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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愛你,隔了好幾個后來

“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有人說,最怕聽懂一首歌,因為你會漸漸地發現,歌聲里的那個人越來越像自己了。

其實,我是不喜歡“后來”這個詞的,因為它總是讓我覺得有些小小的傷感。

2017年的最后一個月,我所在的城市下了第一場雪,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即便是夜晚,也抵擋不住它的美麗。

深夜回家的時候,寥寥無幾的公交車上響起了劉若英的《后來》,原本又累又乏的我猛的一個激靈站起來,才發現我是在一個沒有你的城市里生活。

五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在KTV唱劉若英的后來,遇到了走錯包廂的你,陰差陽錯,我們認識了。

而我們的這段緣分離不開我的青梅竹馬賈沫笙。

當時的我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戀的風波,說是失戀,其實不過是一場有始無終的暗戀結束了而已。

那天,我親眼看著自己暗戀了三年的人牽起其他女生的手宣布他們的戀情,而我就像一個小丑一樣,在所有人的掌聲中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們。

后來,也不知是誰提起了要去KTV慶祝,可是慶祝就慶祝吧,偏偏也把我拉進了名單里,于是那天,我就像KTV里的麥霸附身一樣,瘋狂的不停的在唱著一首又一首的歌。

如果說,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失戀,那么有一個人他一定知道,那個人就是我的青梅竹馬賈沫笙。

恰巧,他也是今天KTV男主角的室友。

遇見趙珂的時候,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任何的不期而遇,哪怕是注定的情節,也會因為過錯而錯過的。

趙珂推門走錯包廂的那一瞬間,我正在深情的唱著后來里的那句“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讓你不寂寞,后來……”

就那樣,趙珂在包廂的門口聽我唱完了整首歌之后,大家才意識到有一個人走錯了包廂。

只是巧的是,賈沫笙和我暗戀的那個人都認識他,后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初中一個班的同學。

在賈沫笙和今天KTV的男主角秦斐的熱情呼喚下,趙珂走進了包廂里,他看我的時候,我正拿著話筒沉浸在剛剛歌聲的悲傷中遲遲沒有走出來。

多年后賈沫笙告訴我,只是當時趙珂的那一眼他就已經發現了,趙珂喜歡上我了。

但就像后來里邊所唱的那樣,“后來我總是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我只顧沉浸在失戀的悲傷中,卻不知那一天也同樣有幸福在悄悄的向我靠近。

秦斐給趙珂介紹他的女朋友的時候,我得耳邊響起了嗡嗡的聲音,那一瞬間我聽到自己的心碎了。

多年后賈沫笙告訴我,其實那天趙珂根本沒有聽秦斐的介紹,他的目光只是一直落在一旁憂傷的我的身上。

賈沫笙說,當時的趙珂曾問過他這樣一句話,“那個女孩是不是不開心啊?”

也就是這樣的一句話,賈沫辰驚訝的從沙發上坐起來,也周圍詫異的目光中坐下來。

賈沫笙問:“你是怎么看出來她不開心的?”

趙珂說:“不是看出來,是聽出來的。”

原來懂你的人真的不用你過多的表示,你的每一個無意間的動作他都能看得懂,你的歌聲,他都能聽的明白。

那天,我曾反反復復的唱劉若英的后來,直到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入喉嚨有一種灼傷的痛,那時候,大家才恍然大悟我的不對勁。

我從包廂里踉踉蹌蹌的跑出去的時候,在洗手間里嘩啦啦的吐了出去,有一個腳步聲由遠而近的走過來,我只以為是賈沫笙跟過來,所以沒抬頭去看。

“給~”

“謝謝啊,你今天倒是有良心了”

接過身后的人遞過來的紙巾,我以為是賈沫笙,所以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身后的趙珂一愣。

“我們,之前認識嗎?”

