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我在臺上謝幕的時候一直看著楊先生。校長講話，講了好長時間，終于講完了。

我沖下舞臺，跑到他面前“楊小帥，你別走好不好。”他就嘿嘿一笑，低著頭，可能是怕看見我淚流滿面吧。他走了。

孟穎遞給我照片和那張小紙條，都有楊先生的名字。雖然沒有看見他給我簽名的樣子，但是照片上的簽名也是很特別了，是反的。

第二天，我3點多趴在床上給他寫了一張素描紙的信。上早操的時候，他比我們到的晚點，我從來沒都沒感覺這段時間這么長。

孟穎看他來了就叫我“教官來了。”

我抬眼一看，起身向他的方向走去。

我們面對面，我從未這樣認真“你明年還來不？”

“來。”他很嚴肅。

“真來？”

“嗯。”

“真來？”

“嗯。”

“真來？”

“嗯。”

“真來？”

“那我哪有準。”他笑了。

“不行，你必須真來。”我當時眉頭微蹙。現在想想有些無理取鬧。

“那我們都不確定，沒準。”他不敢應了。

“那好吧。”我也靜下來。我從兜里掏出信，遞給他。

他打開掃了一眼“誰寫的？”

“我。”

“都是你自己寫的？”

“嗯。”他正看著。

“你現在別看啊，回家再看。”畢竟一張素描紙呢，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看完。

后來，聽說他看完信說，大概意思懂了，然后就一直笑，我有想到那個笑。

十二

28號，軍訓的最后一天，早上我們在位置上集合的時候。

我喊他“楊小帥，你啥時候走啊？”

“不走了。”他摘下帽子，又戴了回去。

我知道他在唬我。我很正經“楊小帥，我問你一個嚴肅的問題。”

“說。”他站在我面前。

我歪著頭好奇的樣子“你，曾經有過腹肌啊？”

他也很嚴肅“我去年的時候，有六塊腹肌。誒？你咋知道我現在沒有？”他反應過來，有些詫異。

“因為，你掀衣服的時候我看見了。”我揚起一個笑，顯得有些得意。

“教官，是不是你媳婦做飯太好吃，所以你吃胖了？”一個人問。

“不是，人一老就懶了。”他回答了。

“那為啥我不老，還很懶？”我問。

“嬌生慣養。”他答了。沒有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