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過去好幾日了,怎么還是沒一點(diǎn)消息呢?他們幾個這些天到底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呢?”
云天坐在桌前,無聊的轉(zhuǎn)著杯子。他抬眼看去,南辰生一臉憂愁的站在窗前。云天笑道:“和你說話也不回應(yīng)我,你該不會是因?yàn)榇藭r天堯和赤奕一起尋找桑陌,而吃醋生氣吧?”
他的眼神隨著飄落的花瓣,慢慢地向下看去。回道:“她為何會赤奕一起,無非就是想保護(hù)他!在這里沒有冥王戩在手,他的確是很危險(xiǎn)的。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不是讓玉凌風(fēng)保護(hù)你,而是我呢?”
云天挑眉問道:“怎么?你是不情愿嗎?”
他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不是不情愿,是非常不情愿!”
云天挑著眉,瞇著眼,仿佛看到了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南辰生嘴角邊泛起了笑容,坐到他面前,說道:“東方安成這個人心狠手辣又非常的狡猾,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雖然玉凌風(fēng)在這里修為高深,可是他又是一個缺根筋的人,我不過是擔(dān)心他應(yīng)付不來!”
“你是不明白天堯?yàn)楹螘層窳栾L(fēng)去尋他?”云天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又說道:“那就讓本太子來為你解釋解釋吧!”
南辰生挑眉看他,一副不屑的神情!而云天卻嗽了嗽嗓子,一副有很多話要說的模樣!
“東方安成何許人也?昆侖神山子睿真人座下大弟子,東方家族嫡長子!不光有一個另世人敬仰的師父,他自身也是高貴的出身,門閥世家!可是他為何會被逐出師門家族痛恨?一身耀眼光環(huán)的他為何淪落到這般田地?還不是因?yàn)槟愫吞靾蚨藛幔咳绻皇切闹械某鸷蓿趺磿幵负蜕D巴骱衔郏惨艿竭@里置你們于死地呢?”
“當(dāng)年,天堯以修行為由去了昆侖神山。而在這十年的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們最清楚!如果當(dāng)初不是因?yàn)槟悖簿筒粫诉@渾水,如果她不是為了保護(hù)你,也就不會讓你在一個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指了指四周,又說道:“這是哪?雖然表面上這山海閣是玉凌風(fēng)的,但是你別忘了,他所有的一切是誰給的?是桑陌!如果沒有桑陌的允許,你覺得東方他敢到這里來尋仇嗎?我敢和你打賭,天堯她和赤奕此時絕對就在山海閣附近暗中的保護(hù)著你!”
南辰生一臉疑惑,問道:“保護(hù)我?應(yīng)該是保護(hù)你吧?”
“你不用如此詫異,喝杯水壓壓驚!”云天為他倒?jié)M一杯水,又繼續(xù)說道:“你可還記得,當(dāng)初在一方鏡時桑陌說的話嗎?”
“他說:太子殿下是為了兄弟義氣,才來到這里!瑯軒是為了主仆情誼,隨著你來的!但是赤奕有著青玄的仙體,玉凌風(fēng)有著青玄的元神!他們怎么可能是和你沒有關(guān)系的人呢?而南辰生呢?是我現(xiàn)在最想除掉的人!”
“桑陌他說最想除掉的人是你!因?yàn)樗懒四愫吞靾虻倪^往,知道了你們是彼此相愛的關(guān)系。所以他才會對天堯說,他最想要除掉的人是你!而在天堯的心里,你已經(jīng)是無可動搖,無人能及的位置了!還有,以我的修為,不給你拖后腿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他已經(jīng)失去過一次了,她怎么會讓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呢?如果說讓你去尋他,無非就是在給東方和桑陌一個,可以一同殺了你的機(jī)會!她讓玉凌風(fēng)去尋找東方,就是怕他和桑陌二人合力上演調(diào)虎離山的戲碼,會讓她分心!”
“而且桑陌暫時不會對玉凌風(fēng)下手的,所以他很安全!即使他真的遇到了東方,以他現(xiàn)如今的法力修為,還是能應(yīng)付得來!所以,只有你原地不動的待在這里,她不光可以保護(hù)你,幸運(yùn)的話,還可以等到桑陌也說不定!”
