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官云卿的從容自然的表現(xiàn),卻使得楚嘉牧感到更加憤怒和深入骨髓的恥辱,上官云卿,似乎很適應她如今的季擎天外宮女人這個地位啊。
他的本尊莊東海才走了多長時間?不到一年!
這個女人便完全以季擎天的女人而自居了,在公眾面前都是這樣一副從容自然的表現(xiàn),不正說明了這一點嗎?
“上官云卿啊,你何其無恥!何其放蕩!當初你跟本尊莊東海何其恩愛,何其纏綿,如今卻徹底蛻化為一個追求權力和風光的蕩婦了嗎?”
少年楚嘉牧心里憤怒地咆哮著,雙目如火!
“算了,不再想這個了,再想多了我會發(fā)瘋的,畢竟,如今我楚嘉牧也不完全就是莊東海,我們,其實是有著兩個相同靈魂的兩個不同的人。
上官云卿這個女人,和我本人,其實沒有什么牽扯!”
楚嘉牧心里念叨著,強行把目光從上官云卿那張絕世風姿的臉上移開,又望向上官云卿一邊的皇后司徒柳柳。
然后,他就感知到了司徒柳柳的雙目深處多了一絲陰冷,嘲笑,和一副陰謀得逞,一場好戲即將開場的意味。
離這么遠卻能從一個人的眼眸中看出這么多的東西,這的確是太過逆天,令人難以置信,不過自從楚嘉牧溝通了一絲天魂和地魂后,他就擁有了這個超能!
他的感知不僅能感知出別人眼眸中的少許深藏的情緒,有時還能感知出別人體質(zhì)內(nèi)深藏的東西,這也是他一個少年能從西賀大陸歷經(jīng)艱險趕到這東盛大陸的原因。
沒有這項超能,他恐怕早死八百次了,每當別人對他暗藏殺意時,他提早就能感知出,從而及早行動規(guī)避風險。
當然,他的本尊莊東海具有的這項感知比他本人更加突出,他也早感知到了季擎天對他的殺意,但為了莊家一大家族的性命,他選擇了隱忍,最后無奈選擇了束手就擒。
因為只有這樣,季擎天才不會對他們莊家抄家滅族。
說到底,莊東海雖然是昔日大周第一強者,卻還沒有強大到能硬抗皇權。
說得遠了,再說楚嘉牧當時感知到了司徒柳柳眼中深藏的一絲情緒,很有些迷惑和驚訝,這個女人在醞釀什么陰謀?她在等著什么好戲開場?
他順著司徒柳柳的視線望向神壇上正在念誦國祭之詞的季擎天。
“……執(zhí)長戟而挎鐵弓,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而神化靈,不屈靈魂護我疆……”
季擎天這是在歌頌大周將士的愛國衛(wèi)國的不屈精神,似乎也沒有什么差錯啊?
而且講道理說,季擎天這個狗皇帝的儀表和風范也沒有什么問題啊?很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那這位皇后大人在嘲笑什么?在等待著一場什么好戲開場?
然后楚嘉牧就發(fā)現(xiàn)司徒柳柳的目光向廣場外的某一處飄移了一下。
楚嘉牧順著她的這一道目光望去,望到廣場外一處名叫醉湖春的酒樓上的窗子上多了一盆花,嗯,他的記憶精準深刻,他曾望過那兒,他確信那兒先前有三盆花,現(xiàn)在多了一盆。
可這又有什么呢?似乎很正常的啊?不應該存在什么蹊蹺,酒樓主人在那兒多放了一盆花,這不很平常的一件小事嗎?
楚嘉牧無所謂地轉(zhuǎn)回目光,正覺得自己咸吃蘿卜淡操心的時候,廣場外突然闖進來一位少女,很明顯醉了,身子晃悠了兩下站定了,鶴立雞群般地站在了大家都跪成了一片海洋的廣場上,頓時吸引了廣場上無數(shù)道目光,所有人看得都呆了。
她站在那里,身材舒展而高挑,肌膚雪白如玉,一雙大眼水靈靈的,鼻子挺翹,紅唇鮮艷,眸光流轉(zhuǎn)間蕩人心魄,一顰一笑中惹人沉醉,舉手投足都散發(fā)出無窮的魅惑!
一句話,她就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你就會感到她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正在噴發(fā)著濃郁無比的盛世芬芳,她就是不言不動,你都會感到她是一只天地獨寵的白天鵝!
楚嘉牧自信長得也不錯,可是仍然覺得在這位少女面前,自己真的像是不知從哪條陰溝里爬出的一只癩蛤蟆罷了。
他一陣愣怔,繼而心里不由地苦笑暗嘆:“咱這女兒長得真是太美了!”
“看這周圍所有男子的目光幾乎都被她奪走了,就是連女子的目光怔怔地纏繞在她的身上。唉,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這樣感嘆一下,他突然醒悟過來,驀地就覺得不妙了,這是國祭現(xiàn)場啊,只有皇上,總神官,皇后這樣的大人物才能站著,女兒青月不過是總神官之女,她怎么能站在這廣場上啊?
而且還是這樣喝得醉醺醺地站在這廣場上!
麻煩了!大事件了!
可是更大的麻煩還在后邊——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父莊東海怎么死的了,他不是死于敵國的暗殺,他是死于……”
就在這時,喊到一半的青月突然被一道彩虹似的霞光擊中,頹然倒下了,倒在了跪伏的一片人身上!
“上官青月,自從你父仙逝后,你整日醉酒,成何體統(tǒng)!你父已逝,萬難挽回,你以為為娘就不痛嗎?真是太脆弱了!”
儀態(tài)萬方的總神官上官云卿一邊清喝,一邊儀態(tài)萬方,威儀十足地腳踩一段彩綾在廣場眾人的頭頂上空凌空飛度,剎那已到女兒身邊,以一段彩綾卷住了暈過去的女兒青月,又剎那飛回到了總神廟的高高的最高那道臺階上,馬上叫人把青月給帶走了。
然后,她繼續(xù)儀態(tài)萬方,臉色從容地站在那里觀禮,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然而,雖然她自己全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廣場上跪伏的信眾卻是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直到站在廣場邊角監(jiān)督信眾儀式的神徒們紛紛以目瞪視,信眾們才逐漸又安靜下來。
神壇上念誦國祭詞的季擎天幾乎沒有被這場意外打斷過,繼續(xù)莊嚴而流暢地把他的祭詞念誦下去,當真是處變不驚。
這事好像就這么過去了,來如一陣風,去也如一陣風,但楚嘉牧心里卻很沉重,他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過去。
在國祭現(xiàn)場這樣擾亂,這件事說多嚴重就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