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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吟詩賞月

絲竹管弦,樂舞歡歌,轉瞬間已度過大半下午的光景。

漸漸地,日沉西山,帶走最后一份光熱。長公主府的宮人們點起后花園的一盞盞燭燈,一輪明月赫赫然的掛在了夜空中,顯盡蒼涼。

“吟詩會現在開始——”昭霞公主身旁的公公高聲呼道。

趙小幽偏頭問黎遠:“吟詩會都要做什么?”

“這是昭霞長公主每年必舉行的活動,只能各家的夫人小姐們參加,吟詩作對,形式不限。最令公主滿意的詩作,會得到獎賞。”黎遠回答道。

“那獎賞是什么?很貴重嗎?”小幽追問。

黎遠笑著彈了彈她的腦門,低聲說道:“問那么多干嘛?你一個小叫花子又不會去參加。”

小幽撇撇嘴:“黎遠,你可別小瞧人,好歹我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作詩我三歲就會了。”

“是嗎?那我無比期待哦!”黎遠戲謔回應。

各家的小姐夫人們依次走到中央的石臺上,拿起筆寫下她們為了這次宴會精心準備的詩作,有的溫韻雅存,盡顯深閨之風;有的氣勢磅礴,頗有大家風范。昭霞公主和眾人對她們大加贊賞。

這時,鐘靜姝也上前,提筆作詩。

不一會兒,詩句便成,丫鬟將之呈于公主。

鐘靜姝向公主行禮,溫柔地道:“黎家四房巡之妻魏靜姝賦詩一句,請公主過目。”她稱自己為“魏靜姝”,是大夫人魏氏將她入了魏家旁支的族譜。不然一個外族人是沒有資格嫁入黎家的。

“?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鐘靜姝一字一句的賦上自己的詩作。

“嘖嘖嘖……”

“少夫人真是神來之筆呀。”

“黎家娶到如此有才情的女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在座的賓客紛紛發出贊嘆,表達了對詩作的肯定和感嘆。

昭霞長公主露出微笑,點了點頭:“丫頭,這篇吟誦中秋的詩作很完美。”

鐘靜姝喜不于形,跪地行禮:“臣婦謝公主賞識。”

趙小幽抬頭看坐在一旁的大夫人魏氏此時正高興的眉眼含笑呢,想必她覺得鐘靜姝這個兒媳婦還算出息吧。但是黎巡的臉上為何瞧不見一絲笑容呢?自己的妻子得到了公主的夸贊,不應該是滿心歡喜的嗎?

好像別人家的事與我無關,不就是吟詩嘛,誰還不會呀!趙小幽沒和黎遠打聲招呼,就徑直一個人走到了墨臺邊。

“喂——你干什么去?”當黎遠反映過來的時候,趙小幽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作詩畢,小幽呈上詩作,溫婉的向長公主行禮:“公主殿下,在下乃黎府三房遠之妻葉蕓嫻,此情此景,賦于此詩。”

昭霞公主接過詩作品讀,突然皺了皺眉,抬頭又瞧了瞧立在臺下的趙小幽:“今日中秋佳節,你卻做出這類詩篇,是何意?”語氣中略帶一絲不解與佯怒。

趙小幽不戚不畏地答道:“風恬日暖蕩春光,戲蝶游蜂亂入房。數枝門柳低衣桁,一片山花落筆床。回公主殿下的話,臣婦吟誦的正是春景。”

“什么?這小丫頭如此大膽,在中秋會上吟誦春景?”

“她這是不把長公主放在眼里呀!”

“哎,葉家雖已落寞,但好歹也是百年詩書禮儀之門,何故教出了這樣的子孫?”

賓客席炸開了鍋,黎遠也是一頭霧水,趙小幽呀趙小幽,你到底要干什么?

魏氏見此情形,內心的喜悅更加厚重,她嘴角撇開一抹笑意:黎遠,你找回來的這個野丫頭不但對你毫無幫助,反而只會給你添亂。現在不用我收拾這個小妮子,她已經要自尋死路了!

“風恬日暖蕩春光,戲蝶游蜂亂入房。數枝門柳低衣桁,一片山花落筆床。”昭霞長公主喃喃念誦著,“丫頭,你告訴我,為何要在這中秋佳節頌春景?”

“回公主的話,您的吟詩會并沒有限定只能作秋詩。雖說現今秋意正好,但是畢竟是秋天,免不了有萬物凋零的落寞之感,人也變得疲懶。我想在這般情景下,歌頌春天,向往春天,會使聞者心情舒暢,豁然開朗,更期待來年的春暖花開。”

全場默然,大家覺得葉蕓嫻之詩雖不應景但確實給人清新之感,但他們并不敢表態,全都屏息看著長公主。

“哈哈哈……此詩正和我意,本宮向來不喜歡無病呻吟,這等朝氣蓬勃之作正是我期望看到的。”

趙小幽笑逐顏開:“謝公主殿下!”

黎遠握緊酒杯的手終于如釋重負的松開了,一臉欣慰的瞧著小幽,這個小丫頭有頭腦,夠聰明!

昭霞公主面帶笑容地點點頭:“此次中秋佳節的最佳詩作,當屬葉蕓嫻。丫頭,你想得到什么賞賜?”

趙小幽得體大方回道:“臣婦并不奢求獎賞,只希望長公主和在座賓客們可以平安喜樂。”

“葉家教出的子女頗有世家風范,本宮記得你年少時因家中變故飄零在外,如今回來,仍有葉氏才情,想必故去之人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公主對趙小幽頗有好感,“你無所求,但我卻必須打賞。這樣吧,黎家三房少夫人才德兼備,蕙質蘭心,今封為三品誥命夫人,以示皇家惜才之心。”

“謝公主之恩!”趙小幽跪下行了大禮。沒想到,一個三品夫人就這么輕松的得到手了,小幽心中抑制不住一絲小驕傲。

宴會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人們各自散去。黎遠和小幽同乘一輛馬車回家。

“剛才你是怎么想的?那么胸有成竹的就去對詩?”黎遠滿肚子的疑問。

“其實吧,我只是看不慣鐘靜姝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忍不住想上去壓過她的風頭。”

“你怎么確定公主會喜歡你的詩?”

“你沒看見嗎?今晚這么多詩作,公主雖也有贊同文采的,卻沒有真正令她滿意的,所以我另辟蹊徑,想著換種題材也許可以和她的意”小幽驕傲的道。

黎遠眉歡眼笑,伸出手彈了彈趙小幽的腦袋:“佩服佩服!”

“那你還彈我!”小幽捂住自己的頭。

“我這不是激勵你以后更加努力嘛!”

趙小幽撇嘴道:“我可是看明白你了,你就是總想找機會欺負我!”

……馬車朝著黎府急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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