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景浩率先爬了起來，搖醒了另一張床上還在睡著的宗亦川：“快起來了。”

“幾點啊才？”宗亦川睡眼惺忪，瞄了一眼外面，天都還沒亮。

“五點啊。”景浩說的理所應當。

“五點？”宗亦川沒動靜：“才五點你喊我起來干什么？”

本來景浩還沒覺得不對勁，被宗亦川這么一說，猛然想了起來：“才五點?！?

那自己為什么這么有勁？一點兒都不困？而且昨晚睡得也并不算早啊，怎么也得到十二點左右了。

“你被撞傻了吧？”宗亦川依舊閉著眼睛，覺得用詞不太對，又說了一句：“還是說撞得你腦子開竅了？”

雖然這種情況不多見，但并不是沒有先例，照景浩現在這腦子的活躍程度，怕是真的都有可能。

景浩深吸一口氣，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我再睡會兒。”

宗亦川沒回應，知道他可能接著睡了，就沒管后續的事情。

這一覺就睡到了十點多，還是君凌和沈素沁進來把他們給吵醒的。

本來以為他們兩個早就醒了，沒想到根本就沒有醒。

“你們來了啊?！本昂拼┐髡R：“怎么樣？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進展不算有?！鄙蛩厍邠u搖頭：“但也不能說是沒有，至少我們知道那家療養院一定有問題。”

“療養院？”景浩和宗亦川兩個人一臉的疑惑：“什么療養院？”

“趙靖交代的一個療養院?！本杞忉尩溃骸拔覀內チ艘惶?，而且，網上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這能確定那個小姑娘的身份嗎？和那家療養院有沒有什么關系？”

“沒有。”沈素沁搖搖頭。景浩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本來以為能確定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什么都沒有確定。

“今天打算去干什么？”君凌問道，他并不過多參與，有些事情只能直接問。

這么一說，景浩想起來了，之前去當年方思源出生的醫院的時候，正正好負責的醫生都不在那里了，今天他是要一個個去跑一趟的。

“我們先走了！”景浩一把拉過還沒反應過來的宗亦川：“今天要跑很多地方，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君凌和沈素沁呆在原地，不知道景浩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是要去做什么。

“這……”沈素沁指了指他們離去的方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也走吧。”君凌說道。

景浩和宗亦川都不在這里了，他們再在這里呆下去也沒有什么用，倒不如他們去找高鵬，說不定還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但沈素沁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明天是不是審趙靖？”

“是。”君凌肯定了這句話：“怎么了？”

“他和路宇的死沒關系對吧。”沈素沁抬頭看著君凌：“所以不會定他的罪，但是趙靖，會怎么做？”

“你是怕他？”

當庭翻供！

也不是沒有可能，就趙靖和高鵬這幾天的相處來看，這個人的思緒捉摸不定，說不定真的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就他對路宇的感情來看，他一定要進去有什么事情做的。

“但是就他阻礙調查，應該也會被判吧?！鄙蛩厍擢q豫道。

“可我們忽略了一個人。”君凌眼神一下子定住了：“趙明東！”

“趙明東！”

兩個人異口同聲喊出這個名字。

沈素沁接著說道：“從高鵬把趙靖帶回來開始，這個叫趙明東的就沒有出現過，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連看都不看，這么放心的嗎？”

“或許，他在等著什么。”君凌猜測道：“如果說，這個人篤定趙靖一定不會進去，那他會怎么做？”

“他怎么篤定？”沈素沁習慣性的思考著：“靠律師？靠陪審團？還是靠他的錢？”

“不管是哪一個，我們都得通知高鵬做好準備?！?

說著，君凌掏出手機給高鵬打了電話，得到的消息卻是趙明東一直待在家里，哪里都沒去，什么人也沒有見。

“怎么會？”沈素沁看著君凌掛斷電話：“就算猜到有人盯著，也不用做的這么萬全吧。”

高鵬說從他們回來開始，就已經派人盯著趙明東那邊了，確實沒有做出什么事情來。

君凌也不理解，趙明東居然還能沉得住氣不動彈，他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兒子還是說放心自己的兒子。

沈素沁搖搖頭，她猜不出來，趙明東這個反應明顯不像一個父親對于即將進入審判的兒子的反應，在他看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地球還在轉，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生活，沒有變化。

“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去一趟?！本枥蛩厍咄T外面跑：“去里面見見張一鳴?！?

“??？”沈素沁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乖乖的跟著跑。

接待室里面沒有什么東西，就是簡單的桌子和椅子，張一鳴就坐在他們對面，頭發也被剃成了寸頭，顯得瘦削一些，但并不影響他整個人的形象。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君凌直截了當：“那個教你的人到底是誰？那么多的福爾馬林，你到底是怎么弄到手的？”

“什么？”張一鳴一臉恍惚，沒有反應過來君凌到底說的是些什么東西，什么那個人教了他什么？那個人又是誰？

沈素沁大概明白了君凌的意思，按下了他的手，自己又解釋了一遍：“那個幫助你偷尸體并且幫助你分尸的人是誰，他教了你什么？那么大劑量的福爾馬林又是哪里來的？我們查過你的網購訂單和你的信用卡，并沒有發現這項支出?！?

本來以為解釋的夠明白了，但張一鳴還是搖了搖頭，一句有關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我不知道，你說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人？我不清楚。”

應該也問不出什么了。

沈素沁嘆了口氣，示意警衛把他帶走，但張一鳴卻突然頓住了腳步，朝著身后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他還在外面，我就能再次把小秋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