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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懸崖密道

“徒兒可還有力氣趕路?”祁卿妖孽地笑著問披著他衣服的涼生。

她的衣物本是丟在一邊,誰知上了岸穿好了衣服,這臭狐貍又生生將她拉下水去,衣服濕了不說,還在掌力的作用下化為了灰燼,只好披上祁卿的那件長袍。

“沒有!”涼生沒好氣地回答,轉(zhuǎn)了個身,背朝著祁卿,不再理他。

該死!簡直丟死人了!早知道就不提什么溫泉了,現(xiàn)在倒好,被吃干抹凈了!雖然說沒有到最后,天知道那尺度是有多大啊!

祁卿無奈地笑笑,吩咐了幾句弒部的殺手們,從背后擁住涼生,淡淡地說:“那便尋個地兒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嗯?怎么不回山莊?”要尋地方休息,一定會找到那個密洞,如果蘇悅沒有離去,那之前說的不就都是廢話了!

祁卿用手指輕輕地梳理著涼生已經(jīng)半干的青絲,說道:“山莊里江湖人士雜多,你的身份怕是已經(jīng)暴露,本座不想再讓徒兒冒這個風險,所以,我們稍作停留,直接回京?!?

“可,這里也沒地方可以停留啊!”

“已經(jīng)讓弒部去探查了,要是為師沒有記錯,先前可是看到了一個山洞?”

涼生裝出不知曉的模樣,“是嗎?”

正說著,弒二就來匯報,“主,公主,發(fā)現(xiàn)一處密洞,已經(jīng)探查,一切安全。”

聽完,涼生長舒一口氣,蘇悅果然是走了。

“齊春和你一起來了嗎?”涼生回頭看著祁卿的臉,疑惑地問道。

似乎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齊春,照理說,她應(yīng)該是跟著祁卿來了的啊!

祁卿聞言,神秘地勾起嘴角,回答說:“手下失職,還放縱自己的主人,難道不應(yīng)該受點懲罰?”

涼生一聽,頓時急了,“可她的主人是我!是我想偷著跑出來的,師父怎么不懲罰我啊!”

“哦?難道還想再來一次?”祁卿饒有興致地一勾涼生的鼻尖,“徒兒未免有點太不知悔改了?!?

涼生不由在心里罵道:死妖孽!臭狐貍!

心里罵是一回事兒,嘴上還是有所收斂,“可,齊夏呢?如果不回山莊,齊夏還在那里。”

“本座已經(jīng)讓齊夏回京領(lǐng)罰了,徒兒不必掛在心上?!?

“哼!”涼生不知從哪里來的膽子,忿忿地一跺腳,轉(zhuǎn)身走出密洞。過于寬大的衣擺被風充盈,顯得鼓鼓的,使她的身形顯得更加嬌小。

一邊的弒二低垂著頭,擔心地問道:“主,不用跟著公主嗎?前方是一個懸崖?!?

“還不開去!”祁卿頓時失色,眼底的一抹慌亂又被刻意地壓了回去,像是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

涼生走著走著,腳步慢了下來。

路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前方是一處極其險峻的懸崖。好奇心的驅(qū)使,涼生踮起腳尖,向前俯著身子,探著頭向懸崖底下望去,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幸好昨晚沒有失足掉下去,這,骨頭都能摔成粉末啊!

“徒兒可是生氣了?”祁卿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驚得涼生腿一顫,重心一下前傾,想提內(nèi)力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個跟頭就往下栽了下去,懸崖的邊緣的一根枯藤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祁卿毫不著急,漫不經(jīng)心地拋下一個香囊,淡淡地吩咐:“為師累了,自己爬上來?!?

脖子上的小青聞著香囊散發(fā)出來的奇香,竟然游離了涼生的脖子,小巧的蛇尾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涼生緊握著藤蔓的手,像是在讓涼生放輕松一樣,倏地一下消失在枯草叢中。

”喂!你這條沒良心的竹葉青!”涼生見狀,直直地對上祁卿的臉,陰陽怪氣地罵道,“像你這么沒良心的蛇,我就應(yīng)該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后燉蛇湯喝!別以為看著這么厲害,其實就是個草包,哼,關(guān)鍵時候派不上用場!”

