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柔在醫院里徘徊了很久，夜里，她趁著看護人睡著，站在杜康病床前，臉上的淤青，嘴角的紅傷，頭上的紗布，她靜靜地看著，眼淚沒有意識地落下。

“你是誰啊？”護工翻了個身，聲音由于驚嚇有些大，杜康睜開眼，看見是周小柔，一時開不了口，，用手勢制止護工，周小柔欲走，轉身。

“你還是要逃避嗎？”杜康看著她的背影。

“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周小柔說完帶門而走。

“我究竟是怎樣的人？”杜康心中疑惑，雙眉緊鎖，閉上眼睛。

周小柔坐在他病房門口，腦中縈迂著杜康的話“我還是要逃避嗎？”她頭靠著冰冷的墻，正如她不知道為什么要回來一樣，她竟無法離開。

一墻之隔，兩心無措，悠悠半昏半醒。

“撐得過去你成人，撐不過去，你就是孤魂，呵呵呵”孫竹山把杜康帶到一片荒蕪人煙的之處，到處長得高高的干草。

“峰兒，都讓你聽話了”孫竹山摸著他的后腦勺指著干草叢生的地方“現在開始，跑！”

8歲的杜康拼了命的跑進枯草深處，“啊”他沒了力氣，捂著腹部兩側，艱難地跑著，孫竹山的人四處搜尋，這里沒處藏身，杜康雙手被劃傷，臂膀、脖頸之處，臉頰火辣辣的疼在奔跑帶來的熱風中沒了知覺，他驚恐地看著四周，背后尋他的腳步聲很近，這蓬蒿處肯定有未知的致命，但他還沒找到，他卻被圍堵，只見一個大人將他扛與肩上又狠狠地摔在地上，雖然地很濕但由于猛力的撞擊背部疼的讓他小臉皺在一起，“站起來！”

杜康忍著疼匍匐，雙手撐著滿是枯草的地面，雙膝跪地，將要起身時，又受一腳，再次倒地。

“哎，他還是個孩子！”一個男人阻止道。

“誰讓他得罪了東家，我們不弄他，就拿不到錢！”

“算了，不要鬧出人命！走吧，這里估計有毒蟲，萬一遇見了沼澤，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了，走！”

杜康喘著粗氣，耳邊突然有一句“你自求多福”一個塞在他兜里一些錢，跟著離開。

他昏迷醒來，心里的求生欲望強的無法想象。在那蓬蒿之處死沒事奇事，況他只是個孩子，“我要活著，活著，活著”

杜康在病床上被這噩夢驚醒，惡夢般的現實，“我就是這樣的人！改名換姓，隱忍，復仇，是他生存的理由”他心里糾的疼。

周小柔再次推開病房門，看著醒著的杜康，走近病床，拿著他的一只手放在她胸口，不言不語，杜康也不說話，兩眼含情。

“可以說說你的故事嗎？如果你愿意”周小柔一手端著瓷碗一手為杜康擦去嘴角的東西。

杜康不說話，依舊看著她。

“我愿意等，等你愿意對我講”周小柔笑了笑，轉身收拾了東西。

之后的幾天里周小柔奔波于醫院，杜康看著這丫頭，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改以往的對他的態度，但什么也沒問，像是約好了一樣，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過，很快杜康出院了。

杜康家。

“你要吃什么？”周小柔問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的杜康。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杜康寵溺的看著她。

“好，你說的！”周小柔出門。

“小心點兒”杜康一手放在沙發上，轉頭看著她。

“知道了！”她笑著看著他。

“你說”杜康接了一個電話。

“你不在的這些天，可忙壞我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公司可等著你主持大局呢！”尹志平感覺真的很累。

“少來，穆蘭可在我這邊！她可全聽見了”杜康說的跟真的一樣。

“咳咳，”他咳了兩聲“我開玩笑的，你就在家好好養著，公司的事兒交給我了！”他急于在穆蘭那表現。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的能力在你之下，眾人之上的！”尹志平說道“穆蘭什么時候回公司？”

“應該已經到公司了吧！”杜康得意地說。

“好你個，居然詐我！”尹志平還想理論杜康插嘴“再不去迎接，你就不要進家門了！”

“你等著”他掛了電話就往公司外走。

午飯，杜康看著滿滿的補品，“你……”

“不要言而無信啊”周小柔抱胸而立。

“得，我要成豬了！”杜康無奈地坐著。

“哈哈”

周小柔吃完飯坐在沙發上“不能吃就放著，撐著了又是我的不是！”