這時候我才清醒過來,轉過身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子,才發現自己剛剛說了胡話。

“對不起啊,我以為你是我的朋友,剛剛的話我收回。”

鏡子里的女生,披肩秀發,眉眼彎彎,原本該有的笑容卻早已經被心中的悲傷所替代,只剩下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

趙珂嬉笑的一聲,“不用,我倒是希望以后可以聽到你說這句話給我聽。”

這種搭訕的方式我也見多了,所以當時的自己只是呵呵的一笑,也許是酒入愁腸多了幾分膽量,我直接搭在趙珂的肩上冷笑的說:“帥哥,搭訕女生的方法我見多了,你這種的,很low,回家再去練習練習吧……”

當時的我冷笑的一走了之時候,并沒看到身后的趙珂輕微蹙眉不由得嘆息一聲。

“如果有一天能讓我走進你的世界里,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像今天這么悲傷了……”

趙珂的這句話,我沒有聽到,可是姍姍來遲的賈沫笙聽到了。

那天進了包廂之后的我一如之前毫無波瀾一樣,不斷地笑著唱著。

輪到朋友們祝福秦斐的時候,一旁的我端著酒杯的手忽然就有些搖晃了。

光影交錯的包廂里,我看到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秦斐和他女朋友的身上。

他們言笑晏晏的模樣讓坐在那里的我頃刻間崩塌。

這時候,包廂里想起了一首不知是誰點的歌,“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輪到我祝福的時候,原本杯中的酒早已經空了,幾個湊熱鬧的人不停地吵著要加罰。

秦斐的女朋友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子,符合所有男生心目中的淑女形象,不像我總是大大咧咧的。

所以,當我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站在秦斐和他女朋友的面前的時候,燈光交錯,宛如歌聲里唱的那樣,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沒有姓名。

“秦斐,我……祝福你…們!”

短短的七個字,幾乎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氣,只剩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的落寞。

秦斐的那聲“謝謝”讓我一直隱忍的淚水瞬間順著臉頰頃刻間落下,酒入喉嚨,與臉上滾燙的淚水一起滑落。

那句“不客氣”我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只剩下一個人的悲傷。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了剛剛給我遞紙巾的趙珂,他搶過了我杯中的三分之二的酒。

“女孩子,別喝那么多酒,對身體不好。”

緊接著,他端起我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后,面對錯愕的秦斐笑呵呵的說:“不好意思啊,她不能喝太多的酒。”

就像是很早之前就認識我一樣,趙珂替我喝了那杯滿滿苦痛的祝福的酒。

“趙珂,你和王可,認識啊?”

“王可?”

我看到轉過頭之后的趙珂沖著我一笑,意味深長的叫著我的名字。

“認識!”

他把認識二字說的鏗鏘有力的,就像是在今天之前我們已經是堅不可摧的朋友那樣。

“哦,這么巧啊!”

“巧嘛?不覺得~”趙珂冷冷的一笑,拉住身后欲要逃開的我。因為,我看到了秦斐摟住了他女朋友。

“要走嗎?等等我~”

“嗯?”

我朦朦朧朧的嗯了一聲,看到趙珂帥氣的一笑,轉過身對秦斐說:“小可還有事,我送她回去,你們繼續~”

然后,我就在他一步一笑中跟著離開了包廂。

最后一個月,我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雪,飄灑的雪花在五光十色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也許是喝多了酒,也許是積攢夠了悲傷,我蹲在雪地里哇哇的哭起來。

身后的趙珂慌了一樣的手足無措的看著我,過了不到一分鐘后,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了,默默地不說話等在原地。

過了兩三分鐘之后,身上傳來了溫暖,我意識到的時候趙珂已經哆哆嗦嗦的不成樣子了。

“你沒事吧?趕緊穿上啊!”我掉過頭去看著身后一直默默給我披衣服沒有離開的趙珂,某一瞬間,心底的那場雪被融化了。

“我,沒,事~”他哆哆嗦嗦的用了好久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心中的悲傷忽然就被治愈了。

“你傻啊!”

