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無味的談話

為了自身的秘密，而無視他人生命的人，有什么權力讓別人喜歡自己？

昊宇的話，讓龍一徹底沉默了下來，從心底深處來講，他并不是很認同昊宇的話，因為在龍一的心里，國家要高于一切，而自己的身份，卻代表著國家的意志。

但是，牽扯上昊宇最關心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任何的解釋都將會是蒼白而無力的。

啪，啪，啪……

一陣腳步聲在清脆的響起，越來越近，也讓沉默之中的二人同時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縷陰沉。

咣當！

厚厚的鐵門被打開了，幾道身影隨之出現在門口，在刑詢室陰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一道有些發福的身影走了過來，停在了昊宇的面前。

“我兒子就是被你害的？”

“如果你兒子是那個黃毛的話，那就是了。”昊宇安靜的坐在地上，連頭也沒抬一下，只憑這一句話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從而也確定了之前自己的判斷。

沉默，錢局盯著昊宇看了良久，然后慢慢的轉身，走到室中間那唯一的一張桌子邊。

“錢局，您坐。”

一邊，早有人拿過一把椅子，恭敬地請他坐下，并且還端來了一杯熱茶。

沒有任何的驚訝，錢局輕輕的坐了下去，端起了剛放在眼前，還冒著熱氣的清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又是良久的沉默，終于，錢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緊緊的盯住了昊宇。

“說說吧，你是怎么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現在怎么樣？”錢小利現在怎么樣，昊宇是真的不太確定，雖然相信自己的殺氣，雖然在心里也猜測了一些，但是畢竟只是猜測，卻沒有被證實過。

“說瘋不瘋，說傻不傻?！卞X局的眼色很陰冷，面色很陰森，“能讓一個人身體無傷，卻如同植物人一般的躺著，我真的很好奇，你倒底是如何做到的?！?

昊宇笑了，抬起了頭，第一次打量起了眼前的錢局。

面容五官和錢小利很像，皮膚泛著油光，眼神很犀利，一看就是個殺伐果斷的狠角色。

“很簡單，你兒子就是一只籠中鳥，從來沒有見過大浪，只是嚇一嚇而已?！?

“只是嚇一嚇。”錢局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眼神更加的陰沉，“那你能否告訴我，你是怎么嚇的。”

“或者，你現在也嚇一嚇我試試。”

“你，不行?！标挥钌袂槠届o，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不是你兒子，能嚇到他，卻肯定嚇不到你?！?

“難道你很希望我和兒子一樣，被你嚇成那個樣子嗎。”錢局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神緊緊的逼視著昊宇。

看了看錢局凸起的肚子，昊宇的聲音有些冷意，“如果可能的話，我很希望會那樣。”

“哈，哈哈，哈哈哈……”

錢局突然笑了，笑聲由輕轉高，最后大聲的狂笑起來。

“小子，我不得不說，你是我碰到過的，最大膽的年輕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錢局的目光已經可以殺人了，如果不是錢小利還生死不知，他現在真的會因為昊宇的這句話而殺了他。

“你想殺我？”看著錢局眼中絲毫不遮掩的殺意，昊宇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的畏懼，現在這個世上，除了那個惡魔，昊宇相信自己不會為任何人的殺意而動容。

一邊，兩名警察神情緊張，敢和局長這么對話的，昊宇是他們見過的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人。

他們不怕殺人，但是卻擔心自己會成為局長大人的出氣筒，把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畢竟在事情還沒有真正大白之前，昊宇還不可能死，可是自己親眼見到了局長被人可說是無視的這一幕，難保局長覺得丟臉而向自己發泄。

深深的看著一臉平靜，沒有絲毫懼意的昊宇，錢局臉上的怒火慢慢的消失了，良久，他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下來。

“如果，你能讓小利恢復以前那樣，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放過你，以后也不會找你麻煩?！?

“甚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推薦你進入警察局，以后有朝一日擁有他們一樣的公務員?！?

看著錢局一本正經的保證，看著他身后那兩名一臉古怪之色的警察，龍一突然感到很可笑，而且真正的笑了出來。

以區區警察的身份來誘惑昊宇，這可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這種話在自己聽來，真是太無知，太可笑了。

“你是沒騙過人，還是認為我年輕，所以好騙呢？”昊宇直視著錢局的眼睛，眼神中古井無波，如同入定的老僧，和他那尚略顯稚嫩的面容極度的不符，給錢局一種怪異的感覺，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

“做為一個也算有些身份的人，做為一名國家的公務人員，做為本地區排得上號的一個人物，我的保證，你大可以放心?！卞X局臉上首次露出了一絲微笑。

只是這微笑看在龍一的眼中，卻如同一頭正在誘惑一只小羊的老狼。

龍一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如同在看一場現場版的喜劇。

昊宇也沒有說話，他的神色沒有因為錢局的話有絲毫的動容，只是眼神間多了一絲的嘲諷。

“張昊宇，十八歲，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十六歲初中畢業進入社會，這兩年一直靠打零工賺錢為生，一個月前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半個月之前才再次出現?！?

“而你的出現之日，就是小利出事之日，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個巧合？”

“我只有小利這么一個兒子，不論他做過什么，我都不容許他一直像現在這樣下去，我剛才的話是真的，只要你能讓他恢復，不論如何，以前的事情都一筆勾消?！?

錢局的神色間很真誠，聲音很真摯，可以讓很多人動容，既而相信他。

如果是以前的昊宇，一定會相信他的這番話，只是可惜，外星人試驗場的半個月，昊宇經歷了太多，見了太多人性的丑惡，現在的他，心志已經不能以他的年齡相貌來判斷。

哪怕錢局表現得再真誠，在現在的昊宇看來，也只是一場精彩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