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錦深上了樓，推門進書房，“老頭，去吃飯。”

“不去。”

彥崇陽橫眉相對，“給我滾出去。”

“行，那你就餓著。”

彥錦深說完，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你給我回來！”彥老吹胡子瞪眼睛，拉開抽屜把黃皮信封扔桌上，“好好解釋解釋。”

男人無所謂聳肩，拖了椅子坐下。

桌面上，信封里的照片散開，皆是他與蘇陌淺的近照。

目光落及此，男人眉頭擰起，“誰拍的？”

彥崇陽無視他的臭臉，說道：“先別管誰拍的，和我說說這丫頭？”

“沒什么好說的。”彥錦深雙手隨意搭在腿上，向后一靠。

不就是脾氣古怪、愛耍聰明的丫頭片子，能怎么說？

彥崇陽隨手拿了張，“從顏值看，還是挺配的，以后的孩子應該不會差哪去，就不知道這臉是不是原裝的？”

“……”

彥錦深抬眼看過去，傾身從他手里抽走照片扔到桌上，“無不無聊？”

“怎么就無聊了？老子還不能給你選媳婦了？”

彥錦深沒理睬，過去將他扶起來，往門口走。

“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總得有女人，旁的不說，老顧家就等著看笑話，說我把偌大的家業交給取向不明的兒子手里。”彥老說著，突然扭頭看向他，“你可別真是啊？”

“不是。”彥錦深騰出手摁住眉心。

彥老瞥了他身下一眼，自顧自說：“我看也是，我的種怎么會喜歡男人呢？”

“……”

——

蘇陌淺回到家，渾身上下被雨淋透。

洗了澡，把頭發吹干，頭剛沾到枕頭，手機響起。

“喂？”

那端問：“是蘇小姐嗎？”

蘇陌淺起身，回答：“嗯，我是。”

“我是張妮的哥哥，張恒，關于我妹妹的事……”

“張恒，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吧。”

調查很久的事情，突然有了新的進展，是她始料未及的。

蘇陌淺和他約好地點，掛了電話，起床換衣準備。

見到張恒的時候，是在下午兩點半。

蘇陌淺要了杯熱飲，把圍脖取下來，從包里拿出筆和記錄本，禮貌問：“可以錄音嗎？”

從她出現，張恒就一直看著她，愣了好半天才點頭，“你隨意。”

蘇陌淺點開錄音軟件，翻開記錄本，“剛才在電話中你說在張妮離世前，經歷過奇怪的事？”

張恒看著她點頭，回想道：“那時我還在上學，一群人把我圍住，二話沒說把我揍了一頓，慌亂中手臂被扎了一針抽了不少血，事后我很害怕，以為是憤青報復社會，要讓我得什么病呢？”

蘇陌淺眉頭一皺，繼續問：“后來呢？”

“擔驚受怕很多天，發現沒出事，我就沒在意了。”張恒不好意思地撓了頭，從包里拿出一本淡藍色有些舊的本子，“前幾天我媽大掃除，找到了我妹的日記，我就想起那時你說的話，或許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你看過了？”蘇陌淺問。

張恒重重地點頭，哽咽道：“術后幾天，我妹在日記里提及有人找過她，她很害怕、無助，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如果當時我多注意點她的情緒，或許她、她就不會死。”

“我不會放過害她的人，蘇小姐，你、你會幫我嗎？”

蘇陌淺握緊手里的筆，把錄音暫停，輕聲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不管。”

張恒紅著眼道：“謝謝。”

“不用謝。”畢竟，也是在幫她自己。

蘇陌淺又問了關于那伙毆打他的人體貌特征，一一記錄后，把本子、筆連同張妮的日記裝進包里，與他告別。

之后，去了幼兒園，把小諾接到。

這一夜，蘇陌淺哄孩子睡著后，翻看了日記本。

把里面有關疑點摘抄到記錄本上，開始整理思緒。

連什么時候趴在桌上睡著，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渾身乏力，鼻子還有些塞。

做好早飯，敲門聲傳來。

門打開，宋北北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來，“昨晚加班到三點半，可把我累壞了。”

眼見她就要躺沙發補覺，蘇陌淺開了口：“先過來吃飯，吃完再睡也不遲。”

宋北北把包扔到一邊，走過來坐下，捧著碗喝了口粥，咽下后問：“感冒了？”

“昨天淋了雨，有點鼻塞。”蘇陌淺把煎蛋放到她碗里，“公司很忙？”

“昂，超級忙。”宋北北瞇眼點頭，“我哥太不像話了，跑出去幾年，害得我連覺都睡不好。”

蘇陌淺笑了笑，用保溫桶把粥裝好，“我等會送完小諾還有點事要辦，你去房里睡，別凍著。”

宋北北咬著煎蛋，含糊說：“嗯，有事就快去吧。”

蘇陌淺把孩子送去幼兒園，攔了出租車來到思行傳媒。

她進了附近的咖啡館，給王晟發了微信，約他出來。

在思行實習近一年，認識的人并不多，大多是知道名字卻對不上人。王晟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沒有踩著她上去，說明為人不錯。

知道這時找他幫忙有些唐突，但她目前還沒進文廣，能找的業內人只有他。

見到面，蘇陌淺開門見山提及要辦的事，并表示會有酬勞，沒有拐彎抹角。

“大家都是同事一場，沒必要這么客氣。”王晟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你把那些人的特征簡述一下，我會盡力去找。”

蘇陌淺把從張恒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再三表示感謝。

坐上回程的地鐵，蘇陌淺腦袋暈沉沉的，感冒好像加重了。

回到家，差不多快中午。

飯菜剛做好，宋北北推門出來。

聞到香味，她面帶笑容，“陌兒，誰娶你，那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漂亮、還能干，她是女人都想娶了。

蘇陌淺抿了熱水：“行了，快吃吧。”

宋北北見桌上就擺了一份碗筷，問道：“你不吃？”

蘇陌淺搖頭，“吃多了穿禮服不好看。”

宋北北這才想起，今晚是沈嬡的生日宴。

她翻了白眼，“你身材辣么好，吃再多都好看的。”

蘇陌淺沒說話，走進房內，她要以最完美的狀態出現在他面前。

剛換上禮服，正要拉上拉鏈，鈴聲響起。

瞧見來電顯示，蘇陌淺眉眼含笑接通電話，“第一次主動打電話。”

彥錦深眉峰微揚，輕笑道：“準備好了？”

蘇陌淺看了眼全身鏡，眸中劃過狡黠，“還沒，禮服拉鏈拉不上，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