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堯和玉凌風(fēng)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當(dāng)中。與此同時,正有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默默的注視著他們兩個,是赤奕!
因?yàn)榍嘈南审w和記憶的原因,赤奕從見到天堯的那一刻起,就對她有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義!那時候他們一同前往招搖山,應(yīng)該是他最快樂的日子!明明赤奕已經(jīng)感覺到了天堯?qū)ψ约旱那榱x,因?yàn)榕c魔族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自己又是魔族君王的身份,所以他們的這份情,就這樣的告終了嗎?
他非常清楚玉凌風(fēng)是何人,只是沒有想到,天堯?yàn)榱藞A他一個心愿,會這般的委曲求全?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為何會選擇玉凌風(fēng),而不是自己呢?他們不是同樣不可能嗎?天堯心事重重的撫著琴!玉凌風(fēng)也是心事重重的望著庭院中的海棠樹!赤奕也和他們一樣,心事重重的看著天堯!而這三個人的身影,形成了別有一番韻味的風(fēng)景線!
“喲?沒想到,我還能看到這么一出好戲啊?”
這三個人的舉動,被二樓的云天和南辰生看在眼底。云天向來都是一個非常八卦,愛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他對身旁的南辰生說道:“你說天堯都這一把年紀(jì)了,這撒起嬌來的本事,還真是不減當(dāng)年啊?沒想到,這臉皮也是可以厚的一如既往啊!”
南辰生反而是板著個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太子殿下,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她嗎?”
云天轉(zhuǎn)過頭看了南辰生一眼,那裝腔作勢的模樣,卻惹得他笑了出來:“你還是跟我少來這套吧!以我和你的交情來說,你不會出賣我的!”他頓了頓,露出一臉欠收拾的笑容,道:“況且我知道你的一個,天大的秘密喲!”
“天大的秘密?我的?”
南辰生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近些年來發(fā)生過的大事件!要說天大的秘密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有關(guān)斬靈劍、玄靈神劍和冥王戩的事情!除此之外,在他的印象中,就好像沒有了!而且這等大事,天堯是絕無可能告訴云天的,所以他這一定是在誆自己呢!
云天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我看你現(xiàn)在也想不起來了,等到必要的時刻,我會告訴你的。瑯軒又跑哪兒去了?”
“唉……”本以為這個話題,轉(zhuǎn)的剛好恰到好處,沒想到南辰生卻是一陣的唉聲嘆氣。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招惹到鳳麒麟了,她又上演不知第幾次,離家出走的戲碼。瑯軒此時,可能正奔走在大街小巷中尋她吧?”
云天瞬間眼前一亮,道:“這么說,我是不是又錯過了,另一場好戲呢?”
“唉……”南辰生拉長音的嘆了一口氣,一臉嫌棄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退了幾步,最后說道:“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你相處到今日的?”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下樓。
他前腳下樓就被天堯喊住:“南辰生,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趁著雨停了出去走走,順便找找瑯軒。”經(jīng)過涼亭時,南辰生一邊走一邊對天堯說道:“你的那只野麒麟,不知道又跑去哪里快活了!”
對于鳳麒麟出走的戲碼,天堯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
她收起瑤琴,笑道:“這都是多少回了?她也不嫌膩嗎?換作是我啊,早就換個新花樣了!”她走到玉凌風(fēng)的身旁,拉著他的手臂,說道:“我們也出去走走吧,反正雨也停了!”
雖說玉凌風(fēng)是不會傷害天堯,但他畢竟是桑陌的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直躲在墻后的赤奕君,終于按耐不住的冒出來,道:“我也去!”
而在二樓看半天熱鬧的云天,揮手喊著也要跟去。看大家完全沒有等他的意思,他干脆直接從二樓飛了下來,緊跟在他們的身后一同出了門!
看著身旁的四位美男子,天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云天是和她一起長大的老友,從前不覺得他的長相有多么出眾,是因?yàn)樽约旱难劬Γ煌A粼谇嘈纳砩稀=袢占?xì)細(xì)的看一下云天,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不僅是八卦,唯恐天下不亂,談吐風(fēng)趣優(yōu)雅。原來她的這個老友,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俊美男子啊!
而南辰生呢,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覺得他是一個細(xì)皮嫩肉,被欺負(fù)了也不會吭聲的傻小子。但是和他接觸的時間久了,才發(fā)現(xiàn)真的不是那樣,他是一個很聰明,很懂得看臉色的家伙!而且見多識廣,凡事都是親力親為,最重要的就是他很會哄人開心,還有著一手好廚藝!如果說,當(dāng)初若是沒有遇到青玄的話,自己一定會選擇這樣的一個男人成家廝守!
