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神說你們不能犯罪

“太難吃了，活該你，咳咳，找不到老婆……”任小懶勉強睜開眼睛，蘇青趕緊給她灌水漱口，折騰許久，她才緩過勁來。

“咱們還是回大營吧，我去叫陳凡準備點東西吃。”

蘇青背起可憐兮兮的任小懶，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營地走去。

熄滅的篝火旁，厚實的野餐墊被兩人直接無視，不要了。看樣子，在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去野餐了。

“唉，人無完人，第一次烤魚失敗了也正常嘛。俗話說得好，失敗是成功他媽……”

迷迷糊糊中，任小懶聽見背著自己的男子在嘟囔著什么奇怪的東西。太難吃了，她這樣想著。她摟住蘇青的脖子，像個趴在小熊背上的小小熊。

“什么亂七八糟的。”任小懶輕聲說道：“歪門邪道。”

蘇青頗為意外，問道：“醒了？”

“唔。”任小懶哼了一聲，悶著頭，用腦門抵著男子的后腦勺。

蘇青背著她繼續走：“給我說說天譴唄，反正沒什么事。”

“天譴……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別嚇我，我膽小的。”

“真的啊，魂飛魄散，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你存在的可能……”

蘇青沉默了一會兒，戲謔地笑笑：“那你還抱那么緊，不怕我招來天譴連累你啦？”

任小懶睜開眼睛，暗金色的瞳孔閃爍著奇異的光：“我爸爸就是被天譴劈死的。”

“啊？”

“我爸爸是黑龍，最厲害的黑龍。他很愛我的媽媽，可我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然后神說物種不同不能戀愛，然后……”

“如果他們不愛，如果我爸爸不送花給我媽媽，我媽媽也不喜歡我爸爸，他們就不會死了啊。他們為什么要愛呢，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黑龍一族，就不會只剩我一個了啊。”

“他們明明知道……人和龍在一起是會遭天譴的啊……”

蘇青沉默了，他背著這個化成人形的黑龍少女，站在夜幕下，星辰中。

背上的少女細細啜泣著，被天譴泯滅的黑龍嶺、鮮血、父親的龍角被炸成灰燼、母親抱著父親的脖子，笑著，消失在閃電的余光里……

只有身受重傷的她，踉踉蹌蹌地逃了出來，路上又被人類軍隊包圍，追殺千里，墜入無定河，又在絕望中，遇見了他。

遇見了這個，很討厭很討厭的人類。

“如果天譴來了……”任小懶細細的聲音傳來：“我就順著天雷，一直飛到天上去。”

“我倒要看看，劈死爸爸媽媽他們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蘇青沒說話，背著少女繼續走，往燈火闌珊的營地走去了。

夜晚還很長，他還在想他該怎樣死去。

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有哪里不大對勁。說不上來，只覺得，隱隱約約和他有關。

之前他不覺得有神，以為那只是老百姓尋求心理安慰的一種寄托。現在看來，是他想得簡單了。

這個世界一定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他們制定并守護這個世界運轉的法則，讓這個世界欣欣向榮的同時，也讓叛逆者死無葬身之地。

天譴啊……

蘇青笑了一下。

他也想看看，神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