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光芒將海岸照亮,洶涌澎湃的海面像是在顫抖著,伴隨著海風呼嘯而來!
南辰生將天堯護在身后,用劍指著東方安成,挑釁道:“從前你處處為難我,我念在你是我的大師兄從不與你一般見識。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你這顛倒是非的本性仍是死性不改?今日,我定要你的狗命,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正有此意!”
東方安成突然將天火弓收起,隨手幻來一把劍,緊接著是一個幻術就到了南辰生的眼前!若不是南辰生反應快些,他的劍就刺進了他的胸膛!南辰生的劍擋在了自己的胸膛,兩人四目仇視著對方。南辰生快速的揮舞著斬靈劍,而東方安成竟能防守的無懈可擊?
天堯看的有些驚訝?這速度,已經(jīng)足已令彼此眼花繚亂!想不到這二人如今的法力,已經(jīng)是不分上下了!
這時,南辰生突然將斬靈劍拋向上空,斬靈劍仍是在東方安成的頭上快速旋轉揮舞著。而南辰生徒手與他對決,他的招式天堯從未見過!只見南辰生和斬靈劍突然一分為三,他每打出一掌,斬靈劍就在東方安成的身體上劃過一劍!東方安成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對手了,他喚出天火弓,立刻對著南辰生放出了三只箭。而南辰生竟然又變幻出更多的幻影,快速的圍著他一掌接著一掌,速度快的已經(jīng)分不出哪個才是他的真身!
“分分合合,本是無心,欲成天下,必誅其心!”
南辰生手握斬靈劍,不等東方安成有任何的反應,已經(jīng)對著他一劍劈了下去!他的胸膛瞬間噴出了鮮紅的血液,南辰生的劍頂在他的心口處,說道:“勝負已分,你還有話要說嗎?”
他跪在地上,擦了擦嘴邊的血,笑道:“勝負已經(jīng)分了嗎?我沒有想到,你的法力修為竟然會變得如此強大?看來師父他老人家,最看重的仍是你!哈哈哈哈……”
“你住口!”南辰生的劍已經(jīng)刺進了他的心口:“師父二字也是你這個叛徒能夠叫出口的嗎?當年若不是你偷練妖族幻術,又怎么會被逐出昆侖?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場!”
“咎由自取?哈哈哈哈……”東方安成落魄的大笑著,然后他握住斬靈劍,用力的刺進自己的胸膛!天堯卻在這時一個仙術將他定在了那里。
南辰生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我有話問他,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天堯站在他面前問道:“既然你今日能夠單槍匹馬的來這里找我們,還有,你能夠從華西女王的手里拿到天火弓,想必在你身后支持你的那個力量就是桑陌吧?只是我不明白,你出身高貴,又是人人敬仰的子睿真人座下昆侖的大弟子,為何會淪落到與妖族同流合污呢?”
東方安成冷漠的斥責道:“你問我為何?難道你不清楚嗎?”
“當年,你擅闖天家禁地本已是死罪!若不是子睿真人親自替你求情,恐怕你活不到現(xiàn)在!我若是知道她就是妖女華西,當年我一定會將你二人全部灰飛煙滅!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我明明放了你兩次的活路,你為何還要追到這里自尋死路呢?”
“為何?”他眼中泛著紅光怒視天堯,說道:“因為當年我要暗殺的竟然是掌管六界的女帝,殺與不殺,我都是死!倒不如殺了你,也不枉我白白的死去!哈哈哈哈……”
天堯嘆了嘆氣:“難道?你以為桑陌他是真心的扶持你嗎?他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將他放了吧!”
南辰生詫異的看向她:“你說放了他?你瘋了嗎?”
“你回去告訴桑陌,對我重要的人都在這里,叫他隨時都可以來取他們的命!能取走誰的命是他的本事,而能不能守住他們的命,是我的本事!”她握住南辰生的手,笑道:“只要有你在,即使是要我死在這里也沒關系!放他走吧!”
