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他在候機(jī)廳等待的空當(dāng),打了不下十個電話給段澤鋒,傳來的都是正在通話中,但后面干脆成了空號。
什么玩意?!居然把她拉黑了!
戴晚清煩躁地放下手機(jī),轉(zhuǎn)念一想,又確實(shí)是自己爽約在先,先心虛起來。
在她和他達(dá)成協(xié)議那天,他就明確說過會帶她去正是見奶奶,但她……
越想越不安,到最后她干脆站起來,叮囑了戴南醇幾句叫他一定要回去,注意安全之類的。
戴南醇卻仿佛只是玩著手機(jī)游戲,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如果你不回去,以后永遠(yuǎn)不要來找我,我們沒有關(guān)系。”
這話太重了,可只有這樣她才能確定他會聽。
“你聽見沒有!”她忍住拍他腦袋的沖動。
他還是只盯著手機(jī)屏幕。
戴晚清本來就煩,心里五味陳雜,再也不慣著他,隨他去了。
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戴南醇立馬抬起眼皮,視線跟著她的移動而移動,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她也沒有回頭一次。
而另一邊,一抹落寞的倩影同樣注視著他,他眼底的癡和傷,宛如最銳利的刀鋒,分厘不差地插進(jìn)她心尖最脆弱的地方。
汪啟梅真的很討厭跟蹤狂一樣的自己,但她無法控制自己不想他,可見到了,卻更傷心了。
他眼底的情深若能分一丁點(diǎn)給她,她都要感動得喜極而泣,他愛誰都可以,為什么偏偏是戴晚清,那個從高中就搶走她所有光環(huán)的女生,那也是他的姐姐啊!
有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手機(jī)里的歌詞跟著灑了出來。
我愛的人
不是我的愛人
他心里每一寸
都住著另一個人
……
“媽,今天好點(diǎn)了嗎?”戴晚清先回醫(yī)院看戴媽媽,給她帶了另一種口味的粥。
雖然如此,戴媽媽還是吃膩了,她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問:“南醇呢?”
“我讓他回西雅圖了。”
戴媽媽一愣,隨即眼底的光暗淡下去,牽強(qiáng)地想勾起嘴角,但失敗了,她嘆了口氣:“回去了好,但愿這些事沒煩擾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垮了老了的原因,她忽然很依賴家人的溫暖。
何況南醇一回來就給她端屎端尿,忙這忙那,伺候上伺候下的,弄得她心里熱熱的,不舍的心當(dāng)然更濃了。
”……”戴晚清垂眸,攪動著手里的粥,熱氣像白霧騰升,“媽,你當(dāng)初怎么會想到領(lǐng)養(yǎng)南醇?”
“嗯?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隨便問問。”
“嗯……其實(shí)我也沒想過再養(yǎng)個小孩,可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特別喜歡,他眼神清明,穿得臟兮兮的依然格外出眾,身上有種貴氣,讓我覺得他本來就不該待在那種地方。況且你也太孤獨(dú)了,我不能陪你,就想著他來陪你可能會好一點(diǎn)…”戴媽媽眼神朦朧,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但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有些疑惑,“不過我可跟你說,不管他是不是我親生的,他就是你的親生弟弟,一輩子都是!你要和他相親相愛知道嗎?不準(zhǔn)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哎呀這個我知道,我真的就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她一直都知道媽媽很疼愛南醇,沒想到寵他到這地步了,心里有點(diǎn)酸溜溜的。
不過,相親相愛,真是個動聽的詞。
“好了,你去忙吧,以后也不要天天來醫(yī)院看我了,有護(hù)工呢,你該忙工作忙工作,別想來我這偷懶。”
“……南醇在的時(shí)候你可沒趕他走。”戴晚清撇撇嘴,小聲嘀咕,這心偏的,真是親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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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啟梅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機(jī)場的,又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記得腦海里不斷飄蕩的他決絕的語氣,冷酷的表情,以及,最最傷人的話語——
“我死都不會喜歡你,你爛了那條心吧,別整天像只蒼蠅一樣繞著我,我惡心!”
她最后還是沒忍住跑出去見他了,對他噓寒問暖還給她買了圍巾,卻被他一腳踩到底,然后踢到一邊,惡狠狠地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