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直面好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楚懷謙瞬間頭皮發麻。

糟糕。

嗨皮過頭，忘了亂摸老虎須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顧觀瀾這種，小氣龜毛、矯情又記仇的天蝎男。

楚懷謙默默流下兩行寬面條淚。

有時候，他都佩服自己。

總是在做自己和不做人之間選擇作死。

楚懷謙尬笑一聲。

“呵呵我開玩笑亂說的，沒這回事！那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賞月了哈，拜拜！”

說完，一溜煙跑了。

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顧觀瀾嗤笑一聲，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賞了好一會兒他慌亂逃竄的狼狽模樣。

同時，不忘用手機拍下他“絕美矯健”的“英姿”，然后再一個不小心手滑發到了某人的微博下面。

悄無聲息做完這些，顧觀瀾神情愉悅地放下手臂，深藏功與名。

又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空蕩蕩的陽臺以及窗內透出的光亮和人影，才哼著小曲不緊不慢走下樓。

邊下樓，邊漫無邊際地想著，哪天抽個時間問問，那邊那棟別墅住的是誰。

他對那套拳法還挺感興趣的。

而飛快下樓的楚懷謙后背泛涼，險些一腳踩空。

幸好他眼疾手快扶著樓梯扶手穩住身形，一臉心有余悸地趕緊下樓。

回頭沒看到顧觀瀾的身影，無形中松了口氣。

－

翌日，溫宅。

清晨，張管家不情不愿地敲響了溫暖的房門。

“二小姐，該起床了！要遲到了！”

等了片刻，張管家側門傾聽，房間內安靜無聲。

張管家皺了皺眉，強壓下不耐又喊了一聲，“二小姐，該起床了！”

又等了會兒，依舊不見動靜。

張管家在溫家多年，平時就連在溫先生和溫夫人面前都沒受過這等冷遇，頓時黑了臉。

“呵，鄉下長大的就是鄉下長大的，滿身惡習，把溫家的臉都丟盡了。”

他拉著臉在門口大聲說道，唯恐里面的人聽不到。

“哼！如此怠惰憊懶！沒有半點溫家人的聰慧勤儉，難怪先生和夫人都只喜歡大小姐！”

張管家又站了會兒，門內依舊毫無動靜。

襯得他這一番意有所指的打壓諷刺，像是演了一場無人觀看的獨角戲。

這個認知讓他臉上青白交加。

他抬頭張望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

張管家慶幸之余，臉色更黑了。

“%6$@#&……”

他重重“哼”了一聲，心里已經決定，待會兒學校若是打電話來問，他是絕對不會替她遮掩的。

來到樓下，看到剛來那個名叫花花的小傭人和秀娟二人正捏著抹布擦拭樓梯扶手和花瓶。

張管家隨口吩咐秀娟，道：“去讓廚房上早餐吧，不用準備二小姐那份了。”

秀娟巴不得看溫暖倒霉，聞言那叫一個激動，她努力壓著臉上的喜意，期期艾艾問道：

“張管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張管家黑著臉道：“有什么不好的！總不能讓二少爺等著她一個人吧？既然叫不起來，那想來是不餓的。”

“行了，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秀娟當即喜滋滋地應了一聲，“是，我這就去！”

轉身就要走。

這時，旁邊傳來弱弱地一聲，“可是，二小姐不是早就出門了嗎？”

聲音很細弱，說是發問的語氣，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呢喃。

但是在場的另外兩人全都聽清了。

秀娟和張管家猛地齊齊轉身，緊緊盯著花花，逼問道：“什么意思？二小姐已經起床了？”

花花被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反應這么大，但還是認真點點頭，“對呀，二小姐六點多就出門了，我親眼看到的。”

“二小姐還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她要先去學校，就不和二少爺一起用餐了。”花花補充道。

這時，早餐師傅過來問道：“張管家，時候不早了，可以上餐了嗎？”

“……”

這場景襯得張管家之前的一番話聽起來就像一個冷笑話。

空氣中彌漫的都是對他的無聲嘲諷。

張管家一張老臉莫名有些發燙。

他干巴巴道，“上、上吧，正好二少爺馬上就下樓了。”

說完，腳步生風的走開了。

背影都透著一股心虛。

秀娟也沒好到哪里去，臉黑如墨。

她很想像張管家一樣遁走。

可惜眼前的花瓶還沒擦完。

秀娟只能憋著一口氣轉頭繼續去擦花瓶了。

留下早餐師傅站在原地一頭霧水，冒出一腦門子問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