“你呀，這不是浪費嗎？”杜康站起來。

“我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這樣我就自由了，哼”她笑著漫不經心地回答。

“怎么，嫌棄我了？”杜康靠近周小柔坐著。

“知道就行！”周小柔開著玩笑。

杜康看著玩開心消消樂的她，瞅準位置撓起她癢癢來“哈哈，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哈哈”

杜康定住，看著周小柔，周小柔也收起笑容深情地看著他“丫頭，你真好看！”說著他吻她的額頭的微黃發絲，含情的眼睛，微翹的鼻尖，干凈的臉頰，紅的唇，周小柔手放在他的雙肩。

“我愛你，像愛自己一樣，比愛自己更深！”杜康沒有隱藏自己的情感。

“我也愛你”周小柔臉上泛著紅暈，徹底淪陷。

沙發上，杜康抱著她“你想天天嗎？”

周小柔愣住，表情有些憂郁“他，會過得很好，我，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可以為你……”

“什么都不要為我做”周小柔阻斷他要說的話。

“我知道你舍不得”杜康沒有說出來。

周小柔抱緊杜康，她畢竟是個母親。

“小五，幫我做件事”杜康看著熟睡的周小柔走進以前周小柔住地房子打通雨季KTV負責人的電話。

“您說，我一定照辦。”

日子平淡地過著，她喜歡這樣的慢節奏而不覺難熬的日子，她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不是不想念，是不想再有波瀾，她時常站在落地窗邊上看著窗外杜康的身影很滿足地笑。

這天周小柔和杜康在超市閑逛，“康，你覺得我敗家嗎？”

杜康看向她，她看向別處“家里的一切都是你打點的，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像，美夢一樣”

周小柔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禁笑了起來“我只是，”她掩住轉了話題“錢似乎跟我有仇，總是對我視而不見。”她看著一套情侶牙刷，摸了摸。

“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傻丫頭，這是怎么了”杜康覺得身心無措。

“對啊，你可是我的”周小柔拿著那套情侶牙刷突然笑了。

走出超市，他們去了杜康喜歡去的咖啡廳，那個周小柔打工的地方。

“小柔”

周小柔轉身，驚喜在臉上無法掩飾“穆蘭”

兩人相擁。

“丫頭，你認識她！”杜康看了看穆蘭，又看向周小柔，他沒想到周小柔竟如此豁然。

“恩，她，”周小柔看著穆蘭，有種再見舊我的感覺“穆蘭”當時的她找不出任何形容她的詞，感激和感傷，甜美和苦澀，錯亂和歡喜太多的情感交織。

“小柔！”

周小柔看向聲源，連笑容僵了都不知道“這么巧啊”

“是好巧啊”尹志平笑容可掬的樣子還是原來的模樣，自己卻變得不像樣子。

“尹志平”杜康插話“你不好好在公司，上班時間倒陪美人了”

“老大，奴隸也是要填飽肚子和陪老婆的不是？”尹志平開著玩笑“不如您負責花錢，我們負責吃，是吧，蘭蘭”尹志平手搭著穆蘭的肩，穆蘭笑的很甜，用胳膊肘碰了碰尹志平的肚子一側“你謀殺親夫是吧”

周小柔看不明白，杜康看著周小柔“他們是我公司的得力助手，稱得上我的合作伙伴”

“就是說你們認識……”周小柔再次確定。

“當然，大概有17年了吧”杜康看著尹志平。

“那，那”周小柔無法接受。

“你想的沒錯”杜康沒做解釋。

“什么想的有沒有錯，杜康，你再不說，急死我了！”尹志平說道。

周小柔低眉后退了兩步“穆蘭”她要求救。

“小柔，別瞎想”穆蘭看著杜康，拉著周小柔。

“你不是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杜康看著要走的周小柔，她停住。

“我，現在還是不想說，你還愿意等嗎？”杜康說著站起身，并沒有上前一步。

周小柔看著杜康，他欲說還休的愁容，深情的眼神，真誠的表情，她突然冷笑地走過去聲音小到自己似乎聽不見“你還沒說過愛我”她微泛著淚光的眼睛，掩不去的愛意，失望的神情全都被他看在眼里，杜康抓著她的手“我，知道你”

周小柔眼淚瞬間落下“我送你回家吧！”

尹志平和穆蘭看著他們相互攙扶的背影，“杜康為什么要這樣做？”穆蘭不解。

“他，就像是是黑夜里的幽靈。”尹志平說著。

“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覺得他不該這樣！”

“這世上不該的事太多了，應該的又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