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沙場點兵
- 俠問九州
- 谷如玉
- 3507字
- 2017-11-20 00:10:00
北境初秋大點兵,百里吹角震軍營。
男兒為了君王事,熱血冰刀祭功名。
《左傳》有語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祀’即國家各類公祭儀式,‘戎’即國家軍事行動,而這沙場點兵,既是祀,也是戎。
沙場點兵,關乎軍威,關乎國運,并非兒戲,經過三日緊張忙碌的裝備,破峰軍大營如期進行沙場秋點兵。
秋陽高照,秋風瑟瑟,軍旗獵獵,號角連營,破峰軍軍容嚴整,列陣沙場,一望無涯。
《孫臏兵法·十陣》稱:“凡陣有十:有方陣,有圓陣,有疏陣,有數陣,有錐行之陣,有雁行之陣,有鉤行之陣,有玄襄之陣,有火陣,有水陣?!?
破峰軍這閱兵之陣為方陣,分步兵陣、騎兵陣、車兵陣;步兵陣中又分長槍兵、弓箭兵、刀盾兵、弩兵、斧鉞兵、重步兵;騎兵陣又分為輕騎兵、鐵騎兵、弓騎兵、重騎兵;車兵陣又分為馬車兵、投石兵、弩機兵;
戰士身著黃、青、朱、白、黑五色介胄,再有那彩旗飄飄,為天地著色;
陣內輕車突騎,利刃堅甲,勁弩長槍,長短相雜,森森煞氣,肅殺蒼天。
只見一騎雄壯高大的披甲戰馬,戰馬眼露威光,面藏殺機,鐵蹄緩慢而有力,一步一響,踏起一陣陣揚塵,款款進入閱兵場。
戰馬上趙尚煜身著金甲,輝映秋陽;腰別寶劍,劍穗飄揚;手握名槍,矛對蒼茫。
“殺!”三王子趙尚煜氣震雷霆。
“殺!殺!殺!”兩萬破峰軍震天怒吼!
趙尚煜縱馬閱兵完畢,跳馬而下,走上閱兵臺,左手持號旗一揮,三聲鼓響,軍陣左路弓箭兵陣型移動,眾兵士掏箭上弓,拉弓如滿月,再一聲鼓響,萬箭齊發,射向蒼穹。
趙尚煜右手持號旗一揮,三聲鼓響,軍陣中右路騎兵陣型移動,輕騎奔如閃電,鐵騎腳踏雷霆,重騎移山倒海,塵土飛揚,氣吞萬里,勢不可擋。
趙尚煜雙手持號旗交叉一揮,三聲鼓響,軍陣中路步兵陣型移動,方陣變一字長蛇陣,一字長蛇陣變二龍出水陣,二龍出水陣變雁形陣,雁形陣變圓形陣,陣型變化無窮卻又有條不紊,刀槍劍斧,各取其長。
大軍演練完畢,趙尚煜面露喜色,迎風念道:“鎮北初秋,黃沙滾滾,謹奉王命,閱破峰軍容,陣列秋陽之下,靜則如猛獸潛伏于千層峻嶺,動則如飛龍破出于萬里長峰,八萬黃沙鎮北疆,兩萬破峰戰神藏!撼山易撼破峰軍難!他日開拔向邊疆,殺敵驅魔震四方!”
“殺!殺!殺!”兩萬破峰軍再次震天怒吼!
