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兮音仍舊是云里霧里的，她站起來跟著Eleven走出去，兩人徑直進了之前開會的會議室。

剛一踏進去，顧兮音就愣住了，她原本還有些睡意朦朧，一下就被里面的陣仗嚇得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只見除了市場部總經理王玫瑰，還有另外兩個部門主任也坐在會議室里，趙子健居然也跟著他們坐在了一起。

顧兮音和Eleven推門進去的時候，趙子健抬起眼來看著她，眼里閃過晦澀不明的光，讓顧兮音下意識地產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王玫瑰見顧兮音進來，平靜地指了指趙子健旁邊的位置，沖她招了招手，“坐。”

會議室里極其安靜，只有幾道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響起，一切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顧兮音小心翼翼地拉開趙子健旁邊的椅子，人剛一坐定，王玫瑰就伸手從旁邊拿了一摞資料扔給她。

王玫瑰微微揚著下巴，狹長的丹鳳眼里閃過一絲不屑，“這兩份是你們兩個人上交的影創AR眼鏡策劃案，我還有其他幾個領導都看過了，你自己也來看看。”

顧兮音緊張地抿了抿唇，她雖然清楚部門最后是從他們兩個的方案中選取最優的，但是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隆重的評定會議，她還以為是比較過后直接告訴她結果呢。

顧兮音伸出纖細的手指翻開了第一本策劃案。這是她自己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凝聚著她的血汗，她對它們無比熟悉，顧兮音大略地看了一遍，放到一邊去，又伸手拿起了趙子健的策劃。

在這兩天時間里，雖然她和趙子健經常溝通，彼此也都知曉對方的創意，但是她從來沒見過趙子健的策劃書，更不知道他到底完成的如何。

但是，趙子健在他們學院一直名列前茅，每個學期的獎學金榜單上也都有他的名字，再加上他經驗豐富，人脈也比自己廣，想來這份策劃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顧兮音心里忽然就沒有了底氣，面對這樣強勁的對手，她真的很難取勝。深吸了口氣，她輕輕地翻開了第一頁。

會議室里仍像之前那樣一片安靜，除了顧兮音翻動紙張的聲音以外，好像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響，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她。

顧兮音一頁一頁地翻過去，速度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白，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好像每翻動一頁都要依靠很大的努力。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那么可以說，這是顧兮音有生以來做過的最可怕的夢了。

趙子健的這份廣告策劃案，從廣告的創意到表現形式，從媒介策略到文案設計，從廣告目標到消費者分析，大致的方向跟剛才她的那一份相差無幾。

顧兮音猛地抬起頭來，側過身子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趙子健。此時他也正看著她，臉上一副無奈又惋惜的神情。

顧兮音一把將趙子健的策劃方案合上，事到如今，她縱然再愚鈍，也明白部門領導叫她過來的目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