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萱淡然一笑,如同百合初開,“幼麟先生,可記得說過的話?”
“不敢忘卻。”唐都回之一笑,只不過有句話卻沒說,那就是卓文馨他同樣不會放棄,這個天真可愛的傻妞,這輩子自己守護定了。
“還請先生一展所學!”卓文萱心中暗喜,當下施禮。
“自當盡力!”唐都苦笑,如今才真是騎虎難下,卓家雙嬌同時要求自己多多表現,明顯是要爭取卓王孫的印象分。
“萱妹,不知這位先生是誰?為何萱妹如此恭敬。”一道聲音不耐的說道,飽含醋意。
唐都回頭看去,卻是見到一位身穿淡紫長袍,眉宇間頗有幾分書生氣的中年,只不過這位的態度不太友好啊。
“居然是趙綰!當世名儒,今日一見,果然神采奕奕!”旁邊立刻有人認出男子的身份。
“沒想到是這位,難怪說話這么刻薄,明顯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唐都未予理會,反倒是向前走了一步,距離卓文萱僅有半步,兩人在一起,大有一對璧人的模樣。
“趙先生,有禮!”卓文萱心中甜蜜,施禮道。
“萱妹,有禮!”趙綰頓感施禮,連忙回禮,“這位是……”
“這位是幼麟先生。”卓文萱給兩人介紹一番。
此刻卓王孫倒是心頭暗黑,明明自己才是被兩位女兒圍在中間成為焦點,可沒想到風水輪流,兩位女兒居然一左一右的將這個窮小子架在中間,這同樣讓他醋意十足,心頭不悅。
“文馨,為何不見禮?”卓王孫輕斥道。
卓文馨乃是小孩子的性子,尤其是知道趙綰居然為了錢財去賣詩,令她心生厭惡,當下微微欠身,卻沒言語,極為敷衍。
“幼麟,這字號未免起的太大了,新生麒麟,豈不知先生之命能否壓的住?”此刻趙綰完全把罪魁禍首認定為了唐都,尤其對方一副齊人之福的模樣,更讓他恨得牙根癢癢。
“趙先生,多慮了。實不相瞞,我本是就是一位相師,自然曉得命理,不過我卻要提醒趙先生,不如更換名諱可好?”此言一出,四下皆驚,要知道古人的名諱,即便是當面說出,都顯得不敬,這位居然還要告訴人家改名。
作為職業神棍,唐都習慣于觀察人的面部,用以了解這個人,所謂相由心生,看一個人的壽命如何,就要先看眉毛,此人的眉相不差,但是命格(也就是天靈的位置)有欠缺,這樣人屬于長命、短命僅在一線之間。
“幼麟先生,未免太過無禮!”趙綰怒不可遏。
“幼麟,還不給人賠罪!”公孫弘也怕事情鬧大,畢竟趙綰可是小有名氣的大儒。
“救人一命,難道有罪?”唐都悠然一笑,反問道。
“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必定到府衙之上,告你欺我名諱!定然少不了牢獄之災。”趙綰陰沉的說道。
“幼麟,難道趙綰真的是短命嗎?還是他的名字犯了什么忌諱?”卓文馨深信唐都的能力,只是擔心唐都是否說的只是氣話。
唐都輕輕拍了拍卓文馨的小手,“起名字很重要,像我身旁這位仁兄,雖然名字不雅,乃是犬子,豈不聞賴名好養。”
司馬相如尷尬的撓了撓頭,卻并沒氣惱,相反他也好奇,唐都為什么會說趙綰的名字不好。
“賴名好養,這個的確是事實!”唐都的話,立刻在圍觀者中傳開,還是有一部分人贊同此觀點。
“你看,我小名就叫狗剩子,你看我活得多壯實!”其中一名男子拍了拍胸脯,引得大伙一陣發笑。
趙綰一張老臉已成醬紫色,“請你務必說個清楚!”
看得出趙綰強壓著怒火,圍觀者也不再嬉笑,反而靜下來,想聽聽這位要如何解釋,如果得不到認可,恐怕兩個人必要見官了。
“既然趙先生想聽,那就付錢吧!我可不會免費給人算卦的和測字的!”唐都又用手指做出了那個標準的手勢。
“粗鄙!”
“真是直接啊!”卓王孫眼前一亮,自己算是商人,可是這么個賺錢法,他倒是沒有見過。
“多少錢,一卦!”趙綰一揮衣袖,文人云集提錢,真是掃興!
“文馨,你告訴他!”唐都笑容可掬,童受無欺。
“額,好吧!”卓文馨怯生生的走了出來,一臉正色的說道:“一貫不嫌少,萬兩不嫌多。”
“啥!?”趙綰的下巴都快要掉了,“一個騙人的把戲,居然要這么多錢,你怎么不去搶啊!?”
此刻趙綰甚至來不及措辭,不過唐都卻是好整以暇,“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如果你不想測,我還能求著你測嗎?”
趙綰咬了咬牙,如果不測,便是白被人侮辱,可是一旦測算,這個價錢……
唐都并不著急,現在黑塔之上僅剩五顆坑神點,繼續補充,而他如此懟趙綰便是為了這一點,順便弄些零花錢。
“趙兄,我也想聽幼麟兄弟說一說,到底會如何解釋,這錢,我替你出了!”聲音傳來,一道清白衣衫的青年一臉笑意,同時將一個錦袋直接拋給了唐都。
“這個人是王臧,你看他身后的那個老者,那不是申培公嗎?”人群中立刻沸騰起來。
對于儒生來說,申培公就是他們心目中的頂點,屬于老神仙一類的人物,只不過申培公似乎絲毫沒有這個覺悟,一把年紀,不修篇幅,吞吐之間,并不是書卷氣,而是翻騰作嘔的酒氣。
“隔……小子,說說吧,我這個老頭子也想聽一聽。隔……”
唐都掂了掂錦囊,直接裝入了懷中,大有勉勉強強的意思,“前輩有命,晚輩自然不敢藏私!”
“那就快說吧!”趙綰厭惡的催促了一聲。
“綰者,絲與官,想必趙兄的父母必然對你寄予厚望,望子成龍,然只見其一不見其二。”唐都輕聲一嘆,名字就是這樣玄妙,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然此官雖能預示趙兄短期之內青云直上,可那那纏在腰間的‘絲帶’,極有可能化為日后纏繞在脖子上的白綾。”
趙綰臉色閃爍不定,因為他已經被武帝召到了身邊,已經驗證了前者準確,只是那后者,他忍不住心頭一顫。
“禍兮福兮,皆在一念!”申培公黯然長嘆,轉身拍了拍趙綰的肩膀,“赴宴吧,莫失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