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禹的自作主張,旬掌柜盡管有心離開,但是蕭禹把握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現在完全將旬掌柜的后路給堵死。
顫顫巍巍地跟著蕭禹身后,看著這位二少爺,旬掌柜心中連連抱怨。
以前自己就清楚二少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可這幾日見著二少爺老老實實地待著,也不出去和那幫狐朋狗友胡攪蠻纏了,還以為他改革換面了,誰曾想,原來最終還藏了這么一著驚天大招。
此招一出,直接將旬掌柜給轟得頭暈眼花,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二少爺……”
如果二少爺這一次真的是胡攪蠻纏或者想要利用這次機會來引起馬躍的注意,那么旬掌柜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從今日以后,蕭家在這澤縣除了秦家以后,面對的敵人本子上恐怕還要加上馬躍這一個非善之輩。
“噓……”
眼前的景色一變,蕭禹一邊制止了旬掌柜的勸說,一邊打量著院落中的幾名男子。
這幾名男子中,誰的地位孰高孰低,無論是蕭禹還是旬掌柜,一眼便可以看得出來。
沒等蕭禹打招呼,對方見著下人帶過來的兩人,便立刻走了上來,不過臉色卻是不怎么好看。
馬躍上下打量了一下蕭禹以及旬掌柜,其中在旬掌柜身上停留的時間是最長的,但是膽大心細的馬躍卻是發現蕭禹才是主事人,身上的穿著也像一個郎中。
不過,有這么年輕的郎中嗎?
這些日子馬躍快給外面請來的那些郎中給弄瘋了,一個個進來的時候信誓旦旦,但是在看到成功的病情以后,一個個卻是如同吃了砒霜一般,全都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這兩個人,能夠有希望治好自己的成功嗎?
抱著懷疑的態度,馬躍的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你們二位就是張員外介紹來的郎中?”
馬躍的話音剛落,站在蕭禹身后的旬掌柜便立馬低下腦袋,現在這個場面,他已經不敢再直視下去了,接下來恐怕自己就要面對來自馬大人的怒火了!
可是,蕭禹卻讓旬掌柜心中的最后一絲念想徹底破滅。
“是的,請問馬大人是否在府中,能否請馬大人出來贅述兩句?”
蕭禹在這以前并沒有見過馬躍,而旬掌柜雖然見過,但是因為心思不在這兒,所以一時半會兒,場面有些尷尬。
見況,旬掌柜立馬上前扯了扯蕭禹的后襟,輕輕地說道:“現在站在面前的這位就是馬躍,馬大人!”
蕭禹一怔,他雖然也猜到了,但是最終還是試探了一下,畢竟自己有求于人,第一印象對于別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蕭禹的唐突,馬躍并沒有放在心上,似乎是因為對方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馬躍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
“本大人問你們是不是張員外介紹來的郎中,你們兩個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自己的兒子性命堪憂,可沒有那么的時間和一些凡夫俗子在這里浪費時間,如果對方是來搗亂的話,自己一定會讓這兩人知道自己馬躍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看見馬躍生氣了,蕭禹趕緊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有求于人,沒辦法,說話就得低聲下氣。
“是的,馬大人,在下姓云單名一個蕭,正是拜托張員外遞過來的信。在下不才,不敢說天底下所有的病癥都能夠藥到病除,但是對一些疑難雜癥,在下多少還是有些經驗的。”
蕭禹自認身份,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無外乎這一位郎中的年紀與前幾日其他郎中相比,實在是年輕的太多。
這么年輕的郎中,真的有給人看過病嗎?這嘴上說的話,誰不會說,可真的要真刀真槍地干上了,這個年輕人當真有那份能耐嗎?
在這件事情上,馬躍也不敢亂來了,成功此時已經禁受不住任何的折騰了,那些大夫來了之后都說要靜養,如果這個年輕人是假把式,到時候反倒會弄巧成拙,害了成功。
可是如果對方真的有治好成功本事的話,自己又何嘗不讓他試一試?
一時間,馬躍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實在是這個當事人對于他而言太過于重要,一點點的意外,馬躍心中都承受不了。
“馬大人!”
發現馬躍臉上的猶豫和擔憂,蕭禹知道,自己不下些猛藥對方是不可能給自己這個看診的機會了。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云某雖看著年輕,但是是非輕重,云某還是能夠多少掂量一番的。更何況如果云某真的是庸醫的話,到時候開的方子,大人完全可以讓人試探一番,在勘驗成功以后再給小公子服上,又何嘗不可?”
