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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啟程離京

那叫易遲遲順手截獲不肯歸還的虛緲山莊寶貝,終叫白澤遠從易遲遲手中哄出。手持木板畫將其送到紫菊面前,白澤遠一臉正凜替自家師妹致歉,一面言道師妹性子驕任,他這做師兄的理當親自登門謝罪。

白澤遠要親上虛緲山莊謝罪?

虛緲山莊位處九華山上,若無夫人首肯,誰也不能擅自領人進入莊中。紫菊不過一介婢女,如何能做得了這個主?私自同意白澤遠隨行入莊謝罪,這個決定紫菊不敢擅下,可若不應了,直接謝駁白澤遠賠罪之意,紫菊又恐因此開罪六扇府乃至紫臺山。

白澤遠官中勢力,六扇府江湖勢力,雖虛緲山莊不會懼怕這些,可江湖中行誰也不愿多增麻煩,若是因了這等小事傷了和氣,難免得不償失。白澤遠親上虛緲山莊謝罪,這個主意極是難下,左右為難的紫菊終是敗在天下第一神捕的一臉嚴正和大氣凜然下,點頭應了白澤遠隨行之事。

只是應雖應了,可紫菊丑話也先擱在前頭。

人,她是讓跟著上九華山,可到了虛緲山莊夫人是否允許白澤遠進莊就非她這區區紫衣婢女可以做主的。

紫菊姑娘答應,白澤遠當然抱拳答謝,面上仍舊掛著神捕大人素有的凜正以及淡謙,只是那心里頭到底在盤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就只有離上殤一人清了。

京中無要事,交給蔣山等人就成。反正以前的白澤遠就常因辦案不在京都,蔣山等人早就習慣了。六扇府等人,都是百里挑一的能手,加之六扇府又有個靠譜的公良齊。

白澤遠這個甩手掌柜當得更是恣意。

隨便扯了個由頭,說查得一樁怪事需離京一段時日查辦,白澤遠直接攜著離上殤等人甩手出京。

離了京都,一路朝九華山行去,因夫人有命莊中女子不得與男子同行,所以紫菊以及鵝黃女婢只能與他們分道而行。

騎于馬上,點頭致意,紫菊道:“白大人因此物之事欲攜易姑娘親上莊內向夫人賠不是,此事婢子已飛鴿稟了夫人。白大人乃名貫江湖的俠者,按理來說婢子需隨行伺奉,怎奈莊中有令,莊內女婢不得與男子同行,婢子與五名女婢只得先行一步。白大人只需一路東行,到時在九華山下匯合便是。”

白澤遠頷首道:“既是如此,紫菊姑娘一路珍行,到時再匯。”

紫菊應道:“多謝白大人掛心,我等自會小心珍重,白大人一行一路也請珍行。白大人為了此事親入虛緲山莊,紫菊不得隨身服侍已是失禮,我莊中之物實不敢再勞白大人保護,還望白大人先行交還紫菊。”

那幅木板畫至今仍由白澤遠收著,木板畫一日不回己手,紫菊這心里就難安一刻。紫菊之意,如何不知,面上淡笑不改,白澤遠道:“此物雖貴重,好在算不得太大,并不礙事。紫菊姑娘一路顛行已是辛苦,若是時刻關切此物,不免更勞神勞累,還是由在下替紫菊姑娘收著,待進了虛緲山莊再還于姑娘也不遲。”

紫菊道:“白大人入莊便是莊上的貴賓,辛勞了白大人,若是此事叫夫人知了,婢子定會遭罰,還望白大人起憐,先將那物還于婢子,婢子不勝感謝。”

木板畫,紫菊非先收回不可,只是此物于白澤遠而言就是進莊的通行證,他哪能輕易先還了。

仍是雅了笑,沒有應答,倒是邊側紅馬上的離上殤“噗”了一聲笑,說道:“紫菊姑娘要白大人先將木板畫歸還?這不是故意刁難嗎?”

紫菊疑道:“離姑娘此話何意?”

離上殤笑道:“白大人要帶師妹親上虛緲山莊負荊請罪,既然要請罪,總得負荊才是。這木板畫就是白大人請罪所負的荊條,若是荊條沒了,姑娘讓白大人上虛緲山莊賠什么不是?空手無憑扮丑角當跳梁小丑嗎?”

白澤遠上虛緲山莊主為賠禮,既是賠禮,這根由當然得有,否則就真成無端請罪了。

君子最是講仁禮,白澤遠替師妹上虛緲山莊賠不是乃是出于江湖人的道義,此乃君子所行。如若虛緲山莊刻意為難刁難,反倒不占了理,有苛難之嫌。

刻意為難白澤遠,就等于跟六扇府以及紫臺山為難,這背后所要背負的麻煩絕非區區幾言幾語所能一筆帶過的。

原想拿回莊中之物,誰知叫離上殤這么一說,反倒不好堅持。一番糾思,默沉許久,半晌后紫菊才說道:“離姑娘所言有理,是婢子莽言了,還望白大人莫要怪罪。”

白澤遠道:“紫菊姑娘也是心系夫人愛物,并非有意,白某何能有怪罪之理。此物先由白某收著,待到了虛緲山莊,白某定會雙手奉上,紫菊姑娘無需擔心。”

紫菊道:“白大人親自將此物送還莊內,婢子何有擔心之理?婢子等人接令離莊許久,也是時候該回莊復命了。此物便勞煩白大人辛苦送至虛緲山莊,婢子在此先行叩謝。”