云天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像是要為自己的長篇大論做最后的總結(jié)。笑道:“所以,你現(xiàn)在能明白,她的安排是何用意了吧?”
南辰生聽的目瞪口呆,不由得伸出手拍了幾下,道:“果然是這山海閣的吃喝比天宮的要好啊!我們從來就沒開過竅的太子殿下,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分析的如此到位?還真是另小神很是震驚,很是驚訝,很是佩服啊!”
“你這是在對我的才智有所質(zhì)疑嗎?”他又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你別看我平時都是一副八卦的模樣,很多時候我不過是不愿去想罷了!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沒腦子,如果沒有頭腦,你覺得我能從眾多皇子中成為太子嗎?天帝又怎么會將這天下交于我?總不能是因?yàn)槲液吞靾虻年P(guān)系匪淺,才選我吧?”
南辰生舉起水杯,一副崇拜的模樣,說道:“太子殿下說的太對了,小神實(shí)在佩服,以水代酒在此敬太子一杯!”
云天完全忽略他的話:“你還是少來這套吧!不過本太子倒是很好奇,當(dāng)年在昆侖的時候,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東方為什么非要將你們置于死地呢?”
“唉!”南辰生嘆氣走到窗前,撲朔迷離的眼神望向窗外:“在天堯沒來到昆侖的時候,我與大師兄猶同陌路人!而我們唯一能聯(lián)系到一起的,恐怕也只有我被他任意欺凌,和不守門規(guī)被罰!自我被師父和師叔們看重的那天起,大師兄對我就如同仇人一般,他怕我奪會走他的位置,也是從那天起,我與他再也沒有了同門之情!”
“原本對他的所作所為,我都是忍讓的態(tài)度,我從未想過要與他爭些什么!但是自從天堯來到昆侖以后,一切全都變了!”
“她為了我,不止一次的去教訓(xùn)他,與他動手!當(dāng)年大師兄帶人擅闖懸圃宮,如果不是師父和瑯軒及時出現(xiàn),他早就死在了天堯的手上了!最后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他被天堯罰去天泉圣地閉門思過。而我們的仇恨,也是在這天泉圣地內(nèi)又升級了一步!平日里都是別的師兄弟為他送飯,可是就在那一日,不知為何是要我去?等我到了那里我才明白,原來是大師兄想要將我處死!”
“在我措不及防的時候,我被他傷的很重!后來,天堯得知了此事后,她提著玄靈神劍一個人跑去天泉圣地。我沒想到,她竟然是想要將他處死!若不是她當(dāng)年遇到了羽鶯娘娘,估計(jì)大師兄早就死在她的劍下了!你也知道,如果沒有適當(dāng)?shù)睦碛桑遣豢赡茌p易放過誰的,當(dāng)初她不過是砍下了大師兄的一只手臂!”
云天聽的津津有味樂在其中。說道:“想不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為了你去殺人啦?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可見是有多重要啊!”
南辰生眉頭緊皺:“只不過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當(dāng)年在天泉圣地內(nèi),天堯說她明明是砍下了他的一只手臂!可是為何?他的手臂卻是健全的?”他看到庭院中走來的瑯軒和鳳麒麟,問道:“你們倆怎么回來了?”
瑯軒和鳳麒麟一臉憂傷惆悵的走了進(jìn)來,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云天湊到鳳麒麟身旁,幸災(zāi)樂禍的問道:“你們倆吵架了?”
鳳麒麟和瑯軒一同看向他,卻還是沒有開口!換作平時,鳳麒麟就算不是破口大罵,也會反駁他幾句,或者是瞪他幾眼。今日,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云天一眼?
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二人才會如此反常!南辰生問道:“看你們這神情像是出了什么事,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唉!”瑯軒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已經(jīng)放在我心里好幾日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對殿下說才好!”
云天笑著眨眨眼睛:“到底是何事呢?”
