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何得知
- 殤來時
- 哎呀媽媽
- 2254字
- 2018-12-22 17:00:00
明晃晃的燭光映照在武芙蒼白的臉上,可見她眼底深不可測的光,她已經(jīng)靜靜坐了一個時辰,直到察覺有侍女進來。
武芙下定決心,與侍女換了裝束,令其臥在床榻,侍女哆嗦著被迫躲進被子。武芙將寶劍藏于身上,自一條只有她自己知曉的密道悄悄離開了廣昌宮。
從侍女口中得知躍兒出關(guān)失蹤,躍入腦海的就是枯木路哈索野心勃勃的身影,憑她在西疆屢次與之周旋的直覺告訴她,躍兒的失蹤一定與之有關(guān)。
武芙換上了一身夜衣,行走在深夜的街邊小巷,此刻她該去找誰呢?是遇事容易沖動的心池嗎?不能找她,或許同樣熟悉西疆的莫河能夠給予她幫助。
一張卷起來的紙條頓時讓莫河又驚又喜,他一下子睡意全無,以最快的速度踱步營外,并囑咐下屬莫要跟從。
武芙轉(zhuǎn)過身來,久病過后依然笑嫣,只是瞧上去未免柔弱了些,英氣減了不少。
莫河看她的眼神比以前似乎多了點什么,但他只是一介武將,話里話外總也兜不出個戰(zhàn)事,冷暖之類從不掛嘴邊。
“武芙?!蹦觾?nèi)心其實有好多話,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莫河兄,咱兩確實好多年沒有這么直呼其名了,既然這回上天不讓我死成,我就又能多叫你幾聲兄弟了!真好!”
月下的武芙清朗地笑著,看的莫河莫名地?zé)釡I盈眶。
得知武芙今夜是偷偷出來,莫河并未感到詫異,他自是體會過她的獨辟蹊徑。
“也只有你才想的出這招?!?
武芙立刻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我自然要畫的讓你一看便知,不然如何能讓你來此?!?
“這寶劍芙蓉怎么還是畫的跟十年前一樣丑?!?
玩笑過后,莫河等待的疑問終于浮現(xiàn)出來,他知道,武芙不會深更半夜不無目的地上門,必是有所事。
“你老實告訴我躍兒的下落,憑你在西疆乃至異國軍隊中的眼線,你不會不知情。”
莫河十有八九也猜到了是為此事,但他卻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
武芙掐著手指頭說道:“你我接話必是隨問隨答,若是我掐指三下你未答肯定是在猶豫,我可說錯?”
“此事頗為復(fù)雜,我也為此派出了兵力,但是躍殿下只怕是兇多吉少?!?
武芙伸出手掌,略微停頓后說道:“若此事變得復(fù)雜,只怕是已卷入了戰(zhàn)事,我可猜錯?”
莫河便不再隱瞞,一五一十地將密報告知。
“武芙,躍兒恐怕真要兇多吉少?!?
“該死的枯木路哈索!早知今日當(dāng)初就不該留他性命!”憤怒開始在她體內(nèi)燃燒,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完全可以徒手將枯木路哈索撕了。
“武芙,你冷靜點?,F(xiàn)在躍殿下還在他們手上,若不想出個萬全之策便無法救出小殿下。”
冷風(fēng)吹起武芙額角的碎發(fā),濃密的束發(fā)之下是一張逐漸沉靜的臉龐?!澳阍谖鹘c之交戰(zhàn)多年,枯木路哈索的為人你不是不清楚,他雖野心勃勃,但卻是個四肢發(fā)達遇事魯莽的草包。我想你不會忘了那一戰(zhàn),我將他遮身衣物挑光,令他顏面盡失,我本想將這頭號俘虜押回皇城邀功,卻讓他半路而逃,這才留下禍患,如今扣押躍兒想必也是沖著我來。”
“你的意思是,他這回不光是為了征戰(zhàn)掠奪,更多的是報復(fù),洗刷當(dāng)年的恥辱?”莫河循著自己的思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不禁發(fā)出感慨。
“其實我倒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我死。如果枯木路哈索得知我死了,他心中的仇恨必定減半,這樣對于躍兒來說,也更加安全。你覺得呢?”
“你怎么能死?!”莫河突然睜大眼睛問道。
武芙淡淡地笑了笑:“讓他以為武芙死了?!?
“你的意思是,借助此時此地的天然條件設(shè)下層層埋伏,然后引誘其大舉進攻,進而將其主力全數(shù)殲滅。至于躍殿下,只要讓枯木路哈索以為你死了,那么成功營救躍殿下的幾率也就更大?!蹦宇D時心有領(lǐng)會,卻又有所顧慮,“此事是否稟明圣上?”
武芙望向莫河,鄭重回道:“莫河兄慎重,此事唯有陛下相信,才能讓那些希望我死的人相信?!?
“武芙,莫要覺得我話糙,你病入膏肓之時是如何死里逃生?恐怕還沒有人告訴你吧?!?
武芙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里的一絲火藥味,她目光詫異地望著言語怪異的莫河。
“世間稀藥都難以救你性命,試問何物才能救你?傳言武氏后代一直得拉古族的庇護,才得以在西疆率軍弒敵,屢屢得勝,看來此傳言不假?!?
武芙頓時陷入了沉思,她自小受其父影響,不會不知神秘的拉古族傳說。
“圣上為了救你,闖入拉古族領(lǐng)域,尋找西藥仙尊而求來仙方,你才得以起死回生?!蹦由宰魍nD,繼續(xù)說道,“若此時你突然暴斃,讓陛下如何能承受如此噩耗?且不說人之常情,身為臣子欺瞞圣上已是重罪。依莫河之見,此事當(dāng)如實稟告圣上,若能得圣上之力,可增加擊敗枯木路哈索的幾率,營救躍殿下也是順理成章?!?
武芙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卻在內(nèi)心拼命尋思著永帝的心思。
“圣上的良苦用心只怕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難以覺悟,圣上此行雖平安歸返,然旅途必定艱險萬分,我私下問過脫平王圣上的身體狀況,脫平王顯得面露難色?!?
武芙不免倒吸了口涼氣,若因此令胤冀舊疾復(fù)發(fā)實屬武芙的罪過,自己又如何能一意孤行欺瞞永帝。
武芙語氣波瀾不驚:“明日我便向永帝稟明?!?
武芙借著月色輕松潛回宮中,本以為后半夜寢殿會無人問津,卻忘記了這里是天子寢宮,永帝來去自如的歇腳地。
她盡量加快步伐,穩(wěn)端早已備好的暖爐悄悄拐入寢院,卻遠遠看見立于院中的永帝。
好在只有永帝一人,武芙盡可能地悄聲繞過。
可能是暖爐里的熏香讓永帝察覺到了身后有人,永帝居然轉(zhuǎn)過身來,武芙有略微的驚嚇,但是馬上她就鎮(zhèn)靜下來,只是停下腳步朝他行禮,正準備起身離去,突然永帝開口了。
“你怎會知曉武將軍愛聞此香?”
武芙的心差一點跳到嗓子口,只怕自己一開口就要露餡了。
“瞧朕,武將軍已經(jīng)醒了,定是她自己說的。她對香一向挑剔,從小到大只聞的慣此香,況且西疆冬日寒涼,用個暖爐最適宜驅(qū)寒,快點送去吧。”
武芙入殿后將暖爐安于榻尾,卻陷入沉思。
永帝如何得知自己只聞此香,果然良苦用心。
她支開一點點窗子,但見院中人已離去,只剩暖爐里映出星星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