在昆侖與他廝混的十年時光,是她終生難忘的回憶!提起南辰生反倒讓她想起了一些還沒有答案的陳年往事。當(dāng)初在瀛洲,子睿老頭兒說的那番話?南辰生用執(zhí)念變化的瓶子?最重要的就是,他閉關(guān)修行的那五百年的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他和青玄在云海中打架,到底是誰贏了?這些他為何都忘記了呢?天堯看了一眼南辰生,心里總是有些忐忑不安,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弄明白了,也許,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
玉凌風(fēng)在這里,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路走來,街上的行人見到他都紛紛地主動上前向他行禮打招呼。和從前在東陵城的時候沒什么兩樣,那時他是正經(jīng)的皇親國戚,是水月山莊的少主,還有另一個身份,宇文郡主的駙馬!就連到了這里都是,同樣有著萬人敬仰的身份,高強(qiáng)的法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樣都沒落下!用溫文爾雅來形容他,一點(diǎn)也不為過。
最后就是魔君赤奕,此時的他正戴著面具,漫不經(jīng)心的走著。天堯想起了與他初見的那日,他就是戴著這個黑色印花的面具出現(xiàn)在擂臺上。那時候,還以為他只是為了遮丑,或者覺得戴著面具,可以引起別人注意他的存在?到后來她才明白,他只不過是為了遮住他頭上的那道,形狀似火的青色印記!傳聞中,赤奕是一個十分狡猾,又心狠手辣的魔君。而且他精通換容術(shù),莫不是失了記憶,連這些骨子里所帶的特質(zhì),也都變了嗎?
簡短的分析了一下這四位俊美男子后,她抿嘴一笑。
赤奕覺得她的笑有些莫名,便問道:“你在笑什么?”
天堯哼笑了一聲:“我啊,是在笑和你初見的那日,你就是戴著這張面具!”
在他大婚的那日,他與天堯的初見是在擂臺上。他也不由得泛起笑容,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那些啊?”
距那場大戰(zhàn)后,那是她第一次去魔界。從那以后就,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也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yùn)!她怎么可能會忘記呢?
她把手背在身后,道:“我當(dāng)然記得了!我還記得君上,你有一個喜歡聽墻角的習(xí)慣,沒想到來到這里,你還是在偷聽我和他的墻角?這還真是剪不斷的緣份呢!”
“這么想來,還真是啊!”赤奕看了一眼黑著臉的玉凌風(fēng),突然間覺得心情大好,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說道:“那時候你對某些人說的話,是多么的決絕!我還說過,你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會如此的冷血無情呢!”
天堯和赤奕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笑風(fēng)生,而玉凌風(fēng)的臉卻是越來越黑,越來越沉重!一言不發(fā)的跟在他們身后走著。
云天看到此景,卻是眼睛里泛著光,一臉賤笑的死盯著他們,仿佛他又讀懂了什么一樣!他捅了一下身邊的南辰生,小聲說道:“以我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判斷,通常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兩個人一定會大打出手,拼個你死我活!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南辰生沒有接著他的話,只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然而,事與愿違。他們兩個卻是做了,只有小孩子才會做的,幼稚至極的事情……
玉凌風(fēng)拉著天堯的左手,看看這邊有什么好吃的東西。赤奕就拉著她的右手,看看他的那一側(cè)有什么好玩的?玉凌風(fēng)買給她一個手串,赤奕就買給她一個發(fā)簪。玉凌風(fēng)塞進(jìn)她嘴里一個魚丸,赤奕就塞給她一顆蜜糖……他們兩個人就好像是兩個瘋子一樣,而天堯已經(jīng)被他們這樣意外的舉動,喪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然后,就這樣的被他們兩個架著胳膊,拖著走了整整一條街!
簡直是讓人看傻了眼!玉凌風(fēng)也就算了,堂堂的一個魔族君王,竟然也會做出這么無聊幼稚,有失風(fēng)范的事情……云天無法理解的翻了一個白眼,好像氣的馬上就可以暈厥過去一樣。而南辰生已經(jīng)是笑到不能自已了!
他順手搭著云天的肩膀,盡量讓自己不笑出聲,道:“這還真真的是場好戲,好戲啊!”
云天:“………”
出了城門不遠(yuǎn)的地方,是一片蔚藍(lán)的海面。雨停后,天空就慢慢的放晴了,太陽折射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彩虹,就好像是搭建在海面上的彩虹橋一樣,絢麗多彩!一群不知是從哪里飛來的海鳥,在海面上漫無目的地飛舞著,追逐著。天堯看著眼前的這美景,閉上眼伸開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雨后泥土的味道,是海水味道,還有那微微的海風(fēng)的味道!這感覺好舒服,內(nèi)心很久沒有這樣的平靜過,她睜開雙眼不由得感嘆道:“想不到,桑陌居然虛幻出,這么美麗的地方啊?”