祁卿妖嬈一笑,倒是找了一處席地坐了下來,瞇著雙眸,靜靜地聽著涼生故意的指桑罵槐。

罵了沒一會兒,涼生就累得有些呼哧呼哧地喘,握著藤蔓的手臂開始酸痛難耐,可是丹田還是很空虛,內(nèi)力積聚困難??粗贿h處好整以暇的祁卿,她氣不打一處來,輕咬銀牙,強制運行內(nèi)力,將藤蔓往下一拉,借助向上彈起的力度,一個足尖輕點,回到了懸崖邊上。

草叢忽的有了動靜,小青撇頭盯了涼生許久,吐了一下小紅蛇信子,從草叢中鉆出,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行的。一點都不著急地游向祁卿的方向。

“師父,你到底是給小青使了什么法子,這小畜生盡向著你!”

“御蛇咒。”祁卿淡淡地從嘴中吐出三個字。

涼生彎腰撿起地上的神秘香囊,湊近鼻尖輕嗅,一股奇異的香味直沖腦門,但又說不出是什么感覺,香味不刺鼻,但是能使人的胸口感到異常煩悶。

祁卿一下將香囊奪過,虛抬手臂,香囊劃過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直掉下懸崖去,消失在一片濃霧中。

“這是給蛇聞的玩意兒,徒兒倒是一點都不嫌臟?!?

“師父說的御蛇咒可就是靠這個香味來催動的?”涼生繼續(xù)好奇地追問。

“不錯。”祁卿淡漠地擦拭著指尖,“小青來自萬毒窟,那里的毒物都是上咒的,所謂的御蛇咒簡單地講就是依靠特殊的香料傳遞信息,控制這些毒物的神經(jīng),從而達到駕馭。”

“那師父可是讓小青去尋什么了?”

“自然是好東西?!?

說著,小青突然有了動靜,蛇身一擺,又向草叢深處游去。

“跟上它?!逼钋漭p攥涼生的手腕,身形一移,跟上速度異常快的小青。

小青很快就停在了一塊格外荒廢的空地上,不一樣的是,這里的草很稀疏,但是長得很高,土的顏色是極深的磚紅色,散發(fā)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奶白色的霧氣在這里染上了血紅色,顯得十分詭異。

不用多看,祁卿已經(jīng)輕掩住了鼻子,雙眉緊蹙,環(huán)顧著四周,眼底的冰冷越來越深。

“這是哪兒?”刺鼻的味道嗆得涼生已經(jīng)有些呼吸不暢,只能勻調(diào)內(nèi)息,將濁氣逼出體外。

祁卿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用密語傳音,“山莊不為人知的秘密?!?

涼生疑惑地看了一眼祁卿,眼珠一轉(zhuǎn),嘗試著用內(nèi)力來進行密語傳音,“這恐怕是師父的真實目的吧?!?

祁卿一陣低笑,“一石二鳥。”

小青在地上轉(zhuǎn)悠了很久,突然盤踞在了一顆突出的石塊上,說來也奇怪,一朵巨大的烏云瞬間遮掩了所有光線,頗有日全食的氣勢,天一下暗了下來。

祁卿微抬眼眸,冷聲道:“天生異象,看來我們找到了。”

平靜的山崖開始刮起詭異的狂風,許多纖細高挑的野草被連根拔起,涼生身上的衣著寬大,被風吹鼓,強勁的力道讓她有些站不穩(wěn)腳跟,身形趔趄。

狂風吹散了涼生低呼的聲音,只覺腰身一緊,涼生一下子落入了一個還帶有寒意的懷抱,只見祁卿的束發(fā)帶被吹去,柔順的黑色長發(fā)在風中狂亂地飄著,如同無數(shù)條黑色長蛇,使他身上的陰魅氣息愈加明顯。

“開啟吧?!北P踞的小青蛇一下用蛇尾圈住那塊石頭,猛地向上一抬,石塊被生生拔起。

“轟隆”一聲,地上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密道,天上一聲悶雷,一道強烈的光線降下,“轟!”不遠處的草叢紛紛倒下,突然起了大火,火光沖天。

涼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聲音有些顫抖,“怎么回事兒?”

“走吧。”祁卿攬住涼生的腰身,就往里走。

涼生低垂著雙眸,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抬頭對祁卿說道:“說清楚再進去!”

