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了！”費自亦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揮刀砍斷一個人的手腕。
地上布滿了尸體，原本劍鋒相向的兩個人，此刻擁抱在一起躺倒在地上……
他所帶的三千步兵精騎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僅剩下十幾名還在苦苦作戰。
“費自亦將軍！”一匹快馬跑來，騎馬的是古山，“守不了了！不如退守南城吧！”
費自亦揮刀又殺死兩名沖上來的步卒，“其他人那邊呢？他們知道了嗎？”
“有人去叫他們了，謝恩將軍已經批準了，此地不宜久留！”
“走！”費自亦調轉馬頭，“撤！”
那些士兵紛紛跟著他向峽谷的出口走。
——
“將軍，走吧！退守南城！”到處都有人在嘶吼，武器碰撞發出轟鳴聲。
天上地下都是血水，白思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握著他的長槍，鮮血染紅了他的披風……
他守住了，他殺光了所有敵人，可他的將士也全都死了……
他蹣跚著往后退，大口地喘息著。
“是白思將軍，快走吧，退守南城，這里守不住了。”一名步卒跑過來，顫抖著說。
白思停下腳步，怒目圓睜：“你說什么！現在要我撤退？我犧牲了三千多精銳，就是為了守住這里，現在要我撤退？”
士兵跪在那里不敢說話，白思忽地放生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天不助我！”
白思拿著兵器往前走，眼神宛如空洞。
——
“別打了，跟我撤！”亞修騎著白狼往后退，“都走！”
吳天吐出一口血，“去哪？”又揮刀砍死一名沖上來想要殺他的騎兵。
“走，走！”夏冥扯著他，“撤退！”
亞修走在最前面，還剩一半的白狼騎兵跟在他身后，向外跑……
吳天搖了搖頭，努力睜大眼睛看著前方，卻看不清……
“我有點困……”吳天趴在狼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胡話。
“沒事的，沒事的……”夏冥拍了拍他的背，“先殺出去，去了南城就可以休息了……”
吳天勉強坐起來，卻依舊含糊不清地說著話：“我把刀砍進他們身體里，看到他們臉上的痛苦表情，我覺得自己的手臂無比沉重……我不想殺人了，可我不殺他們，我自己就活不下去……”
“他們的血染紅了我的手……我不知道我殺了多少人……我只是不敢停下，只有不斷揮舞手中的武器……”吳天揚起頭，一滴淚悄悄滑落。
——
謝恩騎著他的黑馬在出口等待他們，看到人都聚集完畢，便開始向南狂奔。
眾人都跟在他身后，將軍們縱馬跑到他身邊。
“怎么樣？傷亡情況如何？”謝恩問。
“我軍傷亡七千人，僅存一千步卒！”費自亦猙獰地笑了笑，“我們輸了……”
謝恩不去看他，“你們呢？”
“傷亡六千，還有三千兵力……”古山喘了口氣，“他們的勁旅在速度上不輸給咱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我估計援軍來不了了……”謝恩轉身，“亞修，帶剩下的所有白狼團騎兵去拖延他們，爭取時間！”
亞修轉身向隊伍后面走，“明白。”
白狼團傷亡較小，僅傷亡四百多人，還有五百名完全可以戰斗的戰士。
亞修拔出佩劍，“跟我殺！”
“殺！”五百人怒吼，紛紛拔出佩劍，沖向那支還有七萬多人的大軍……
——
……
“跑了多遠了？”費自亦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要亮了……”
“快到了，還有不到一公里路。”古山眨了眨眼，“亞修他們……”
謝恩縱馬加速，“進了城再說！”
“費自亦將軍，那個內賊一定要抓出來！”古山咬牙，“可氣，否則這一戰必有勝算！”
費自亦點了點頭，“我自然知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
亞修揮刀把一名騎兵斬落，又立刻轉身去迎重上來的數十名騎兵……人數懸殊太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吳天，還有多少人存活？”亞修顧不上喘氣，立刻又把揮刀迎敵。
吳天被圍在了人群中央，數十名士兵圍著他，一齊舉刀向他砍去。
吳天才在狼背上縱身躍起，避開了第一進攻，“修修”在數十名砍刀下，鮮血流了出來，它哀嚎一聲，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吳天來不及悲傷，他飛起一腳踢在面前那人的胸口，把他從馬背上踢了出去，又將手中的短刀擲出，刀身從一名騎兵腦袋穿過，又是一人落地。
其他人紛紛再次圍上來砍殺，他手腕翻轉，一道飛爪甩出。
飛爪從馬腿上劃過，頃刻間挑斷了他們馬腿的腿筋，數十人從馬背上摔落。吳天見勢，從地上拾起一把刀，批頭砍去……
“還有不到三百人。”吳天解決完這邊的事，掃了一眼，扭頭走到亞修身邊。
亞修從狼背上滾落，“銳銳”也死在刀槍之下。
“你和夏冥帶他們走，去南城！我隨后就到。”亞修擲出手中刀，又從背后抽出一張弓，搭箭拉弦。
“你……”吳天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我帶他們走……南城見。”
弓箭飛出，一名士兵被射下馬身。
“沒有馬就騎他們的走！”亞修再次搭箭拉弦，飛快地射著手中的箭。
吳天牽過幾匹馬，帶著那些人往后撤。馬遠遠不夠，他只好跑在隊伍后面，夏冥在前面帶著他們撤離。
亞修射出最后一支箭，又從地上撿起一柄劍沖了上去，躍起，揮劍……
“真不愧是名將，不錯。”布挺走到他身前，“你可還記得我這只眼睛嗎？”
……
吳天不舍地轉身，卻看到布挺長刀劈落，亞修無力支架……刀身砍在他胸前……
他看到亞修倒了下去，那個曾經不屑一顧的對什么都滿不在乎的亞修就這樣倒下了。
他突然憤怒了，他嘶吼著向回跑，想去擁抱亞修，帶他離開這里……
“瘋子！”布挺手中一柄短刀飛出，直逼吳天眉心。
吳天就那么迎了上去，同時眼前的畫面開始潰散，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又一次看到了做夢時出現的場景，血色的巖漿……哀嚎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