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番外·退軍
- 網(wǎng)游之暴走傳
- 漠棧
- 2149字
- 2017-11-14 00:05:28
寧靜的圣地,迎來了喧囂。血色的光芒,沖貫聚云霄。
圣地高處,有方形祭壇孤立巔峰,樣式簡約,是由黃泥堆砌筑就。一位年老鬢白的牛頭人正鎮(zhèn)守于此。
抽著煙斗。目光悠悠。
好似歲月為其洞悉,放眼看到了千里萬里外的光景,沿婉約山路往下俯瞰,看到山腳肉泥鋪地,聽見廝殺聲震天。
還有悲慟而含恨的吶喊。
漸漸的,隨著目睹的愈久,他心緒隨之泛起漣漪,拈拿煙嘴的指,亦逐而捏得更緊了。
煙斗不住地晃,宛若要碎;他身形不住地顫,猶如怒火焚燒!
終于。
他起身。
可剛起身就被股無儔偉力給壓制住,生生置按在座位,再難抬起腿站直,迫得他整個人形同猛虎蹲踞!
清楚變化來自后方。
年老牛頭人忍不住地回看。
原來是那祭壇變化了:消匿許久的短尺重現(xiàn)泥壇上,通體流轉(zhuǎn)不朽神性,吞吐十三彩光芒,且此刻,還有道模糊人影在周遭。
胸中有丘壑,日月出其中,身姿峻拔而偉岸。看不出年紀(jì),也辨認(rèn)不出種族,卻令人心生敬畏。
懷納滄海,握擒乾坤。
只是前走一步。
——咫尺天涯,他來到了山底戰(zhàn)場的正中央。
有個同樣辨認(rèn)不出種族,看不出年紀(jì)的青年在這邊。
燎原黑焰蝕咬其發(fā),靈長消歿持修罪冠,黑發(fā)黑眸黑衣裳,肩披紅霞被,正負(fù)手傲立著。
身形明明不高大,甚至比在場諸有都還矮小,不及半分魁梧,可有千人萬人,乃至碩大無朋形容惡鬼者皆恭候在其背項。
不敢越過半分。
仿若從前不敢僭越,現(xiàn)在也不敢出格。
仰看青年與正前數(shù)眾對峙,語氣淡淡,漠然無情緒地敘述著:“你們擋我的路了?!?
這應(yīng)是平凡不過的話語了。
但位其正前,牛頭人身的舒哈魯額頭卻冒涌冷汗,滴滴斗大,滴滴順頰而落,目發(fā)無盡的恐懼與憎惡。
然他敢怒敢恨卻不敢言。
因為他知曉,眼前這個面貌溫和的男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性情可謂百變無常。
故而只得沉默。
沉默中,握戈持戰(zhàn)戟的手擎得更緊了,誓死捍衛(wèi)圣地,將后方通往高山的路結(jié)實堵住。
“我再說一次。”青年再度開口了。
而這次,他漆黑空洞的眸有了焦點,就有如渾噩中透析出光亮,凝視著固執(zhí)捍衛(wèi)前方的愚昧,意味似審判地講道:
“你們……擋我的路了!”
嗤!
猩紅四濺,凄涼滿了土壤。
在這片如同絞肉機的戰(zhàn)場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可為他親自出手擊斃的倒還真不多,甚至少得可憐。
一只手都能數(shù)清。
面無表情地看著龐然巨物接連倒下,他面無表情地抬起腳,又要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征伐,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他沒有攔你的路?!?
冰雪都為之消融,陰霾為之驅(qū)散。
不為外人捉摸的黑惡抬眼看去,他的正前又現(xiàn)了一人,突然的出現(xiàn),仿若時間斷格中躍出,比瞬移還要快、還要迅速。
“我以為,會是‘一祖’來阻我?!焙趷赫f道。
當(dāng)欲望歸作胎衣,他仿若就是這胎衣孕育出的原始,擁有達(dá)至極致,便是無欲無求的境地。
不再思所求,不再慮所證,亦不再恣睢,卻也再無崇高。
怔怔愣無神視看對方,對方卻聞言微笑,操著一口流利的舒哈魯語說道:“是與不是,于莊穆的你而言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這“莊穆”二字出現(xiàn)得別扭。
很多人都這么認(rèn)為。
可黑惡不這么認(rèn)為,相反,他興趣鮮有的提起了。縱非高漲,卻也不復(fù)之前那副死氣沉沉狀。
“原來如此。”
莊穆的莊牧,此刻嘴角流露笑意,笑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釣了一條更大的魚呢?!?
對面卻搖頭,“你要釣魚,可魚竿不能承重。”
莊牧道:“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對面則應(yīng):“那行。就在這里試試看吧?!?
他一揮手,瑩白結(jié)界籠罩住彼此,并且不斷擴大,逐漸將外人排斥開范圍,最終足足留了百米大小的場地。
戰(zhàn)火停下。
他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紛紛翹首看。
莊牧道:“你要如何敗我呢?是用未知,不可思量的偉力嗎?”
對方道:“不會。也沒有?!?
忽地伸出手臂,往外一輕點。
那個方向頓時有樹枝重新抽枝發(fā)芽,迅速的進(jìn)行了一個輪回。在這輪回過程中,只有一片嫩葉幸免于難。
蕩漾清風(fēng)中。
穿過結(jié)界,沿著自然的軌跡飄往這疑似“大父”者,為其稍引的手給捏拿住,翡翠綠瑩,脈絡(luò)清晰。
“你這是何意?”莊牧問。
其人道:“飛花摘葉,可奪性命?!?
莊牧則笑,“你這是認(rèn)為我基礎(chǔ)不夯實么?”
其人應(yīng):“是的。不然你為何一直無法進(jìn)取那個境界呢?”說時,他手腕一抖,綠葉即自指間而發(fā)。
莊牧識認(rèn)得出。
這完完全全就是凡胎的力道。
可就是這樣他從前認(rèn)為微渺的力度,他居然一時愣住,呆呆地看,甚至運使心眼去凝望,去堪破。
抬掌要擋。
嗤。
綠葉劃過。
他指頭出現(xiàn)一道淺痕。雖然很淺,可無疑是真切的傷到了。若非他軀體愈合得快,必定已是在汩汩溢血。
“你是怎么做到的?!鼻f牧問。
對方卻道:“你想學(xué)?”
“是的?!鼻f牧目光熾熱若隱,誠懇地道:“我想學(xué)?!?
對方說:“那就來個賭約吧?!?
莊牧問:“什么賭約?”
對方道:“接我一招。你若撐過了,我便授你;可你若撐不過,今日便退去。——僅限今日,過后你欲如何,我也不再多問。”
這應(yīng)是陷阱。
可莊牧還是道:“好?!?
對方頷首。
又舉起了手。
那穿梭半空,至今未停的綠葉瞬間被他招引了回來,重新為其捏夾在指間,靜候著,就待再發(fā)。
“準(zhǔn)備好了么?”對方禮貌地詢問。
“我想,我應(yīng)是準(zhǔn)備好了。”莊牧道。
“那好?!睂γ娴?。
嗖!
綠葉再出。
這次莊牧運使了全部手段,輕松地接下。他本該笑的,而他也的確是笑了,但旋即臉色變化,口中嗆出鮮血。
仿若……受了內(nèi)傷!
“退?!?
莊牧一邊緊緊注視前方已在消散的人,一邊朝后下令道。
“可是……”有人在軍陣中遲疑。
“退?!鼻f牧說。
這次他胸溢怒火,幾乎要吞天般!
恰時后方傳來消息,霎時驚恐斥布全軍:“那個人……那個人自烈焰中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