玉凌風(fēng)站在她的身旁,望向遠(yuǎn)方溫柔的說道:“閑來無事的時候呢,我都會坐在這里,看日出看日落。靜靜地欣賞著,掛在天邊的七彩祥云!”
看到天堯?qū)τ窳栾L(fēng)笑了,赤奕的心中又泛起了醋意。他很不屑的說道:“看到這片海,到讓我想起了我們在西海的時候。那里的夕陽日落,還有滿天的星辰,美的讓人無法忘記!”
“你們兩個夠了!不要這么幼稚好不好?”天堯仿佛間又聞到了一股火藥味,然后直接了當(dāng)?shù)膶⑺麄冎浦埂?
對赤奕說道:“我是和你有共同的回憶!”又轉(zhuǎn)過頭對一旁的玉凌風(fēng)說道:“我和你同樣也有著共同的回憶!”然后又往前走了幾步,語氣深長的說道:“所以我拜托兩位少俠,可不可以暫時先放下敵對的關(guān)系,靜下心來,讓我好好的欣賞這良辰美景,可好?”
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云天,終于又逮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調(diào)侃的機(jī)會!見機(jī)插了一句:“自古以來,英雄都是難過美人關(guān)啊!如今看來還真是這么個道理,對不對啊南辰生?”
南辰生很嫌棄的往旁邊挪了兩步,他的臉上仿佛寫著,我與此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們一點(diǎn)也不熟!
“殿下!你要為我做主啊!”一聲吶喊打破了這片寧靜的風(fēng)景,不用看就知道這是鳳麒麟的抱怨聲。
“唉……”天堯非常郁悶的嘆了一口氣,問道:“欣賞個美景,怎么就這么難呢?你這又是怎么了?”
只見鳳麒麟一臉委屈的模樣,她摟著天堯的胳膊撒嬌道:“殿下瑯軒他欺負(fù)我!”
這樣的話,她已經(jīng)記不得聽過多少次了。今天是南辰生欺負(fù)她,明天肯定就是瑯軒欺負(fù)她,然后就是云天欺負(fù)她,最后就是南羽和琉璃欺負(fù)她!這是天堯在這近幾萬年來聽得最多的話了!
她挑了挑眉:“你不欺負(fù)他就謝天謝地了,瑯軒他怎么可能敢欺負(fù)你啊?你下次能不能編個,像樣一點(diǎn)的理由呢?”
“你偏心你偏心!”鳳麒麟一個勁兒的晃著她的胳膊。
今天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了?怎么全都拽著她的胳膊不放?被赤奕和玉凌風(fēng)折騰的快要散架了,半路又殺出來一個鳳麒麟?
天堯看了南辰生一眼,嗽了兩聲嗓子:“南辰升,我突然很想吃你烤的魚,你快帶著她去捉魚!”
他咧嘴笑了笑,連拖帶拽的把她拽走了。沒多會的功夫,鳳麒麟抱著一堆的樹枝回來,瑯軒只是在一旁給她打打下手,兩個人仍是誰也沒理誰!云天嘴里叼著一根破樹枝,懶懶的躺在沙灘上閉目養(yǎng)神!
夜幕降臨時分,果然如玉凌風(fēng)說的一樣,七彩祥云掛滿了天邊!天堯突然想起從前,和青玄在天宮看云朵的日子,她總是會調(diào)皮的把云朵變成不同的形狀。她指著被她變成形狀如狗的云朵說:“青玄,你快看快看,那是我的小白,可不可愛?”
青玄枕著胳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瞇著眼笑道:“哇!好可愛的小白啊,和你一樣可愛!”
天堯在他的胸前捶了一下,很不樂意的說道:“你的意思,我是狗嗎?”
青玄呵呵的一笑:“我怎么可能會是這個意思呢!這狗啊急了會咬人,而你急了可是會打人!”
說完,他就一個翻滾滾到了一旁,單手撐腮問道:“小天堯,你生氣啦?”
她雙手環(huán)在胸前閉著眼,沒好氣的回道:“沒有!”
青玄抿嘴一笑,隨手一揮,空中的云朵全都變成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他笑道:“喂,小天堯,你快睜開眼睛看看!這是我送給你的賠罪禮!”