他卻遭到了三人的怒視,瑯軒說道:“其實(shí)在殿下那日分配任務(wù)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可是我怕殿下她不能接受!當(dāng)年三王妃是以華西女王的身份被囚禁在昆侖,雖然天泉圣地屬于天家禁地,畢竟是妖族的女王,所以被神尊廢除了她將近九成的法力!也就是說,從此以后,她都不可能再踏進(jìn)妖族半步!王妃如果沒有神尊的赦免,也是根本離不開昆侖的!如果當(dāng)初殿下繼任帝位時親口赦免的話,王妃才能從那里出來。”
“而殿下她從來都不知曉此事,我也是曾經(jīng)無意間到神尊和師父的對話,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囚禁在天泉圣地內(nèi)的就是王妃!如果不是因?yàn)橥蹂兄g羽族氏的血統(tǒng),她也不會在那里活下來!我們雖然在九黎壺內(nèi),但是這里仍然屬于妖族的地界!王妃又怎么可能會憑借僅剩一成的法力來到這里呢?”
云天再也不是方才那般不正經(jīng)的嘴臉,而是一臉的愕然!他小心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羽鶯娘娘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恐怕是吧!”瑯軒用力的握住拳頭,說道:“天火弓對王妃來說是何等的重要?怎么可能會被東方騙走呢?就算王妃僅剩下一成的法力,他也不會那么容易就拿到天火弓!除非是,王妃已經(jīng)被他……”
他頓了頓,又說道:“至于殿下所說的羽晶石,不過是王妃怕她承受不住,留給她的念想吧!至少她會覺得王妃還活著,她心里才不會那么難過!”
“要怎么和殿下開口?殿下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看著趴在桌上痛哭流涕的鳳麒麟,從前的云天一定會幸災(zāi)樂禍的嘲諷她一般。但是現(xiàn)在,他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是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
南辰生說道:“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她!”
是啊!這件事到底要怎么和她說呢?說了是錯,不說還是錯!眼下也只能先瞞著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時,玉凌風(fēng)走了進(jìn)來!雖然他也是獨(dú)自一人回來的,但是看他的神情,應(yīng)該是有什么好的消息!
他開心的笑道:“原來你們都在這啊?看你們這表情,是不是沒有什么進(jìn)展?我今天啊可算是沒白進(jìn)一趟宮!”
云天問道:“你去宮里了?”
他點(diǎn)頭,道:“今日陛下突然宣我進(jìn)宮,說是安將軍打了勝戰(zhàn)凱旋而歸,陛下龍顏大悅在宮中大設(shè)宴席為他接風(fēng)!誰知,當(dāng)我見到這位安將軍時,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天堯讓我尋找的東方安成?我這是在混亂中偷跑回來的,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嗎?”
此時的天堯和赤奕二人,人也在宮中,他們是被靈媚偷偷叫過去的!借著陛下大擺筵席,場面比較混亂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據(jù)靈媚所說,今日大巫祝也會到場為他接風(fēng)!此時三人,在她的寢殿大眼瞪小眼的等他出現(xiàn)!
赤奕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啊?不會是你讓人給耍了吧?”
“怎么會!”靈媚沖他翻了一個白眼:“我昨日可是聽母后親口說的!還有啊,這個安將軍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但是他在這里的豐功偉績卻是威震四方!據(jù)宮里的小太監(jiān)們說,他可是安氏家族的嫡子,而且是唯一繼承家族的獨(dú)子!他自己也是邊疆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他們還說只要是他親自出戰(zhàn),沒有打不贏的仗!我倒還真想看看這傳聞中英勇善戰(zhàn)的安將軍,到底是一個如何的長相?”
赤奕打趣的說道:“那你就快去和你這里的父王說,要他來做駙馬可好?”
“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外侍女稟報(bào):“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陛下今日在宴席上多喝了幾杯,竟然答應(yīng)了安將軍的提親,陛下要將公主嫁給安將軍!”
靈媚驚訝的說道:“什么?”
小侍女又說道:“雖然安將軍久經(jīng)沙場驍勇善戰(zhàn),但是他久居軍中的生活,畢竟是個粗人!娘娘怕您千金貴體會受了委屈,讓奴婢告訴公主,如果真的不想下嫁他,現(xiàn)在就趕快躲一躲!為了不讓他人起疑心,奴婢就先告退了。”
“喲!還真讓我說著了?”