儼然,此時此刻,在兩萬破峰軍將士眼里,三王子趙尚煜成了威武統帥。
岳鴻飛雖為破峰軍統領,但疲于戰事,久未閱兵,今日看見破峰軍將士精神抖擻,氣壯山河,甚是欣慰,三王子奉鎮北王爺之命閱兵,如此陣勢也不會讓鎮北王爺失望。
沙場閱兵完畢,已近黃昏,三王子趙尚煜下令犒賞三軍,正可謂“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軍營晚宴,戎裝滿堂,酒美肉香。
“諸位將軍,辛苦了,來,喝酒!”趙尚煜豪氣干云,并未多說虛言,舉起了第一碗酒。
“喝!”眾將軍齊聲道,舉起大碗,一飲而盡。
“岳將軍,破峰軍能有如此軍威,這碗酒小王替父王敬將軍!”趙尚煜面帶微笑,對岳鴻飛舉起了第二碗酒。
“敬岳將軍!”眾人齊聲道。
“敬不敢當,喝了便是!”岳鴻飛雙手端碗,站起說道。
“這第三碗酒,敬破峰軍開拔順利、威震邊疆!”趙尚煜舉碗高喊。
“喝!”眾人齊聲道。
酒過三巡,眾人開始自由發揮,第一碗均是紛紛獨敬三王子趙尚煜。
“三王子英姿颯爽,智謀深遠,小人佩服,以后唯三王子馬首是瞻?!弊钕壬蟻肀碇倚牡木尤皇瞧品遘娷妿熐貢?。
“閣下是?”趙尚煜并不認識此人。
“在下破峰軍軍師秦會劍。”秦會劍倉促地說道,顯得有些尷尬。
“哦,秦軍師,多謝?!壁w尚煜淡淡地說道,應付地飲了一碗。
“三王子...”秦會劍還想說兩句,卻被黃涼城將軍打斷了,秦會劍黯然退下,表情略有記恨。
黃涼城舉碗說道:“三王子殿下,首次喝酒,干了。”說罷爽快地一口喝完。
“爽快,黃將軍!”趙尚煜也一飲而盡。
“三王子殿下,文武雙全,實乃吾等之榜樣,末將敬酒!”徐衛輝端酒道。
“徐將軍儒將風范,久仰久仰,喝!”趙尚煜端碗道。
“喝!”徐衛輝禮貌地等趙尚煜說完,頗有風度地一飲而盡。
陸陸續續地堂上各人均來和三王子趙尚煜敬酒認臉,軍中漢子本就血性,飲酒開懷,更是豪爽,議事大營中爽朗笑聲不斷,百里連營中也是一片歡樂景象。
“大哥此次有驚無險,來,兄弟們敬大哥!”柳嘉開率漠刀部兄弟們說道。
“敬大哥!”六位兄弟齊聲道。
“謝諸位兄弟,喝!”王弒忍著傷痛出席了難得的軍中筵席。七人一飲而盡。
“諸位兄弟,此次三王子法外開恩,既沒有將我處斬,也沒有懲罰漠刀部,以后漠刀部要奮力殺敵,一定不能給三王子丟臉!這碗酒我敬大伙!”王弒神情堅定地說道。
“奮力殺敵!”李行云激動地說道,但并沒有舉起酒碗。
“老七,你把酒喝了再說話?!崩纤男熘i性情耿直,直爽地說道。
“四哥,就我倆酒量不行,干嘛自相殘殺。”老七李行云說道
“你小子,今天我不醉不休,讓你見識下你四哥的酒量!”說罷便自己飲了一碗。
“來,奮力殺敵,大哥敬的這碗酒我們都要喝了。”徐之鵬剛喝完,李行云又立即給徐之鵬倒了一碗,大聲說道。
“你小子!喝就喝!”徐之鵬重重地拍了李行云手臂一下。
“哈哈...”眾人歡笑中把這碗酒喝完。
“來,老七,咱們喝!”徐之鵬抓著李行云說道。
“四哥,四哥,別急,這酒場規矩是酒過三巡才開始自由發揮,咱們聽大哥二哥的。”李行云狡猾地說道。
“咱們兄弟哪還有那些規矩,叫你喝就喝!”徐之鵬顯然喝得有些興奮了。
“老四,這第三碗酒咱們還是遙敬家人吧。”老二柳嘉開語氣凝重地說道。
“好,二哥,我家里沒人了,這碗酒老四敬嫂子們?!毙熘i爽快地說道。
“四哥,就二哥家中有妻,大哥三哥均還未娶,六弟有妻可是比你小,除了二嫂,還敬哪些嫂子們?”老五周鶴沐逗趣道。
