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好的事是遇見你
- 長歌一行
- 安稚初
- 2101字
- 2017-07-19 22:15:42
上京城里冬日一片肅穆。
有人站在將軍府的門前議論紛紛,那赤紅的大門永遠的閉上了,上面貼著官府的封條。有個老太監站在門口嘴里正在嘀咕著什么,一側頭看見外面駐滿行人,滿是不悅尖著嗓子叫道:“都散了,看什么呢!”
有個膽子大的上前一步,討好的問道:“公公,這將軍府是怎么了?早上官府還給封了條子,下令不準入內。”
老太監冷哼一聲,道:“皇家的事哪里是你這么個平民百姓可以知道的!”
眾人哄笑。
小伙子漲紅了臉,向四周看了看,這太監是一個人來的。也不再有所顧及便一把提起老太監抵在木頭柱子上,怒聲喝道:“說不說!孟將軍怎么了?小公子去哪里了?”
“刁民!大膽刁民!還不趕快放灑家下來你這刁民!你信不信灑家回宮去皇上面前告你!”老太監腳不著地,氣也呼不上來,抹布一樣的臉上已是豬肝色。
小伙子被大家笑本來就夠惱怒的,偏偏著老太監還一口一個刁民,不由得連扇了他好幾個耳光,“你個死太監,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我說,我說……”
他松開手,老太監一屁股跌在地上咳了半天,小聲開口道:“大將軍他他謀反,串通南方的蠻人首領,占領了東城門,想要、要……謀朝篡位。”
小伙子有是幾耳光扇了過去,“還不說實話,你當俺傻??!孤竹一戰,大將軍領著五萬踏律軍勝了南方蠻人十五萬人,換來邊疆好幾年的安定。蠻人都恨死大將軍了,怎么會和他串通一氣!你個死太監就是在說謊!”
大家都不信,一齊涌上來打他。老太監趁亂從人堆里鉆出來,灰頭土臉的逃回宮里。他說的明明就是真的啊,這群刁民真是蠻不講理!走到紫禁城門外,遠遠的有個欣長的身影走了過來,他一下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奴才參加校尉,校尉可要為老奴做主?。 ?
“公公這是怎么了?”他問,目光確是沒在跪著的人身上停留半分。
“奴才在將軍府外面給一群大膽的刁民打了!他們下手極重,打得老奴眼睛都花了!校尉可要為老奴做主!”說著,就揚起頭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往楚陌面前湊。
他后退了幾步,冷冷道:“公公去那里干嘛?被打了也應該找京兆伊報關才是,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奴才……”
“公公若是傷的厲害還是早些看太醫的好,不然保不齊就是下一個趙四了?!闭f罷,揚長而去,留下老太監一把癱在地上。
男子的背影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步下生風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可他哪里是什么神明,他是無間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楚陌回到府上,沒敲門,他站在外面有一會。下人拿著掃帚出來準備掃雪,看見他便問道:“公子,您站在雪地里做什么?午飯已經做好了,您現在要用膳嗎?”
“不了?!彼卮?,沒注意到已落了一肩的雪。
書房里的燈亮了一夜,他守在燈前坐了一夜。十二天過去了,小公子還好嗎?他有沒有被荊棘劃傷,有沒有走出那片雪林,有沒有找到吃的。他覺得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了,總是不可遏制的去想小公子,小長歌。
今天上早朝的時候,皇上下令斬了孟遠將軍由他監刑,還夸他抓住了孟家小將軍孟長行。他一時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有好多大臣給他送禮也有送女人的,他都沒要。大臣們更加討好他,說他不近女色不貪圖錢財,是個好官。他只是苦澀的笑了笑,一顆心還停留在大殿之上,皇帝的聲如洪鐘不斷縈繞在他耳畔:“這次能夠平反叛亂多虧了楚校尉,若不是他一箭射下孟長行,想來孟遠也不會這么快就投降……”
孟長行?!
楚陌坐在書房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覺得上面沾滿了鮮血,眼淚慢慢滴下來。他本無心來到上京,只是一個人的出現讓他驟然覺得,來到上京最好的事就是來遇見那個人。
“公子?!遍T外有人扣門。
“進來。”
方旭走進來,一身寒冷,“啟稟公子,屬下查獲初七晚上有支商隊橫穿大山,途中撿了一名女子?!?
楚陌視線盯著他,聲音嘶啞道:“這和我讓你尋長歌有什么關系?”
“早些日子就曾聽說孟家小公子其實是女兒身,只不過當時上京里的風雪場所處處都有他的身影,這才把反聲壓下去。會不會……”
“這支商隊欲往何處?所來此地又為何事?”
“是江南蕭家,進京祈福。”方旭答道,又補充了一句,“宮里近來風頭最盛的云妃本姓也是蕭,且商隊進京的那日是初五,將軍府那日為小公子慶生辰,太后娘娘是帶著云妃赴宴的。蕭家是南邊的絲綢大商,小公子新做的衣裳是……”
楚陌抑制不了的激動,欣喜之情喜于外表,他迫切地望向方旭,顫聲地問:“你是說長歌本是女子,在山里被蕭家所救而并非生死未卜,如今正在去往南方的路上,是嗎?”
方旭不忍看見他這副模樣,把心一橫,也不管自己猜得準不準,點點頭肯定答道:“是的,公子?!?
眼底泛起了光,那是希望。
楚陌站起來,邊走邊說道:“不行,方旭!立馬通知我們所有勢力,務必把長歌截住送往南楚。她不能留在蕭家,會被認出來的。另外立馬京外的接應人馬可備齊了?我不能讓楚言晗那個庶子得了南楚的江山,若是那樣,我如何給她十里紅妝,娶她為后。記著,一切都要盡快去辦!”
方旭跟著說:“是,屬下立刻去辦。”說罷就拉開窗戶,一個輕功便上了屋頂。
天上一片漆黑,隱隱有幾顆涼著的星子?!胺叫瘢闫鋵嶅e了。斷袖不是不治之癥,只是沒遇命里注定的那個人,所以才是不治?!彼⒃陂T口,對著在黑暗里飛躍的身影,喃喃說道:“我已是痊愈。遇見你可真是最好的事,不論過程,只看結果……”
起風了,雪又下了。
長歌,北風知我意,吹夢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