他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后,我把我的圍巾給他系上,雖然和趙珂第一次見面,卻因為這一刻對他再也沒有了抵觸。

“你沒事吧?”他問我。

“你沒事吧?”我問他。

然后,我們就一起莫名的笑了。

那一刻,漫天飛舞的雪花揚揚灑灑的落下來,就像是一場能把這世界所有不愉快和痛苦通通的埋藏掉的雪。

2012年的最后一個月,我認識的趙珂,2017年的最后一個月,我與他已經分開了三年。

命運的齒輪從來不會因為誰的到來或者離開而停下來,有的只是一圈又一圈不停重復的轉動。

因為趙珂,我很快從暗戀到失戀的悲痛中走出來,2012年的最后一個月的最后一天,我和他一起在天臺上跨年。

最后一分鐘,他和我告白了。

最后一秒鐘,我答應了他。

當時的趙珂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樣瘋狂的抱著我轉圈。

他說:“小可,我們以后一定要幸福。”

“我們,一定要幸福!”我在心里暗暗的告訴自己,“會的,會幸福的。”

2014年的下半年,秦斐來找我了,就在我決定要和趙珂出去旅行的前一天。

再見面的時候,秦斐蒼老了許多,看到我的第一眼,他瘋了一樣的抱住我。

他重復的說:“小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經喜歡我,對不起小可……對不起……”

曾經?我冷笑一聲,這是一個多么令人傷心的詞,是啊!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他,但那也不過是曾經。

所以,我推開了秦斐,他情緒激動一直重復著剛剛的話,直到很久之后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小可,你愿意原諒我了嘛?”

我問他,“沒有恨,哪來的原諒?”

也許是因為我的話,秦斐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他握緊我的肩膀,不停地搖晃。

“小可你是不是還在恨我當時沒有發現你喜歡我?我知道你肯定是恨我的,我知道。但是小可,我現在明白了,我錯了,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而又為什么,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劉若英的后來響起的時候,回憶天旋地轉的隨著時間輪回到了那天。

我正要接電話的時候被秦斐制止住,他說:“小可你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么多年,我回來了!”

“對不起,我們錯過了!”很久之后,我輕輕的回復他。

那一刻,沒有了那天包廂里的落寞和傷心,更多的反而是一種釋懷,一種對曾經執念的釋懷。

那天,我并不知道意外會來的那么突然,秦斐在和我糾結的時候,沖動的跑到了路的中央,一輛車過來的時候,他愣了,我慌了,可是,晚了!

我看到滿地的血染紅了整個地面,救護車嗡嗡的響起,我慌了神一樣的送秦斐去了醫院搶救,卻不知此刻的趙珂給我打了無數的電話。

因為明天的天氣原因,航班提前了,而我,錯過了與他的見面。

所以趙珂趕到的時候,我正在送秦斐上了救護車,我們前前后后不過相差一分鐘不到,就這么擦肩而過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趙珂,那天之后,秦斐每天都想著如何讓我變得開心,可是之后我再也沒有真正的笑過。

我如果所有能找到趙珂的地方,可是他就像是蒸發了一樣,任憑我怎么尋找都無跡可尋。

2017年的最后一個月,一年的工作臨近末尾,公交車上再次回蕩起劉若英的那首后來的時候,我失聲痛哭。

而這時,我的鈴聲響起,“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沒有姓名……”

這個鈴聲,我用了五年,不止是因為它是我與秦斐故事的寫照,更加是我與趙珂緣分的開始。

可是就是一場原本幸福的電影,卻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謝了幕。

我離開這所城市的時候,秦斐終究還是哭了。

他說,這些年我們錯了卻又錯過,我讓你等了很久,現在我也等了你很久,最后我還是目送著你離開了。

他說小可,如果有一天你一個人孤獨了,就回來吧,我在這里還等你。

我輕輕的搖搖頭,“秦斐,這些年,我們走走停停,哪些沒有終點的路你就別等了。”

“你要去找他了嘛?”秦斐問著已經要走的我。

“是!”

“其實小可,那天我看到他了,就在我出事那天,他來過了,可是你沒有看到他。”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崩地裂般的響動。

“你說什么?”

“小可,你還不明白嘛,你們不過是彼此的過客而已。”

“那你也是”

這句話說完以后我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這座城市里,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趙珂,你又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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