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楊曦與張小霖張稍幾人,徒步進(jìn)入算命先生的卦堂,只見袁守誠手捧伏羲八卦,正閉目養(yǎng)神。
張稍急忙上前深施一禮道:“老神仙請了?!?
袁守誠微微睜開眼睛道:“今日之卦已經(jīng)給了你,你又來作甚?”
“這幾人因仰慕先生盛名,前來求卦,我特地帶他們過來。”
“幾位請回,告訴唐王,貧道只是為了解決一樁因果,事情一了,即刻歸山,不會擾民,讓他大放寬心,另外,貧道不會給皇上算卦?!?
上官儀聞言一驚,皇上此次讓他過來探聽虛實,確實是這兩個方面的意思,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對方已經(jīng)看透了,當(dāng)即抱拳道:“如此打擾老先生了,老先生可否為下官算上一卦?”
“你本上官,卻自稱下官,倒是有趣。”袁守誠微閉雙目,緩緩道:“三朝元老,位極人臣,一門雙宰相,當(dāng)流芳百世?!鄙瞎賰x一怔,他此時還是單身一人,何來雙宰相之說?正欲問清楚,楊曦卻站了起來,也對著袁守誠施了一禮,懇求一卦。
袁守誠也不推辭,隨口道:“你做你的學(xué)問即可,多想無益?!?
楊曦神情沮喪,默默退下,心中卻驚駭不已,原來,他在國子監(jiān)已經(jīng)十余年了,已經(jīng)微覺厭倦,近期正在與崔家謀劃一事,希望出得學(xué)堂,重新入仕,正期大展身手,在朝堂之上更上一層樓。當(dāng)然這些都是秘密,除了他自己喝崔仁師,沒有人知道,不成想被袁守誠一語道破,叫他如何不驚?
“還請老神仙指點迷津?!睏铌丶泵瞎话莸?。
“你與世無爭,本已堪破人性官場之本質(zhì),何以忽然改變初衷?豈不是舍本求末?朝堂之上,不適合你,你若執(zhí)意而為,必受其害。”
“多謝老神仙?!睏铌卦偈┮欢Y,便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老神仙所言一門雙宰相,所指為何?”上官儀心存疑慮,忙上前追問道。
“呵呵,你日后自知,此時多言無益?!?
忽然一聲長吟,仿佛來自天際,由遠(yuǎn)而近。
張小霖忽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陡然而生,袁守誠哼了一聲,這才化解這股威壓。
張小霖心中大駭,這股威壓雖然若有若無,卻無比強(qiáng)大,并不是他目前的修為可以抵擋的,沒想到袁守誠輕輕一哼,壓力頓時煙消云散了。
“你們走吧,我有客人到了?!痹卣\閉著眼睛道:“張公子,你留下來?!?
張小霖轉(zhuǎn)身對楊曦和上官儀道:“兩位老師請回吧,我等下自己回去即可?!?
楊曦妤上官儀走后,袁守誠道:“你站在我身后?!?
張小霖依言走了過去。
門口忽然一暗,一個全身素白的中年秀士站在門前。
張小霖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一般,這人已經(jīng)在竭力的收斂氣息,但是,那股強(qiáng)大的氣息依然感覺得到,仿佛對方只需輕輕的吹口氣,便可以讓張小霖灰飛煙滅。
袁守誠的身上忽然生出一股暖流,張小霖頓時覺得周圍溫度升高了許多,渾身一陣舒爽,急忙靜下心神,暗自觀察這個可怕的白衣秀士。
“你就是涇河老神仙?”白衣秀士冷冷的道。
“呵呵,不過一些凡夫俗子亂叫的,當(dāng)不得真。”
“可否為我算上一卦?”
“貧道每天只能算十卦,今天已經(jīng)算了就卦,還可以算最后一卦,你要問什么?”
白衣秀士想了一下道:“我想問這幾天天氣如何,什么時候會有雨呀?”
袁守誠掐指一算,信口道:“云迷山頂,霧罩林梢,若占雨澤,必在明朝?!?
“你是說明天會下雨?”白衣秀士眉頭一皺道。
“不錯,明天下午,肯定會天降甘霖,潤澤蒼生。”
“但不知何時降雨,何時止雨,這雨大不大呀?”
“哈哈,哈哈,按理說天機(jī)不可泄露,但是閣下亦非凡夫俗子,貧道便透露一點天機(jī)與你又有何妨?明日辰時起云,巳時開始電閃雷鳴,午時方有雨下,整整下一個時辰,未時雨停,共計下雨一百三十四億九千七百萬零四十八點?!?
“哈哈哈,哈哈哈,實屬可笑,可笑之至。”
“何事可笑?”
“你一介凡夫俗子,妄斷天機(jī),該當(dāng)何罪?”
“我本相士,吃的就是推演天機(jī)這碗飯,不知何罪之有?”
“好,要是明天沒有下雨,或是時辰點數(shù)不對,我定砸了你這破店,你以后也不得在長安城方圓千里之內(nèi)算命,可否?”
“老朽畢生以算命為生,算無遺策,如何會不對?”
“你答不答應(yīng)?”白衣秀士狠狠的瞪著袁守誠道。
袁守誠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白衣秀士怒哼一聲,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