說到這兒,蕭禹看見馬躍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知道自己的話語起到一定的作用了。
“大人,距離小公子染病已經過去四天了,正所謂病來如山倒,晚一會兒治好,對小公子未來的成長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還望馬大人趕緊做下決定!”
當蕭禹說完最后一句的時候,馬躍已經徹底下定了決心。
對,成功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了,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好!就你了,來人,帶這位郎中進屋給少爺看病!”
“是!大人,這位大夫,這邊請!”
眼前發生的一切,旬掌柜真真切切地看在眼中,不過又好似一切都是虛幻的。
二少爺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氣場,什么時候有這等的膽魄!那些話,難道二少爺說出來都不在心里面打腹稿的嗎?
馬家公子病危,外面的人不敢進來,里面的人卻是不能出去,除了一些必須出外采購的家仆,其他人統統被馬躍禁錮在馬家大宅里面,小少爺一日不好,這些人一天天都得待在家里面。
在馬家家仆的帶領下,蕭禹與旬掌柜很快就來到了馬成功的病房。
“這位先生請留步。”
在旬掌柜想要跟隨蕭禹一起進入宅內的時候,馬家家仆伸出了右手。
已經走進屋的蕭禹可以看到屋內的一些基本情況,除了被罩著的一張床,床上應該躺著馬家公子,除此之外在屋內還有幾名婦孺,看樣子不是馬躍的妻子就是馬家的丫鬟了。
“旬老,你現在外面候著吧,待會有消息我自會通知你。”
對此,旬掌柜也是頗為無奈,只能是干巴巴地站在外面候著。
不一會兒,馬躍便帶人入了屋子,當馬躍進入屋子的時候,蕭禹已然是坐在小凳上為馬成功把脈了。
屋內眾人都不敢出大氣,生怕打擾了這位年輕小郎中的診斷思路。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只見小郎中翻了翻小公子的眼皮以及其他一些部位,緊跟著便詢問了幾個關于小公子日常作息的問題,這才停了下來,頓在那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從表面上看,蕭禹的表情有時皺眉、有時松開,看的站在一旁的馬躍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給對方來幾下子,只可惜現在蕭禹的身份擺在那兒,不似其他郎中,蕭禹在診斷以后并沒有給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這是一個亮點!
漸漸地,在眾人的心中不時冒出同一個念頭:或許這個小郎中還真的有幾分本事?
誰都不知道,在蕭禹看到馬成功的外表以及得到詢問的一些病癥后,對于馬成功得的是否是瘧疾,他已經在心中有了準信。
不錯,馬成功得的蝴蝶瘴,正是瘧疾的另外一種叫法。
而對瘧疾,蕭禹雖然沒有百分百的治療把握,但是幾個偏方還是知曉的,只要通過正確的護理,一時半會兒緩解馬成功的病情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在這之后則需要看情況再變更自己的策略了。
沒辦法,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機會稍縱即逝,蕭家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了,如果再不做突破的話,等到青龍山的人率先出手,那么蕭家的先機也就徹底失去了。
待蕭禹見到馬躍臉上的表情接近不耐煩的時候,心中暗道時候到了。
“這個病……”蕭禹故意拖延了一下,馬躍等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來。
“這個病怎么樣?有思路嗎?能治嗎?”
“能治!”蕭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能治?!”
聽著蕭禹給出的回答,雖然眾人早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但是得到肯定的答復以后,所有人都是眼珠子瞬間瞪圓,不可置信、懷疑、開心、驚喜、詫異。
一時間,房內眾人的心思各有千秋。
沒等馬躍這位主事人發話,方才一直陪在馬躍身旁的一名中年婦女卻是率先跪倒在蕭禹的身前。
“小大夫,求求你,行行好,趕緊出藥房治好我的兒吧!求求你了!”
在對方跪下的一剎那,蕭禹便眼疾手快地閃過身子,避開了對方的正面。
“這位是?”
馬躍的表情微微一沉,緊跟著讓人將中年婦女扶起。
“這位是成功的生母,云大夫!你剛才說的話,當真?”
蕭禹立馬將身子一挺,信心十足地說道:“既然說出,當然能夠辦到!不過……”
“不過什么!”馬躍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還有其他意外情況。
“不過馬公子的情況比較嚴重,一時半會兒我只能出方子先將馬公子的病情穩定下來,要想完全痊愈,恐怕馬大人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成功能夠好起來就行了!多長時間都沒關系!云大夫,你盡管治,要什么,盡管說,只要馬家有的,一定給!就算馬家沒有,我馬躍就是拼了名也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