要叫這個名字的人都是“李帆”。
小時候,每當看到和自己一樣的名字的時候,李帆都會想。
每個事物都有名字,可是它為什么會叫那個名字呢?就好比蘿卜和石頭,如果當時給蘿卜起名的人給蘿卜命名石頭,那么,今天孩子們嘴里的兔子豈不是都愛吃“石頭”?這種問題真的很奇怪,思考得越多困惑就越多,李帆索性不再思考。
將自己腦子里想的事情說給陳文杰,本來以為會被嘲笑,不過卻只是得到一個白眼。
“名字可沒有你想像中那么簡單。”
合上書,陳文杰坐起來,“名字是要跟你一輩子的東西,是別人識別你的方式。
起一個好名字講究很多,古代人起名前不是還要算算筆劃什么的……”
“可是,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啊,那樣的話,豈不是叫那個名字的人都會有一樣的命運么?”李帆繼續(xù)說著自己的疑問。
“這就是起名方面很講充的問題了,原則上每個人是不同的,可是同樣的名字卻又給這種不同帶來了一點相同的地方,你是鄉(xiāng)下長大的,應該知道鄉(xiāng)下有給孩子取‘賤名’的習慣吧?”陳文杰說完,李帆點了點頭。
給孩子取賤名是中國自古以來就有的習俗,古人認為為人的名字,與人本身的狀況有某種神秘的聯(lián)系。
據(jù)他們觀察:馬、羊、牛、狗之類的卑賤之物,無論是生存能力還是生活能力比人強得多,對外界的適應性也比人要好,用這些賤物的名稱為孩子命名,乃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具有這些動物那樣的生存能為、生活能力及對外界的適應能力。
所以鄉(xiāng)下常常是一堆“狗蛋”、“狗剩”、“牛娃”……之類,站在村口吼一聲,往往能出來一堆叫那個名字的人。
“很多人家為了孩子好養(yǎng)活,就給孩子取一個賤名,要么就取一個非常大眾化的名字,對吧?”陳文杰說著,看著李帆再次點頭,于是便繼續(xù)開口,“為什么取個賤名或者大眾化的名字好養(yǎng)活,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叫這個名字的人多。”
“啊?”看到李帆不解,陳文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經過這么多事情你也該明白了吧,這個世界上下僅僅只有活人存在的,人的生死某種程度上確實是被注定了的,所謂的生死有命。
“‘名字’是很神奇的東西,人出生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因為有了名字而與旁人區(qū)別開,自此那個人就由那個名字代表,名字會陪伴那個人一生,直到死亡刻在上墓碑上、靈牌上……所以說,死的就是那個叫特定名字的人。”
“啊”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李帆看向陳文杰的眼里多了驚訝。
“所以……既然死的是叫那個名字的人,那么叫那個名字的人越多,代替品就越多,自己的孩子不就越不容易死亡么?”
“啊-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李帆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見過的墓碑,那寫著“李帆”二字的墓碑。
“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保險的風險均攤原理。像吧?大家共用一個名字,死亡的風險均攤,哈哈!”陳文杰笑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肚子餓了,給你解釋了這么半天,出去請我吃飯如何?”
“啊?”仿佛吃定了李帆最終會同意一樣,陳文杰迅速穿好外套率先出門,緊隨其后的李帆拿出鑰匙,最后看了一眼多了兩組床的屋子,聳聳肩,李帆將門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