天堯拿出一瓶藥扔到東方安成的手里,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要救你嗎?因為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所以在這之前,你一定給我好好的活著,除了我誰也不能取了你的狗命!”
望著天堯二人離去的背影,他跪在原地,看著手里的藥瓶惡狠狠的說道:“今日不殺我,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山海閣的庭院內(nèi),幾個人正在好奇的研究著天火弓。而天愁眉不展的看著他們,一言未發(fā)。
云天拿著天火弓來回來去的打量,笑道:“原來,這就是胥黎天神的天火弓啊?從前都是聽說,今日終于有幸一見了!”
瑯軒悠悠而道:“據(jù)說當年師父將此法器贈予了華西女王!那時候正是妖族大亂的時候,而華西女王借助了天火弓,順利的登上了妖族女王的位子!歷代君王都是世襲傳承,而華西卻是唯一的一個女王。后來,因為皇妃的事情,他不得不把王位傳給了桑陌的父親!好在老妖王是個……”他瞟了天堯一眼,又繼續(xù)說道:“總之,天火弓就這樣的變成了華西女王的法器!可是以她和師父的交情來說,是絕無可能將此法器送給他人的?天火弓威力強大,又怎么會是區(qū)區(qū)的一個小仙能操控它呢?”
“雖然他沒有列入天界神籍,但是他如今的法力修為,也是不可小覷的!”南辰生攤開手掌,看著那道紅色的傷口,又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是斬靈劍和師父的一半修為,恐怕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我只是沒想到,他寧愿選擇和妖王同流合污,也要將我們置于死地!曾經(jīng)自以為豪的昆侖大弟子,東方家族的嫡長子,竟落得這般下場?如果師父在這里,會有多心寒?”
瑯軒拍了拍南辰生的肩,寬慰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若不是當年他擅闖天家禁地,他也不會被罰去天泉圣地。”
天泉圣地?天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瑯軒,你以前跟在三哥身旁時,有沒有聽過羽晶石?”
“羽晶石?”他表現(xiàn)的卻是一臉震驚,問道:“你為何會知道羽晶石?”
“為何這樣問?”
瑯軒表情凝重的說道:“羽晶石又叫淚靈石,是由眼淚變化而來的一種可以留下聲音片段的靈石!而此物僅為鹓羽族氏世代相傳的一種幻術,從不外傳!”
天堯緊握著拳頭,一臉駭意,她咬了咬嘴唇,問道:“你的意思是,羽晶石是三嫂族氏……?”
他點了點頭。
天堯有些激動的說道:“這怎么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個妖女為何會有羽晶石?我明明記得她曾給我看過她的羽晶石……”
她的情緒激動的快有些不受控了,驚慌中她拿出一方鏡,立刻施法將它開啟!瑯軒幾人也湊到了她的身旁。
鏡中呈現(xiàn)的不知是哪一年的天泉圣地,天堯同那名白衣女子坐在天泉圣地外的一棵仙樹下,兩人愉悅的談天說地!
“堯兒,”
聽到鏡中白衣女子喊自己堯兒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她的聲音很熟悉,而且自己的心好疼。
“堯兒,上次你問我,是否認得羽鶯?那在你的記憶中,她又是個怎樣的人呢?”
天堯靠在樹旁,笑道:“在我的記憶中,三嫂是一個非常漂亮,非常溫柔善良的人!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去世了,我一直都是在青玄娘親,還有三嫂的呵護下長大的!小的時候,我比較頑劣,不管惹了什么事,娘親和三嫂都會站出來維護我。后來,”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因為三哥被妖女迷惑,為了能得到一個完整的三哥,三嫂那么善良的人,竟被那個妖女殘忍的殺害了……那時候,我每天每天都在哭,哭著喊著要三哥把三嫂賠給我。自從三哥被幽禁以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整日里都是郁郁寡歡的,再也沒有提過三嫂。”
“后來,我突然間覺得,哭只能證明是因為自己太懦弱!所以我要認真的修行術法,讓自己變得強大,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殺了那個妖女,為三嫂報仇!可是當我足夠強大時,我卻再也尋不到那個妖女的下落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再無人問津此事。也許,只有我一個人還將此事記在心里吧?”
