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
- 追影空夢
- 修仙大坑
- 2008字
- 2017-07-29 20:14:26
南岳區很熱鬧,香客和賣香火的店鋪都很多,從周邊趕往這里朝拜的旅客駱繹不絕,也帶動著該地區的經濟發展。過謙乘坐的專車很順暢地到達衡山腳下,在矗立的售票大廳買了票后,他開始向山頂進發。
山路彎曲但整潔,坡陡但還可攀爬,且防護措施到位,每隔不遠的距離也即時設置洗手間和垃圾箱。過謙拿著沿路地圖小冊,在山林間穿行。只是每到一處寺廟,過謙都要輕聲踏向佛殿,在殿前安放的棕色長方形跪墊上,雙手合十,跪向佛像,低頭暗思,虔誠似徒。整個佛殿也因過謙,禪靜得靈妙無比。
剎時,過謙的左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女子,同樣雙手合十,跪向佛像。還低頭祈禱的過謙,正欲抬頭,恍然一驚?!扒笆赖囊鼍?,紛亂了時間。”女子明眸善睞、低吟淺笑、唇紅齒白、舉目含情,一襲飄逸的長發,一身潔白的絲質紗裙,沁麗脫俗。
“過謙,你終于來了……”女子用她那銀鈴般的聲音說道。“你,你……是你,關雎??!”過謙驚呆了,心頭一振?!霸瓉砟阏娴脑谶@啊?。?!原來你真的在這啊?。?!”過謙驚呼著,歡躍著。
正當他欲起身走近女子身旁時,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像被什么力量控制著,動彈不得,任由過謙如何掙脫。
“過謙,現在,讓我也這樣叫你,為何你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以為我是在騙你不成?!”耳邊傳來了那渾厚震顫的聲音,只見一青衫綠眼男子迅捷地立于過謙跟前,兩眼緊緊對視著過謙。
“我……當得知關雎很有可能在衡山時,想著她在夢里的離愁別緒,我……如何能等得及??!”過謙一邊被控制著一邊艱難地說出話來。
“小伙子,看在你還是有情有義之人的份上,我實話告訴你,我家小姐此時還沒有魂歸肉身,七月初七日,望你能取得我家小姐生辰日之晨風玉露,爾后順利種下同心子,四十九天之后,若有緣,定會重逢?!钡人脑捳f完,彈指間,關雎和青衫綠眼男子便化做一縷云煙霎時消失不見,只留下松軟的過謙癱坐于殿前。
關雎的幻影飄浮而去,這一次,過謙和關雎靠得這樣近。關雎的身影在過謙的腦海里已深深扎了根。
回過神的過謙,沉默無語。獨自走在山林小道的他,口中哼唱道王菲的《天上人間》:
“風雨過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
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
孤獨盡頭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總免不了最初的一陣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感動
但愿你以后每一個夢不會一場空
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聽得懂
但愿你會懂該何去何從……”
“每一場空夢,都讓你獨自承受,每一滴眼淚都讓愛在夢中滾動,到現在,我路過泥濘、路過風,想感受著你、觸摸著你,讓這山、這寺、這無邊無際的流云聆聽著你、圍繞著你,也應該為你,折一枝楊柳、辟一片桃林?!边^謙在心中思過。
只是還在衡山的他決定先沿著山路,不停地向前爬行,登上南天門,再攀祝融峰。一路上雖有辛苦,但當過謙在南天門上、祝融峰前眺望山下的美景時,那種開闊、那種欣喜,不能言喻,更何況這里的一切、一切,都彌漫著她的氣息。
沐浴峰頂的和風,在亭臺休息后的過謙,不得不和火神祝融的祭殿告別了。腦海中震蕩著那熟悉渾厚的聲音,心中默念著那暗思許下的允諾,他朝來時的方向奔去。
下山的路途,本以為能輕松走過,沒想到,這比上山還須更控制自己的腳力,過謙跑跑停停,吁吁喘喘。
此時,從不遠處正走來爬山的一家三口,其中父親逗著還三歲大小的兒子:“飛飛,快唱唱爸爸不久前剛教給你的那首歌?!眱鹤勇牭礁赣H的言語,搖頭晃腦地開始唱了起來:“看山河依舊,故夢仍然,誰知人間煙火,有太多齷齪,問何人眼光,是誰在淹沒,本一心執著,奈人心難測,這么多光影斑駁,照不到暗夜漩渦,誰在掙脫,誰在迷惑;水果,水果,是被刺刀俘獲;暗夜的蹉跎,埋伏著餓狼的傳說;性本善的羊駝,怎淌過流血的江河;快撕下你偽裝的膚色??!何人會成為王者、血濺山河,我是軒轅的魂魄!!”
“什么跟什么?”小孩的聲音清脆,顯然是不懂歌詞的內容,雖然曲子一般,可過謙聽后心里大吃一驚,“還這么小的小孩?!”等一家三口經過過謙身旁的時候,他禁不住瞟了幾眼,在心中大呼道:“蒼天大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樣的神人都有!”喘過一段吁氣,他拼命地往山下奔走。一路下山雖辛苦,但那一家三口和那孩子唱的雖不著調但清晰的歌詞使得過謙的腦海像刻了印記一般,一時間揮散不去。此時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怎么就這么想飛奔下山,他的腦子像被什么觸碰到了一樣,只想快走、快走,可任他再怎樣加速,那孩子唱的歌詞就像閃電一樣擊著他、追著他。他想跑、他想逃,可又不知道自己跑什么、逃什么。此時,看著從山上流下的溪泉,他拼命地走近用雙手捧著泉水瘋狂地喝了起來,仿佛這泉水可以讓他的內心安靜下來,仿佛這泉水可以凈透他的靈魂。他把泉水灑滿面龐,那種浸透的感覺讓他涼爽、快活……他像忘了自己是誰一樣,繼續沖下山去,像失了靈魂,而又去哪找尋靈魂,他像行走在山間的肉身,像這滿山間的野花野草,一時自己的存在,像是虛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