“老五,你平時總喜歡調戲軍中女兵就算了,聽到嫂子你興奮什么,二哥說的家人不就是二嫂嗎?咬文嚼字跟個酸秀才一樣,喝酒就是!”老四徐之鵬反擊道。
“四哥,你自己說的是敬嫂子們,可不是敬二嫂,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叫你五弟我英雄蓋世呢!”老五周鶴沐覺得男人本色,再正常不過了。
“老五,就你宰的那幾個人頭,離英雄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先喝了這碗吧,英雄?!崩先四竞:退赣H端木雷一樣重視軍人名譽,英雄在老四嘴里似乎成了色鬼,哪還樂意,他雖然風沙中所受之傷仍未痊愈,還是率先舉起酒碗一飲而盡,其余眾人也一同喝了。
“三哥,你一個大家公子不在家享福,非要跟我們幾個莽夫一起當捕頭,又跟來從軍,我算看出來了,你就他娘的圖個英雄虛名,來,弟弟我跟受傷的英雄喝一個?!崩纤男熘i拿起酒壇往兩人碗中倒滿便喝,兩人一飲而盡,喝完徐之鵬酒碗都沒放穩,有點醉了。
“四哥,來,現在該老七敬你了?!崩钚性拼藭r冒出來跟徐之鵬敬酒。
“剛叫你喝,你不喝。我現在不跟你喝了?!崩纤男熘i連喝了好幾碗,顯然是想歇歇。
“我一直以為四哥是個說話算話的漢子,沒想到看錯人咯?!崩掀呃钚性蒲b作失望中帶著些嘲諷。
“老子怎么就沒有說話算話了,小破孩,你說說看?!毙熘i吼道。
“諸位哥哥可都聽見了,你說了不醉不休,那你現在休了就是醉了唄?!崩钚性茢[出了一副欠揍的表情。
“這才哪到哪,來,喝!”徐之鵬又是一飲而盡。
“六哥,每次你都寡言少談的,來,喝酒?!崩掀呃钚性埔煌刖茮]喝完,還是端著和老四徐之鵬的這碗酒敬老六潘占林。
“兄弟之間,無須多言,來,七弟?!眱扇艘伙嫸M。
“老七!跟我還沒喝完,怎么跑老六那去了?!毙熘i喝完發現李行云和老六潘占林正在仰頭喝酒。
“四哥,六哥每次都是寡言少談的,但最為實在,他想跟你喝一杯?!崩钚性七呎f邊用眼神慫恿老六潘占林。
“四哥,來,老六敬您?!迸苏剂侄似鹁仆刖秃攘?。
“這老六。”老四徐之鵬只有給自己滿上再喝了一碗,“老六,你平常多喝酒吃肉,攢那么多錢干嘛,從軍打仗說不定哪天命都沒了,別掉錢眼里了?!毙熘i喝完啰嗦一番,便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哈哈哈...”眾兄弟見這耿直豪爽的老四被老七這么快喝趴下,都開懷大笑。
王弒雖然忍著軍棍傷痛,但看著兄弟們沙場談笑,其樂融融,很是欣慰。
柳嘉開想念家中妻兒,幾碗酒下肚,眼神飄離,心緒早已沒在酒場。
“老二,多久沒回家了?”王弒看在眼里,拍了拍柳嘉開肩膀問道。
“兩年了,兩年沒回去了,孩子都快認不出我了?!绷伍_傷感地說道。
“這樣吧,明天我去請示下三王子,求他讓咱們兄弟幾個護送回鎮北城,你順便回家看看。”王弒認真地說道。
“大哥!真的嗎?三王子殿下會準許嗎?!”柳嘉開很是激動,大聲喊道,把其余幾人都嚇了一跳,只有老四徐之鵬還是呼呼大睡。
“我一定去請示三王子,會不會準許就說不定了?!蓖鯊s略帶擔心地說道。
“明日有事明日論,今朝有酒今朝醉,哥哥們,今晚只管喝酒!”老七李行云站起來,興致昂昂地說道。
“哈哈,來,喝!”王弒大笑道,拉著柳嘉開一起喝了起來。
秋霜冷月凍稀星,君王頭枕天下兵。
沙冢抷土埋功名,濁酒飲盡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