也許是受到了天堯的感染,白衣女子的神情也隨著她變得黯然起來。她問道:“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你為何要還要如此的執(zhí)著呢?”
“因為她是我的親人,我深愛的家人!”
她輕輕地摸了摸天堯的頭,笑道:“堯兒,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一味地想著去報仇,去追尋一個結果,到頭來,苦的還是自己,不值得!”
天堯把臉埋進她的肩頭,聲音有些哽咽,說道:“你知道嗎?三嫂是死在天火弓的箭下。而那天火弓竟是三哥的法器,是不是有些諷刺?那三嫂的死又值不值得呢?何為值得?何為不值得?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罷了!”
天堯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淚卻是猶同洪水泛濫般不受控的往下掉!
白衣女子眼神平靜,卻是默默的流下淚。她有節(jié)奏的撫摸著天堯顫抖的肩,說道:“大千世界萬物生靈都是有著自己的生存軌道,生與死,在我眼里無非就是一個快慢的差別罷了!既然有些劫難是要自己親自面對,除了坦然接受和面對現(xiàn)實,又能做些什么呢?能夠相遇是一種緣份,能留下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就夠了!”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落在了天堯的手邊,她順勢的摸索一下,很冰涼。她看了一眼,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石頭?
她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個石頭是什么?”
白衣女子拿過那顆冰涼的石頭,說道:“這是羽晶石,是一種可以封存聲音片段的靈石!”
天堯好奇的問道:“留下聲音片段的靈石?”
她笑了笑,然后她雙手握住羽晶石,放在嘴邊輕輕地說些什么。片刻后,不知她對著羽晶石施了什么法,它懸在眼前發(fā)出一層層的光暈。
“你聽聽看!”
天堯拿過羽晶石放在耳邊,里面?zhèn)鞒霭滓屡拥穆曇簦骸皥騼海闶莻€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放下心中所有的仇恨,相信你的三嫂一定不會怪你的!”
她對著白衣女子問道:“好神奇啊!這是何幻術?可不可以教教我呢?”
白衣女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以!因為這是我族氏從不外傳的幻術!”
“好可惜啊!”
天堯看著一方鏡里的畫面,心跳動的非常快,她的心里突然滋生出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白衣女子可能就是我的三嫂羽鶯!她對瑯軒問道:“此人是華西女王還是,我的三嫂?”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說。瑯軒搖頭說道:“她是華西女王!”
“那她為何會有三嫂的羽晶石?不是說羽晶石是由眼淚變幻出來的嗎?不是說這幻術不外傳嗎?為什么那個妖女會有此物?”
瑯軒還沒來得及回答天堯,她就施法強行進入到了一方鏡內(nèi)!進入到鏡中她閉上眼努力的回憶著。片刻過后,一方鏡內(nèi)呈現(xiàn)的景象是七萬年前!
她看到三哥和那個妖女在凡間廝混,而他的笑,可以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迷人!在三哥將令牌交給她的時候,三嫂突然的出現(xiàn)在他二人面前。
羽鶯并未像那些凡塵女子一樣的大哭大鬧,而是不失優(yōu)雅的朝著胥黎行了一個禮,說道:“臣妾見過殿下!”
胥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華西搶先了一步。她牽起羽鶯的手說道:“你就是羽鶯姐姐吧?總是聽胥黎提起你,今日終于有幸見到姐姐了!”