“徒兒就一定要刨根問底嗎?”涼生點點頭。

祁卿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里失蹤了很多人,以青壯年為主,本座派弒部暗中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他們都與凈泉山莊有所聯(lián)系。在找到徒兒之前,為師拜訪了莊主,只覺莊主身上的熏香有些異常,便向他討要了一些,本來是想驗證一下是否是本座多疑了,沒想到真的誤打誤撞打開了密道?!?

“師父的意思是,這里有密道,你之前也是不知曉的?”

祁卿點點頭,涼生沉默了。洞口的小青安靜地盤踞在那里,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走吧!”

“走吧!”

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

密道并不寬闊,只容一人堪堪前行,石壁上是些透明的云母石,依照這特殊的方法鑲嵌在上面,祁卿側(cè)頭研究了一會兒,拿出一面小銅鏡,放在入口處,烏云退去后的光線經(jīng)過銅鏡的反射照亮了第一塊云母,光線繼續(xù)反射,照亮了第二塊,第三塊,形成了一條曲曲折折的光路,密道瞬間亮了起來。

真是精妙的設(shè)計,涼生不禁在心里感慨。

“不要去碰石壁。”祁卿幽幽的聲音從前邊傳來,兩人已經(jīng)有了一段較大的距離。

涼生剛想去扶石壁的手,落在半空,悻悻地收了回來。

石壁上突出的小疙瘩突然蠕動了起來,緊接著四周響起了恐怖的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撓著墻壁。蠕動的物體展開了身子,露出一段一段肉蛆般的身子,肉肉的身子一卷一卷尋找著同伴,無數(shù)只細小的足劃過墻面,留下無數(shù)道深深的劃痕。

成千上百只蠕蟲被喚醒了,涼生頓感一陣惡心,彎下身子想去干嘔,剛彎腰張開嘴巴,一只蠕蟲從頭頂?shù)氖谏系袅讼聛恚粼诹藳錾哪_邊。黑色蠕動的蟲子扭動著身子,像是在呼喚同伴,果不其然,頭頂?shù)粝铝烁嗟娜湎x,有的甚至掉在了涼生的頭上。

“啊!”蠕蟲身子劃過涼生的臉,滑膩的觸感更加惡心,頭頂蟲子的足劃破了涼生的頭皮,那些蟲子竟然會吸血!涼生只覺細細的刺痛從頭頂傳來,有些蠕蟲通過擴大的傷口半條身子已經(jīng)鉆進了涼生的皮膚。

祁卿的臉越來越冷,一聲口哨穿過密密麻麻的蠕蟲傳到?jīng)錾?,而此時的涼生哪敢開口,生怕嘴里再掉進去一條蟲子。

這聲口哨引來的卻是一直守在洞口的小青。

只見,小青以閃電般的速度盤上涼生的頭頂,本在涼生頭頂胡作非為的蠕蟲像是見了恐怖的克星,一條接一條的直往頭皮里逃竄,小青瞪大了紅眸,蛇頭輕微擺動著,就將那些罪魁禍首一一從涼生的頭皮中拔出,一口吞下肚中;整頓好了頭頂,小青劃過涼生的身子,重復(fù)頭頂?shù)膭幼鳎幌粫?,蠕蟲便被清除干凈了。

壁上的蟲子見狀迅速地縮成一團,又成了石壁上不顯眼的疙瘩塊。

祁卿撤去護體氣罩,輕捏手指,來到?jīng)錾磉?,輕抬手掌,一只還在蠕動的蟲子在他的掌心掙扎。

“為什么小青會吃這種惡心的蟲子?”涼生忍著被咬破的皮膚傳來的隱隱作痛,問道。

“小青可是精心煉過的竹葉青,這些下賤蟲豸,只能是它的口食?!逼钋鋸男渲心贸鲆活w圓潤的珠子,用內(nèi)力化為白色的粉末,對涼生說,“鮫人珠,能使傷口快速愈合?!?

涼生咽了口口水,遲疑地說道:“干咽?”

“徒兒可以選擇混著小青的毒液咽下去?!辈弊由系男∏嗤鲁鲂抛?,舔弄著涼生的脖子,涼生慌忙搖頭,用手小心地接過粉末,一下倒入口中,艱難地下咽。

“什么聲音?”忽然,一陣鐐銬聲從密道的另一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很是縹緲。

祁卿纖長的睫羽遮住了眸色愈深的眼睛,冷言道:“山莊不為人知的勾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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