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惜婳失態的哭了很久,白敘陪了她一夜,到最后小丫頭哭累睡過去,這才把她抱到自己房間。
陳叔早就打發白晨白夜回房間了,這會兒也跟在白敘身后,目送他送自家小姐進去再出來。
“白少爺。”老人的眼神哀傷而誠摯。
“恩?”白敘微微側過身
“您應該知道,小姐以前生過一場大病……”
“恩。”這他自然是知道的。
老人抖抖唇瓣,終于只是說了一句:“小姐這幾年,真的過的很辛苦。”
說完這句話,他微微躬了躬身回身退下了。
白敘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略微佝僂的身影被鵝黃色燈光觸及不到的昏暗吞沒,就像是逐漸走向那遙不可及的遠方,孤寂而蒼老。
小丫頭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的呢……是不是也曾像這樣,一個人行走在那些漠然的環境里,無依無靠卻還要故作堅強,明明是只有十四歲的小丫頭,那么小小纖弱的身子,卻倔強的像塊堅硬的小石頭。
若是父親見了這孩子,大抵也是像他現在的心情,喜歡的同時,心疼又占據了所有的喜悅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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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下樓的時候陳叔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白敘已經洗漱好了到了客廳,見桌上擺著的東西皺了皺眉。
“老陳,這些剩菜就別再吃了。”白敘倒也不是嫌棄,他是想讓小丫頭吃點新鮮的。
“白少爺誤會了,老朽已經給小姐和您熬了粥,準備了新的小菜,這些是我們幾個下人的吃食,總不能浪費了。”昨天晚上的飯菜都沒有怎么吃完,陳叔嫌浪費了就把還未曾動過的菜品都熱了一熱,權當解決了早餐,又豐盛又不浪費。
“你倒是挺節儉。”
“白少爺過獎了,老朽剛跟著小姐到中國的時候,咱們兩個人也是這么過的,那時候條件可比這差得多了……”
“陳叔。”惜婳淡淡開口打斷他,她剛剛洗漱完下樓,小臉上還帶著水汽,顯得白皙粉嫩,只是眼睛還有些略微的紅腫的血絲,看起來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小姐。”陳叔連忙剎住話頭,回頭對惜婳問好。
白敘笑瞇瞇的看著她:“小婳兒,起來了?”
“恩,”她沖他點點頭,又轉向陳叔,“叫廚房不用準備新的小菜了,有粥和這些菜就行了,我一會兒就得去學校,快遲到了。”
陳叔自然是知道惜婳沒那么嬌慣,于是躬了一身:“是,白少爺那里還是做些小菜吧?”
白敘連忙擺擺手:“我跟著小婳兒就行,別把我當外人。”
“是。”他于是依言去了廚房盛粥。
白敘和惜婳坐下,摸了摸惜婳的額頭:“你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請假休息一天,舅舅帶你出去吃點好吃的?”
“不用了舅舅,我還得去學校排練呢……”
“上次的比賽我看了錄像,很不錯,小婳兒什么時候學的這么多樂器?”
“去中國的時候,自己瞎琢磨著玩的。”
“本家都沒有女孩子會這么多古典樂器,小婳兒真厲害。”
“舅舅,我也不過是會古琴和蕭笛,再多就不會了。”粥盛上來,惜婳拿勺子攪了攪,夾了點菜戳進粥里抬頭。
“你外祖父以前得了把上好的紫玉笛子,等我問他要了送你。”白敘摸摸她的腦袋。
“這么好的東西,外祖父也很喜歡的吧?我還是不要了。”初來乍到的就拿這么珍貴的東西,有些不好。
“放著也是放著,拿來送你不是很好。”白敘笑道,隱約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你別覺得你是個外人,嗯?”
“你記得,你是白家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