她的聲音清脆,就好像是一只雀躍的鳥兒一般。
但是,羽鶯并非很樂意聽她這樣叫自己。她撥開華西的手,擠出一絲笑容,對她說道:“我是家中獨女并未有過什么妹妹,想必是姑娘你認錯人了!”
瞬間華西微笑的臉,慢慢的暗了下來,全是尷尬!
羽鶯往胥黎的身旁挪了幾步,在他的耳旁說道:“父君有令,命我們馬上到昆侖神山將堯兒帶回天宮!”
胥黎點頭,對華西說道:“我還有些家事要去處理,改日我再來找你,你先回去吧!”
說完,胥黎和羽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華西仍是一個人站在原地,傻傻的對著他們二人離開的方向,輕聲說道:“哦……”
“三嫂!”
胥黎和羽鶯剛剛出現(xiàn)在昆侖,就看到天堯正跪在凌云殿內(nèi),見到他二人,她立刻像羽鶯求救!
“見過父君,真人!”
雖然她知道,定是天堯又惹了什么事,但是此時胥黎沒有開口說話,她也不好過問,畢竟子睿真人和天地神尊還坐在大殿上!
她又不死心的對著胥黎小聲的喊道:“三哥!”
胥黎瞟了她一眼,她正可憐巴巴的對自己眨著眼。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畫面,便問道:“不知堯兒這是所犯何事,竟被罰跪在這里?”
神尊并未說話,子睿真人倒是呵呵一笑,道:“還不是這只小鳳凰膽子越發(fā)的大了?竟偷偷地跟在我們身后跑去了昆侖石旁!而且還尋得了與昆侖石相通的另一半?你說這可是天意?”
“你這丫頭,真的是越來越頑皮了!”胥黎先是假意的訓斥她,然后又說道:“既然這丫頭小小的年紀竟能破解老祖的封印,想必今后她定有一番作為!看在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放過她這一回吧!”
“唉!”神尊嘆氣道:“你啊總是這樣的寵著她!”
“還不快謝過父君!”
天堯看到胥黎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她趕忙說道:“多謝父君大人大量,不計前嫌的……”
神尊嘴邊泛起笑容,說道:“好了好了,你那些話還是留著哄別人吧!羽鶯,你先帶她回去,我們還有要事商談!”
羽鶯拉起天堯,對著殿內(nèi)的三人行了一禮:“兒臣告退!”
才一出凌云殿,天堯一瘸一拐的挽著羽鶯的胳膊,撒嬌道:“哎呀!三嫂你們再不來啊,我的腿都快跪斷了!”
羽鶯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頭,笑道:“你這個惹事精啊!你說說你去哪里玩不好?非要去那連天帝都會三思而行的昆侖石?你若是再有一次,到時候你三哥也救不了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
“有聽有聽!”她拍了拍麻木的腿說道:“三嫂,三哥他是不是在執(zhí)行什么秘密任務啊?我發(fā)現(xiàn)他最近總是去凡間,他到底是在忙著什么?”
羽鶯并未回答她,而是轉移了話題:“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你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回去給我好好的學學刺繡,學學身為女子應該做的事!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女孩子的模樣?”
她立刻反駁一番,道:“我才不要做那么無聊的事!我今后啊也要像父君和三哥一樣,有一身的好本領!我要做一個頂天立地法力高強無人能及的天神!”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羽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你看看你,哪個女孩子會有這樣的夢想?這都是男人該做的事,你個小女孩要那么強大做什么?”
天堯雙手叉腰,眼神堅定的說道:“女孩子就不能強大了嗎?我啊不光要強大,我還要比父君,比三哥,比這天下所有的人都強大!以后,這天下蒼生通通都由我天堯來守護了!”
“好好好!都由你來守護!我們可以走了嗎?”羽鶯拽著她直奔一朵云頭上,見她心不在焉的看著什么,便問道:“在看什么?”
天堯望著昆侖石的方向,對她說道:“我方才好像看到昆侖石有發(fā)出光亮,可能是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