天堯偷偷的把眼睛瞇成了一道縫,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云,嘴角露出了笑容。
青玄識破了她的小把戲,拍了拍地面道:“對面的那個大美人兒,快滾到我的懷里來!”她笑了卻沒有動,青玄又說道:“既然美人你不愿意過來,那我可要滾過去了!”
望著那些云朵她笑了。
天色暗了下來,七彩祥云已經(jīng)變成了滿天的星光點(diǎn)點(diǎn)!她安靜的環(huán)著雙膝坐在岸邊,就如同是一幅靜止的畫,褐色的長發(fā)隨著微微的海風(fēng)飄舞著。
玉凌風(fēng)為她披上披肩,在她的身邊坐下,問道:“在笑什么?”
她的眼中倒映出點(diǎn)點(diǎn)星光,說道:“可能是歲數(shù)大了吧,經(jīng)常會無緣無故的想起一些陳年往事!”
“好羨慕赤奕!”玉凌風(fēng)深如幽潭的雙眸,沒有了往日的朝氣,神情黯然。他又說道:“你們有那么多的回憶,而我們卻是什么回憶都沒有!”
他有著青玄的面容,這般模樣倒是讓她,真真的心疼了一把!她握著他的手,就好像是握住了青玄一樣:“我和你怎么可能沒有回憶呢?只是你失去了記憶罷了!我可是守了你三十多年呢,我和你的回憶,早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超過了赤奕!所以你不必去羨慕他,應(yīng)該是他羨慕你才對!”
天堯的這一番話,倒是讓玉凌風(fēng)嘴角還露出一抹笑容。見他一臉喜悅,天堯又順勢的倚靠在他的肩頭,指著滿天的繁星問道:“你說是這里的星星美,還是東陵美?”
他抬起頭望著那些閃耀光亮的星星,問道:“東陵是在哪兒?”
天堯心中倍感難過,摟緊他的手臂說道:“我忘了你現(xiàn)在不記得這些了。沒關(guān)系,從今天起就讓我講給你聽!”
一聲嘆息,玉凌風(fēng)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對于從前的記憶我是模糊的,有的時候也想過,自己可能真的忘記了一些人,和一些事!但是自從你來到我身邊,我就覺得能不能想起以前,真的沒有那么重要!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你就是我失去的,最重要的記憶!”
天堯記不清是在哪一年,玉凌風(fēng)也曾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在這個虛幻出來的空間里,即使他沒了她的記憶,還是能說出這樣的話?卻讓天堯的心里,又徒增了一份愧疚感!
云天故意扯著嗓門大喊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再不過來,魚和酒可都沒有嘍!”又瞟了一眼身邊正在黑著臉,猛灌自己的魔君赤奕,“唉……”他語重深長的嘆了一口氣,又道:“這大千世界中的女子,是不是全都消失了呢?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在圍著一個女人轉(zhuǎn)個不停?虐心,太虐心了呀!”
南辰生朝云天瞪了一眼,他一臉無賴般的聳了聳肩。南辰生對赤奕發(fā)問道:“為何靈媚在宮中,而不是和你在一起呢?”
赤奕將酒停頓在嘴邊,挑了一下眉頭,反問道:“怎么?你想她了?”
南辰生卻是一口酒噴了出來,他咳嗽了幾聲,說道:“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她可是你的君后,你怎么一點(diǎn)也不關(guān)心她呢?”
兩族之間為了利益而聯(lián)姻,他們彼此間,卻沒有一分一毫的男女之情,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反到是關(guān)心則亂。赤奕緊皺眉頭沉思了好一會,抬眼對他說道:“靈媚喜歡的人是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南辰生雙眼瞪的老大,赤奕見他膛目結(jié)舌的呆坐在那里,突然冷笑道:“你不至于要這么夸張吧?靈媚喜歡你的這件事,你很難接受嗎?”他繼續(xù)發(fā)呆,赤奕又繼續(xù)說道:“雖然她是我魔族名義上的君后,但是我們從未行過夫妻之禮!我和靈媚的關(guān)系,”他定眼看了看云天,道:“就好似太子殿下和天堯一般!”
一陣海風(fēng)吹過,南辰生凝視著海面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看了有一會,他才悠悠說道:“可是我,為何不記得喜歡是什么?”
那一年,子睿真人摘去了他的情根,他喝下了忘情水!但是,子睿真人怕他面對天堯時,多少會不自在,所以就在他喝下忘情水的時候,施法封印了他的部分記憶!像是在天堯大婚當(dāng)日,他寧愿折損修為強(qiáng)行出關(guān)也要遵守與她的承諾,還有在瀛洲與青玄打了一架的事,在云海中他們兩個說的話,還有,他深愛天堯的這件事!