騎在馬上,拜行致謝,待謝落后,紫菊直接領了鵝黃婢女先行一步。

這虛緲山莊的女婢易遲遲看著就著氣,若非擔心再惹師兄生氣,易遲遲哪能容紫菊這般放肆。忍著氣一語不言,直到紫菊等人離后,易遲遲才哼聲說道:“不就是個服侍人的婢子,真將自己當回事了?竟如此放肆,實在可氣。”

氣惱的話,言語之中盡是對紫菊的瞧不上,易遲遲這話已是看在白澤遠面上,只不過她生性嬌蠻,說話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出口的話,刺得難聽,紫菊雖已不在,不過離上殤可還在邊上處著呢。聞得此語,心覺可笑,一聲諷冷,離上殤道:“服侍人的婢子?易姑娘這話聽上去怎么這么酸呢?”

抿唇瞪看離上殤,易遲遲道:“我這話哪泛酸了?”

離上殤一臉驚迷說道:“哪泛酸?字里行間都是酸啊,這么大的酸醋味,易姑娘自個沒聞到嗎?”

易遲遲哼道:“酸醋味?你是說我在吃那婢子的酸醋了?可笑,區區一個婢女有什么醋值得本小姐吃的。”

離上殤聳肩道:“有什么醋能供易姑娘吃的,這就得問易姑娘自個了。不過喜歡的人對自己不在意,倒對一個所謂的婢子關懷備至,這事不管擱誰身上,心里怕都不好受吧。”

嘖舌的話,氣得易遲遲心口賭悶,直接怒了一聲“你”,易遲遲哼道:“師兄待那女婢不過面道上的客氣,師兄待人向來如此,尤其是非親非熟之人更是客套,離姑娘是外人,不知道這些也是有的,會覺我心里小氣,吃酸醋,我不與你爭。倒是你,為什么也在這?”

上下看著離上殤,易遲遲眼中敵意甚濃,笑著再次聳肩,離上殤回道:“我為什么會在這?當然是受你家師兄邀請咯。”

又是心里頭一堵,易遲遲道:“胡說,你與師兄非親非故,師兄為何要邀你。”

離上殤回道:“誰說我和白大人非親非故的?親梅竹馬的情可不知比師兄妹親多少呢!我兩間的親故可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再說了,拋掉親故這一層,白大人此次上虛緲山莊賠不是,多帶上我可比只帶你安全多了。”

易遲遲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嫌著嘖了一聲,離上殤道:“瞧你這尊貴大小姐樣,就知道打小是在蜜罐里泡大的,那虛緲山莊是個怎樣的地,你可知道。”

易遲遲嫌道:“管它是個什么地兒,橫豎不過是個只有女人的地方。”

離上殤笑道:“橫豎不過是個女人的地方,易姑娘這話可是在看不起女人?嘖嘖,這樣的想法還真是危險啊,要知道這世上危險的人很多,尤其女人,危險的更多。而這危險中的女人,又以虛緲山莊的女人最為危險。瞧不上女人的,一般只有自大狂妄的男人才有這種想法,沒想到易姑娘身為女人竟然也有這種想法?嘖嘖,難怪白大人此行得順帶邀上我咯!”

如今江湖之上有三邪。

百鬼窟為萬邪之尊,江湖人者聞之恨之懼之。

黃泉館為千邪之魔,江湖人者聞之怒之避之。

而這最后的一邪便是虛緲山莊。

虛緲山莊非雖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在江湖上也算奇邪之處,莊內皆是女子,男子若不得邀擅自入內,必定慘死于虛緲莊中。

非正非邪,自處一派,也正是因為不與正派為伍,不與邪魔靠親,虛緲山莊才能得這第三邪之稱。

一處只有女人的莊子,卻能在江湖上獨守自己的一片雅靜,虛緲山莊又豈是尋常莊園。易遲遲扣得縹緲夫人珍重之物,白澤遠此次帶物入莊賠不是可是頂著風險的。

此行究竟暗藏怎樣的危機,這一路暢平的大家千金哪能知道。

嘖舌時眼里忍不住露了幾分嫌下的棄憐,連聲“嘖嘖”卻不肯解釋這話里究竟何意。任由易遲遲在邊上氣怒,離上殤只是一搖二嘆三感慨,不停的“哎呦”“可憐”,離上殤道。

“我那話到底什么意思,易姑娘如此冰雪聰明,還是自個去慢慢領會吧。至于我啊,就不解釋免得污了您的耳了。還有一件事,如果我是你啊,現在絕對不會糾結剛才那話到底啥意,而是先跟緊要跟的人,免得被人甩了都不知呢。”

這兩個女人湊一塊,比離上殤對上慕容華還聒吵,白澤遠實在不想身臨其中折磨自己的耳朵。早在易遲遲賭氣離上殤開口回擊時,白澤遠就已漲了頭,趁師妹沒留意乘馬慢踱先行。

要不是離上殤出聲提醒,只怕白澤遠都走沒影了,易遲遲還不見著意識到自己叫師兄給棄了。當下心中一驚,也顧不得和離上殤氣嘴,焦急喚了聲“師兄等我”,易遲遲直接甩鞭追了上去。

快起急鞭,塵土起揚,害得被嗆一臉的離上殤連聲急咳。咳了幾聲氣惱念了幾句,離上殤這才驅趕紅馬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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