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主任辦公室里,雷振聲用右手輕敲著辦公桌,這一直是他沉思時的習慣。他在思量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否還遺漏了哪些細節,是否要告訴陳院長,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出一點錯都不行,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突然,辦公桌上的手機發出“嗡。。。”的聲音,雷振聲看了下,是陳光華打來的。這通電話把他的思緒打斷了,他很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就問道:“什么事啊?”
“呵呵。。。姐夫。”陳光華先是一陣賠笑,然后問道,“聽茜茜說,昨天晚上娜娜在飯店里看到了李院長和老范啊?”
李建平在副院長職位上已經3年了,又是大外科的主任,曾經還到國外留學過幾年,科研上也是碩果累累,他是這次院長候選人的大熱門。所以是,陳光華無論在什么場合都是非常識趣地叫他“李院長”,實際上也非常尊重他。而他對范權山就沒那么尊敬了,雖然范權山和李建平是同學,也是醫院的老資歷,業務水平上也是肝膽外科的“一把刀”,但是陳光華從來都不屑于這種有技能而職務卻不高的人。
“是啊!你還提這事,我正要找你呢!”雷振聲責備道,“你當初不是說那里是個很隱秘的地方嗎?怎么隨處都能碰到熟人啊?”
“不能夠啊!那里確實很隱蔽的,一般人都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輕易對外接客的。”陳光華如一貫地嬉皮笑臉回道。
雷振聲大聲訓斥道:“你動動你的腦子啊,老李是一般人嗎?他最會吃了,也講究吃,哪里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啊!”
聽雷振聲有些生氣,電話那頭的陳光華謙卑地回道:“是。。。是。。。這個事情是我大意了,沒考慮到李院長是個吃貨。嘿嘿。。。”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陳光華又問道:“姐夫,你說李院長看到了我陳叔和小嬌他們嗎?”
“應該沒有,這個我今天特意側面問了下老范,他們是11點后才到的飯店。”雷振聲回道。
“老范能跟你說真話嗎?”陳光華質疑道。
“應該不會錯,老范這個人是有什么說什么的。”
“哦,那就好。”陳光華放心地回道。
“現在我主要是不確定,他們之前有沒有看到過我們別的聚會,我和你倒沒事,主要是陳院長。”雷振聲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應該不能夠吧!”陳光華說完又擔心地補充問道,“那您這事問了老范嗎?”
“你說話怎么總是不過過腦子啊!”雷振聲對小舅子的話激起了怒火,大聲喝道,“這樣的事情我怎么去問老范啊?難道問你們之前去飯店看到過陳院長嘛?我真要這么問,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也是。。。呵呵。。。”面對雷振聲的再次大聲訓斥,陳光華也只是在電話那頭笑笑,沒做任何反駁,轉而又自我安慰道,“我估計應該是沒看到,要之前就看到了,也不會這么安靜。”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有事藏不住啊!老李的心思我們也都不好說。反正這事,我們在這里干想也沒用,到時候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啦。”雷振聲說道。
“嗯嗯。。。”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這個,而是要趕緊處理掉娜娜的事情。”雷振聲在電話這頭,眼神犀利地說道。
“怎么處理啊?”陳光華不解地問道。
雷振聲思索了幾秒,面露嚴肅,并帶著狠毒的語調說道:“在我任命書下達之前,徹底在我眼前消失,她留在林州早晚會成為老李和老范要挾我的把柄。”
“那之后呢?”陳光華試探性地問道。
對于雷振聲跟李麗娜這事,陳光華一直覺得對不住姐姐,但是礙于與雷振聲的利益關系,也只有投其所好了。上回李麗娜懷孕的事情,他現在都心有余悸,生怕李麗娜生下個孩子。好在關于生孩子的事情上,雷振聲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也沒打算要。但是,保不齊李麗娜留在雷振聲身邊久了,他什么時候又改變主意了呢!這個李麗娜是雷振聲和姐姐關系的定時炸彈,不除掉早晚會出事,所以陳光華巴不得雷振聲跟李麗娜斷掉。
“以后。。。”雷振聲停頓了幾秒,回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反正現在趕緊把她送出林州,還有那個保姆劉阿姨,不是你李麗茜老家的嗎?多給她點錢,讓她先回老家待2個月。記住,讓她把嘴管牢來!”
“嗯嗯,明白了,那我這就去辦。”
陳光華剛剛要掛電話的時候,雷振聲又突然補充道:“娜娜的事情,你讓李麗茜做點思想工作,就說先避一段時間,再說這事情也是她自己惹的禍,讓她趁機反思下,記得好好跟她說。”
“嗯,知道了。”陳光華慢慢地掛了電話。
陳光華掛完電話,思忖著:聽雷振聲的意思,等事情過了,還是有要接李麗娜回來的想法。這要是回來了,雷振聲可就是副院長了,很有可能就是主管器械的,那以后李麗娜要是吹了雷振聲的枕邊風,雷振聲心軟了,生了個孩子下來,到那時候姐姐的地位可就真不保了!陳光華又想著該怎么趁機斷了李麗娜和雷振聲這關系。
這事情要妥善處理好,陳光華明白還是要找到李麗茜來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李麗茜來公司已經有近10年了,公司內務方面的事情,都是李麗茜幫著陳光華安排的。李麗茜的“實力”,陳光華是領教過的,這些年,雖然他們表面上是工作關系,實質卻是姘頭的關系。在這樣的關系里,李麗茜不但能夠大度容忍情人林婷婷的事情,在林婷婷受傷后妥善安排,好讓他全身而退,而且能讓一直鬧著離婚的妻子喬小娟平息怒火,還和她和平相處,可見這個女人不簡單!在李麗茜眼里,除了這個妹妹,還有在老家養病的媽媽,其他人她都不在乎,能進她法眼的就只有錢了。而這樣的人,只要給她錢,自然能給自己賣力干活,當然,這些年他也沒有虧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