靈媚對著他吼道:“你閉嘴!赤奕,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拜過堂的,名義上我都是你魔族的王后!難道你心里,就那么希望我嫁給別人嗎?”
“你別哭嘛,我不過就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赤奕伸手想要為她擦拭臉上的淚,卻被她擋了回去。
像是看了一場好戲的天堯,突然問道:“對于你們的過去,難道赤奕君你就一點(diǎn)也不好奇嗎?難道你真的不想看看,從前的你們是什么樣的嗎?”
他沒好氣的說道:“不想!過去就是過去,有什么好看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
“靈媚!你確定他就是你曾經(jīng)深愛的那個赤奕嗎?”靈媚含著淚花點(diǎn)頭,她又問道:“你曾和我說的那番話,不管到何時,不管他如何對你,你對他的心意還是不改變嗎?”
“是!到死都不改變!”
“好!”天堯一個仙術(shù)將赤奕定在椅子上,說道:“今日,你不看也得看!如果你還能說出方才的那些話,靈媚你不如就嫁給那個安將軍吧!雖然比不上什么君王,好歹也是稱霸一方的門閥世家!”
天堯施法轉(zhuǎn)動著一方鏡,片刻后里面呈現(xiàn)出了北川,和一個不知是誰的男子!靈媚輕輕地喚了他一聲‘父親’。
赤奕愕然,問道:“他是你的父親?那桑陌呢?他又是誰?”天堯踹了他一腳,示意他把嘴閉上!
他們二人懷里各抱著一個,像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北川對他說道:“桑虞兄,你看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很有夫妻相?不如,我們今日就給他們兩個定下親事,待他們二人長大后,我就帶著奕兒來向你提親,如何?”
“哈哈哈哈!”桑虞大笑幾聲,對他說道:“沒想到你這個老東西啊,沒有追到媚兒的娘,現(xiàn)在反倒是惦記我的孩子了?你啊你啊!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北川笑道:“隨你怎么說好了,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和你們攀上點(diǎn)關(guān)系,否則我心有不甘啊!”
“哼!”桑虞豪不留情面的對他說道:“我還不了解你的心思嗎?如果這門親事真的成了,媚兒喊你一聲父親,你就會覺得和她娘扯上關(guān)系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你啊!”
他二人哈哈大笑起來,可以看出他二人的關(guān)系匪淺,和桑陌比起來,他們更像是一對兄弟!
看著鏡中露出笑容的父親,靈媚哭的卻是心如刀絞般的,讓人心疼!而赤奕的神情也放松了下來!天堯見他是在認(rèn)真的看,便退下去了他的定身術(shù)。
靈媚對跟在身后的赤奕不耐煩的說道:“你干什么老跟著我?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
這應(yīng)該是他們兩個長大后吧!靈媚身著男裝,卻遮擋不住她俊俏的容顏。而赤奕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怎么看他都像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
赤奕雙手環(huán)在腦后,說道:“你可是我未過門的皇妃,我當(dāng)然得跟著你了!我要是不在你身邊,若是被別人欺負(fù)了怎么辦?”
她雙手叉腰,喊道:“誰說我要嫁給你啦?那都是在我渾然不知的情況下亂定的親事!我才不要嫁給你!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赤奕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我就喜歡看你生氣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百看不厭!”
“你……你……”她紅彤彤的一張小臉,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
赤奕一臉震驚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又轉(zhuǎn)過頭看向靈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他看到的那個人并非是自己!他努力的回想這些畫面,卻是一片空白。他完全記不起這是何時的事情,他更不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
天堯在他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絲恐懼?堂堂的魔族君王,傳聞中最心狠手辣的赤奕君,竟然也會有恐懼的時候嗎?
原來,真的可以因?yàn)橐粋€人,或一件事來左右自己的心!當(dāng)你心生牽掛,從此以后,你的心就會被牽制住!一旦被牽制了,必然會是一個致命的死穴!現(xiàn)在看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shí),誰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