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河中府那間她住過的房間里。陳設一切如舊。一塵不染。梧桐剛穿好衣服,門支呀一聲打開。走進來的是秋顏。秋顏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妹妹醒了!來洗把臉吧!”
“你怎么會……”
“是雨歇讓我過來照顧你的!”秋顏擰了擰漢巾遞給梧桐。
“原來是這樣!行了,我們回去吧!”梧桐簡單的擦擦臉起身就走。
“雨歇說讓你好好在這靜養幾日再回去。”
“不用理他!”梧桐頭也不回向門外走去。打開房門才發現門外已經被士兵包圍。這時她才完全解讀了剛剛秋顏那沉重的表情。
“姑娘留步將軍大人有令不許姑娘出這個門!姑娘還是回去吧!”
“我不走遠我就曬個太陽不行嗎?”梧桐暗暗的罵道,這個死雨歇我被困他居然都不救我。讓秋顏來陪我說不定是和李從珂串通一氣了。
“姑娘稍等我去請示大人!”
“我陪你曬太陽!”李從珂從不遠處走來。
梧桐見到他扭頭回了屋。使勁將門一關,用木閂反鎖了門。李從珂推不開只好站在門外。
“你真的就這么不想見我嗎?”
“我們倆換換,我把你軟禁起來,你就明白了!我只知道你不會放我走的,沒什么可說的,你走吧,什么時候答應放了我什么時候再來見我。”
“你好好休息吧!需要什么吩咐他們就是了。”
“切!”梧桐不屑的白眼。李從珂走后想了許久想到一個辦法。
梧桐打開房門“喂!你去賬房給我拿一百兩銀子來。讓秋顏跟你一起去!”
一旁的秋顏不明所以。
“這……敢問姑娘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
“買東西。快去吧!”
“妹妹你要買什么需要這么多銀子!”秋顏一頭霧水。
梧桐湊過去小聲說道“隨便買點你愛吃的就是了,別花完留一半就行。”梧桐沖秋顏擠眉弄眼。
秋顏無奈的點點頭。
夜里梧桐在四更天的時后悄悄起來。她點燃剩下的安神香催眠秋顏。沾濕了一塊布遮住秋顏的頭。還特地留了空間讓秋顏呼吸。搜集了一些衣服草紙在臉盆里沾濕。用火點燃,濃煙充滿屋子。梧桐悄悄把門窗打開一天小縫讓門外的人發現。
那些將士見到屋里白煙四起差點慌了神。
“快,去稟報大人,拿水來,你們兩個進去救人。”
那帶頭的將領帶人沖進屋里。藏在門后的梧桐心想,紀律性還挺好的。那三人進了屋,雖然看不清但是順著記憶把秋顏帶了出來。那帶頭的找了半天找不到梧桐。
這時的梧桐已經從門后溜出來,跑到了后院。
“雖然我很不情愿,但是……”她默默的俯下身從墻洞里鉆了出去。
“梧桐呢?”李從珂趕來只看到被扶著的秋顏。
“屬下不知,副將還在里面找姑娘。”
李從珂沖進屋里,剛邁過門檻那副將就走了出來撞見李從珂。
“屬下該死,姑娘恐怕跑了,這煙霧并非著火所致。”
“連個人都看不住。來人去院里搜!”
“是!”
梧桐等到天剛亮喬裝打扮一番跑到城門樓。這時已經有人拿著畫像盤查來往的人。
“就知道你會這么干!”梧桐披頭散發,一臉黑灰拿著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混出城。趁著別人拉貨的馬車到了洛都。換了干凈的衣走到相府門口。那長長的封條霸道的封了大門。
梧桐爬墻跳進府里。往日干凈整潔的相府,此刻已是斷景頹垣。梧桐回憶著過往的一切。淚水中似乎幻化出記憶的殘影。
“父親快來一起踢毽子吧!”
“你們玩吧!我老了玩不動了!”
……
“女兒快過來!”
“父親!”梧桐追了過去,眼前任圜卻消失不見。一切又恢復真實。
夕陽余暉,幾番不舍。晚霞難分,染紅天際。秋空月懸,夜不成眠。殘夜零落,折殺誰舞魂。
梧桐想起當初任圜曾經說過他的舞姿和她母親的如出一轍。百看不厭。
“父親我為你再跳一個舞好不好。”梧桐在后花園衣袂飄飄,風吹來,枯葉飄飄灑灑。這一切仿佛又回到那次的生日宴。螢火點點,如夢如幻。
梧桐在這漆黑的夜里陪著寒露獨自佇立。這時的她看不到血液里的光,看不到方向,靜靜等待遙遠的天亮。
第二天一早梧桐來到司徒府見到李從厚。
“看樣子你都知道了!”
梧桐微微點頭。
“你瘦了!”
“送我入宮!”梧桐開門見山。
李從厚遲疑片刻道“做宮女還是……”
“宮女,我要借德妃的手殺了安重誨,再毀了德妃。”
“李從珂終究沒能攔住你。”
“你怎么知道?”梧桐詫異。
“那次我同他一同去見父皇,出來的時候他掉了一個手絹。和你的一樣。”
“我們都結束了!”
“他攔你并沒有錯,安重誨橫行霸道,即使不會被別人扳倒,我們也不會放過他。你大可不必臟了自己的手。”
“我想親手讓他身敗名裂,親手送他上斷頭臺。”
“可是,無論是官場,還是后宮,只要有權利的地方都會有你想不到的陰暗。你會后悔的。回去吧!我想任相不希望你這樣。”
梧桐噗通跪在地上“算我求你了!”
“你先起來!”李從厚拉著梧桐,梧桐就是不肯起身。
“只要幫我入宮做宮女就行,我會自己想辦法接近德妃。即使被查出來,我絕對不會多說半個字。”
“快起來!”
“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你答應我吧!”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稟殿下,雨歇公子來了!”
梧桐皺著眉頭搖搖頭。李從厚使了個眼色,梧桐就藏了起來。
“讓他進來吧!”
“是!”
雨歇進門就張望一番“梧桐可有來過?”
“不曾來過,你不是去河中找她了嗎?這么久了都沒找到嗎?”
“不是,她知道任伯父的事非得為他報仇,我沒攔住,不知她跑去哪里了!”雨歇心中著急。
“她如果來到這會先去哪呢?”李從厚思考著說道。
“我知道,我先走了!”雨歇靈光一現,想到梧桐無論如何都會去相府,或許在那能找到她。
李從厚擔心雨歇會發現梧桐,隨即派人將梧桐送到端明殿學士趙鳳家中。
任圜被安重誨所害時,趙鳳曾在大殿直言。趙鳳重義,趙鳳收留梧桐期間一直勸說梧桐放下仇恨。無奈梧桐心意已決。趙鳳無奈只有搖頭嘆氣。
雨歇找不到梧桐急的發瘋。李從厚讓雨歇住在自己府上,耐心等待手下的人去尋找。雨歇依舊閑不下來,帶著人拿著畫像四處尋人!李從珂派人沿路打聽。一來二去半月已過。
李從厚再次去了趙鳳府上見到梧桐。
“參見殿下!”梧桐走路不急不燥,輕移蓮步。
“我差點都不敢認你了!看來這些沒少用功!你受苦了!”
“謝殿下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