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從前一樣微笑著在他面前躺在母親懷里撒嬌,跟父親下棋要東西,不顧他的感受,我每天都笑著,我不會再讓他覺得我在為他突然的變化而傷心。
幾天之后,我發現他不止對我,連帶著對母親也一樣,冷眼相對。
以前他對母親的關心與嘮叨受寵若驚,現在他是不耐煩。
以前他會陪父親下棋喝茶,現在他連父親的面都不見。
父親很忙,幾乎都是早出晚歸,而他總是錯開父親的時間。
沒過幾天,他們也發現黎子琛的不對勁。
晚上,母親來我房里,問我黎子琛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么事,怎么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我無奈的笑笑,對母親搖搖頭,“也許他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媽,別管他,我們義務的養著他,不代表我們就是欠他的。”
說到這里,我注意到母親的臉色變了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在隱瞞我什么。
在那之后,避免看著彼此礙眼,我都盡量與他的作息時間錯開。
那一段時間,還算相安無事。
有一天,家里來了客人。
母親說,那個男的是黎子琛的親舅舅,來接他回家的。
我在心里問自己,黎子琛會不會跟他舅舅走?
那一晚黎子琛沒有回家,或許在網吧過了一夜或許在林德生家里湊合。
第二天是周末,那個男人又來了,黎子琛上了通宵回家來補眠剛好碰上。
我在房間里做作業,將收音機聲音開到最大,完全聽不見客廳在說什么。
換做以前,我相信黎子琛不會選擇離開,現在,他巴不得趕緊離開吧?
臨近中午,男人走了。
母親叫我出去吃飯,在客廳沒有看到黎子琛,也許回房間了,也許去網吧了,又或者去找那個小太妹了,但都跟我沒關系了。
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數羊我睡不著,索性爬起來到后面院子里坐坐。
在后門口,我發現坐在臺階上抽煙的黎子琛。
什么時候他也學會抽煙了?
我回頭走進屋內,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與他說些什么,而可怕的是,我居然害怕聽到他要走的消息。
“薇冉。”我的名字從他嘴里傳出來,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聲音不如從前,變得暗淡,帶著一絲滄桑。
“嗯?”
該來的始終要來,晚痛不如早痛,早痛就會早些愈合。
“陪我坐會兒。”
“我要回房間了。”我不愿自己那么快的向他低頭。
“就一會兒,行嗎?”
我站著的腳跟軟了一下,又回頭走到臺階上,“就一會兒。”
半響,他抽完一支,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支,點上。
地上一地的煙蒂。
“別抽了。”我說。
“都點了,浪費。”
“那給我。”
他猶豫著遞給我,“試試也好。”
我接過,塞在嘴里猛的抽了一口,然后迅速劇烈的咳了起來。
他拍了拍我的背,“傻姑娘。”
我咳的眼淚都出來了,用手擦了擦,更多的跟著流了出來。
“別哭,傻姑娘。”
“誰哭了,這是煙味嗆的。”
他笑了,沒有出聲。
“對不起,薇冉。”
我去看他的眼睛,明白他在對不起什么,可是又有什么關系…
我丟掉手里的煙,用腳踩了踩,問“你會走嗎?”
“會。”沒有猶豫的回答。
我冷笑,“那你走吧,黎子琛我會當從來沒認識你。以后再見面,我們就是陌生人。”
其實以后哪里還會那么容易的見面,世界那么大,兩個人那么渺小。
“薇冉,我愛你。”黎子琛在這個年紀,你懂什么是愛嗎?
但,“你的愛,我承受不起。”
即便我想說,我也愛你,黎子琛你別走,但在那個年紀,說了又能怎樣呢…
一個月后,黎子琛走了。
在他走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
而那件事,將我以后的人生,毀的不堪入目。
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與外界溝通,只自顧自的活著。
母親給我找了很多心理醫生,醫生診斷的結果都是重度抑郁癥。
母親傷心極了,以為我會想不開,辭了工廠的工作,專心在家照顧我。
陷入抑郁的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當水果刀劃過脈搏時,有的只是刺激與驚喜。
母親發現時,我已經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醫生耗盡全身力氣救活了我,母親在手術室外哭的死去活來。
自殺事件過后,母親更是不予余力的費盡心思給我找心里醫生。
各種的方法都試了,甚至催眠,可我的病情毫無進展。
直到后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我的命也徹底被改變。
而此時此刻的我,在這座城市最貴的房子里喝著最昂貴的紅酒。
我的腰被人環住,“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叫你你都聽不見。”
“想工作啊,馬上畢業了,工作還沒著落。”多年前我就將口是心非演繹得很好,現在的我更是爐火純青。
而身后的男人似乎聽不見我的聲音,自顧自的親吻起來。
慢慢的,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上的動作越來越狠。
親吻間,我身上單薄的衣物被褪盡,直接被男人打橫抱上床。
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延展至午夜。
疲憊的男人直接睡去,而我一夜未眠。
早晨男人醒來之時我假裝入睡,結果就真的睡了一覺。
再醒來是被門鈴叫醒的,來人是男人的助理,對我亦是畢恭畢敬。
“秦小姐,李總讓我為您安排了實習工作,秦小姐想去上班就聯系我。”
“謝謝你,張助理,工作我會自己找的,轉告李總,不勞他費心。”張助理似乎驚訝了一下,也許他認為我應該會接受他老板的安排。這樣我不用受苦,又能養活自己。
我不傻,去李子臣公司上班,會被閑言碎語砸死。
張助理走后,我換了身衣服回了學校。
剛到學校,就接到老師的電話,有個時裝秀在招模特,讓我去面試看看,說不定會被J.K娛樂簽約。
面試地點在J.K娛樂的大樓,我到達時,面試已經快結束,我成了最后一個面試者。
意料之中的結果就是,我被選上,頂替了上一個被選上的女生。
我的導師曾經說過,薇冉,你有一種氣場,高貴,冷漠,而你走秀的時候,仿佛世界都在你的腳下,你是天生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