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周清,馮宇又重新回到了病房內,林清歡就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連類似喝水的要求也一個都沒提起來。
還挺倔強……
馮宇坐在之前周清坐的沙發上,眼神卻絲毫沒有從林清歡身上離開過,她為什么還活著?為什么是周清帶她到醫院來的?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周清在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突然讓自己和她合作又是有什么其他的計劃?
房間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兩個人都沒有動靜,只有輸液管里的液體滴下的動靜。
林清歡現在是病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馮宇也懶得開口說話,之前是敵人現在卻是盟友,讓他莫名覺得不太對勁,但也不想去計較。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睛是一直盯著林清歡的輸液瓶的,等到快結束的時候。直接按下了按鈕。
護士和醫生急匆匆跑進來,這是有人特別關照過的,那人惹不起,不能怠慢。
換好了藥瓶,林清歡眨了下眼睛,轉頭目送著這兩個人離去。
馮宇換了個位置,直接坐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仍然是一言不發。
他一言不發,但林清歡卻率先開了口:“謝謝。”
突如其來的感謝再加上林清歡虛弱的語氣順著空氣滑進他的耳朵,讓他有些不自在,不去看林清歡的臉。
林清歡也不逼他,見他沒理自己之后,索性自己轉頭看著窗戶,卻發現什么都看不到。
窗簾拉的很緊實,確實是望不到外面的。
無奈之下,她再次開了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窗簾拉開,我看不見外面了。”
“麻煩!”馮宇斜了她一眼,雖然說著麻煩卻還是聽話的拉開了窗簾。
這里不在市內,所以外面沒什么高的建筑,從他那個視角看過去也看不到什么好看的東西,更何況林清歡那個視角。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就看到林清歡看著自己發呆,眼神變得有些渙散。
她想起來了?
馮宇皺著眉頭,一步一步緩慢的往林清歡的方向移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林清歡只是困了,已經閉上眼睛接著休息了。
不是省油的燈!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守在她的身邊,以防液體輸完出現倒流的情況。
……
等到林清歡再次睜開眼睛,手上的輸液針已經沒了,頭頂上的輸液瓶也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她慢慢坐起身,就看到馮宇窩在沙發上,睡得極其不安穩。
但馮宇醒了,在她看他的時候。
“醒了?”
這話不是林清歡說的,而是馮宇,他還是前一天的裝備,連睡覺的時候口罩和帽子都沒有摘下來。
“你好像……睡得并不安穩。”
“你睡沙發也不安穩。”馮宇沒好氣的反了她一句,然后起身離開。
還沒等林清歡叫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
什么嘛。
林清歡嘟著嘴想去追,但毫無辦法,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大混蛋!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
林清歡低聲咒罵著馮宇,拿起手邊的東西有一下沒一下的砸著床。
“罵我呢?”馮宇站在門口,手里提著兩個袋子。
“沒有……”林清歡立刻否認:“怎么可能!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馮宇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隨即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吃了。”
“不太好吧……”林清歡看著桌子上的東西陷入了猶豫,自己是該吃還是不該吃啊?
“我不會給你下毒的,至少現在不會。”馮宇盯著她,嘴里也是沒有饒過她。
“你!”林清歡吃了癟,再不說話,拿起桌子上的白粥就往自己嘴里倒。
一點形象都不要。
馮宇退后了兩步,離林清歡遠遠的,生怕讓別人覺得自己認識她。
等下!
馮宇意識到一個問題,把林清歡代入自己人這個東西,是不是太過于快了。
這才不到一天……
馮宇的手下意識摩挲著,似乎在思考下一步應該做些什么。
林清歡眼尖,捕捉到了馮宇的小動作,也沒說什么,只當他在考慮要怎么安排自己。
她本來也不是那么虛弱的人,雖然前一天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但經過一夜的休整,已經是很有力氣了,再加上馮宇帶來的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林清歡掀開自己的被子,穿上鞋就跑到了馮宇的面前。
馮宇被嚇得一個激靈,很快恢復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歡:“急什么?”
“這里太無聊了也……”
林清歡轉動著自己的手:“我想出去玩。想去曬太陽。”
“不急。”馮宇拿下她小動作不斷的手:“你先調理好,到時候我帶你出去,好好玩兒。”
“好吧。”林清歡只得點頭,訕訕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又轉移了話題:“我睡了多久啊?”
“不久,半個月吧。”馮宇算了算,從爆炸那天起到現在,確實只有半個月,不過是兩個半個月,他沒說實話。
“這么久的嗎?”林清歡驚訝道:“我總覺得沒有這么久啊。”
“所以你要乖乖的。”馮宇無奈道:“等你好的完全了,我就帶你去玩。”
所謂的帶她去玩,自然是帶她去看看老朋友,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只能暗處做點事情。
“也可以……”林清歡思考了下,思維又跳躍了:“你為什么一直戴著口罩和帽子啊?”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馮宇面色一沉,話里也帶了些生氣。
“好好好。”林清歡慫的縮了一下,然后又乖乖蓋上自己的被子:“我睡覺。”
馮宇就在旁邊,一直盯著她,就怕她說的是假話。
林清歡不困,她睡了這么久,又喝了粥,是不可能困的,讓她現在睡覺簡直是在為難她。
算了。
馮宇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睡覺,他只是不想再聽林清歡廢話下去。
這次醒過來的林清歡,仿佛變了一個人,之前的她,從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難道這就是,失憶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