鳳麒麟手一揮,將手里的烤魚拋了出去,腳底像抹了油一般挪到他的身旁。一雙眼睛眨個沒完,好奇的問道:“啥?你剛才是說你不知道喜歡是什么?”南辰生無視著她,鳳麒麟?yún)s是一個勁兒的搖晃著他:“快說快說!”
南辰生猛地站了起來,不耐煩的對她說道:“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見他愁眉不展的走開,鳳麒麟窮追不舍的追在他的身后。然后開啟了她的獨(dú)門秘訣,瘋狂絮叨軟磨硬泡的模式:“這怎么就和我沒關(guān)系了?你可是我弟弟啊?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若是有了喜歡的人啊,我這個做姐姐的,當(dāng)然要為你把把關(guān)了!還有還有………”
南辰生甩開鳳麒麟,一個人跑到了樹上。此時的海面不再是平靜如畫,一層接著一層的波浪沖擊在岸邊。他的心情,也是如同這波浪沖擊的聲音,一樣凌亂!他不明白大家所謂的喜歡是什么,也不能體會,喜歡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他深深地灌了一口酒,回想著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的所有事,但是這些回憶中,卻從來沒有過自己喜歡上誰!或者對誰有什么不一樣的感覺,可能自己真的是喪失了什么,他想。
他看到天堯也是一個人坐在樹下,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并沒有馬上下來,也沒有和她說話,只是靠坐在樹上靜靜地看著她!良久,他突然從腦袋里冒出來一個,令他震驚的想法:我,該不會因?yàn)楸徽l傷了心,所以才不會愛了吧?然后他又快速的在腦海中,翻了一遍這幾萬年來重要的記憶!他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幾萬年來,在他所有的記憶中,除了子睿真人就是天堯?他看著天堯的背影,又搖了搖頭:畢竟我們在一起廝混了十年,相識兩萬年之久,而且又熟知彼此的性情,她能出現(xiàn)在我的記憶中,也實(shí)屬正常的!
“南辰生,”坐在樹下的天堯,突然喊了他的名字,他回了回神又聽到她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酒,全都灑到我頭上了嗎……”
酒?他看了看手中的酒壇,的確是傾倒一側(cè),正了正酒壇,他好奇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兒呢?”
天堯雙手托腮,笑道:“自我在昆侖和你廝混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你有這個習(xí)慣!凡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有心事的時候,你都會一個人跑到樹上,喝著酒發(fā)著呆,不想明白啊你是絕對不會下來的!原來,有些習(xí)慣還真的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唉……”她突然嘆了嘆氣,然后又對他說道:“你能不能先下來陪我坐坐呢?搞得好像我一個人在這兒,自言自語一樣!”
他笑了,像一陣風(fēng)似的跳了下來,天堯順手拿過僅剩不多的酒壇抿了一口,他問道:“有心事?”
“心事?”她想了想:“是啊,有很多!”她又喝了一口酒,緩緩而道:“我不明白,玉凌風(fēng)為何要和桑陌做這樣的交易!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說了些什么,不明白赤奕為何會有青玄的仙體護(hù)身,也不明白桑陌為何要摘除,他和靈媚的所有記憶!可是,”
轉(zhuǎn)過頭看著南辰生,她的眼神中充滿著不可思議,還有失落。她說:“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連你也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呢?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比如,你在閉關(guān)修行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和云天在云海里打架到底誰贏了?還有,那個瓶子里裝的根本就不是月光花,而是,你的執(zhí)念!”
天堯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而南辰生卻是聽的云里霧里,一頭霧水!對于她說的這些,他完全就沒有絲毫的印象,也根本就不記得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天堯靠在他的肩頭,說道:“如果能夠選擇,我也好想忘記,好想失去青玄的那份痛苦!一直以來,我都是靠著從前的那些回憶支撐到現(xiàn)在,你知道我剛剛坐在這里,想些什么嗎?”
南辰生輕聲道:“玉凌風(fēng)嗎?”
她搖了搖頭,笑道:“我在想和你在昆侖廝混的日子!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年時光,但那卻是我很珍貴不能忘懷的回憶!你知道嗎?你沒能來參加我的成親禮,我有多失落嗎?不知道為什么,我很希望你能看到我穿嫁衣的樣子!對了,”她突然坐直身子:“你還記得在竹林軒的后院,我們曾一起埋起來的瑤池玉液嗎?”
南辰生看著她,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搖頭。
天堯有些失望的說道:“我們曾約好,在你晉封神籍階品的時候,把它挖出來為你慶祝……”她神情暗淡的看著遠(yuǎn)處,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