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雅抬起頭，臉上的傷疤與她微微勾起的嘴唇拼湊出一個可笑的笑容，她的眼睛并沒有看向雷奧哈德，她不想看見那種看著污物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少女的視線之中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靠近著自己，只不過似乎不是那個金發的少爺。

不過也無所謂了，頂多就是挨一頓揍而已……

她的心中想到，只不過發生的事情與她所預料的完全不一樣，臉上完好的皮膚和傷疤之上給她帶來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觸感，那些尚且完好的皮膚上面感覺到的是一雙說得上是十分粗糙的雙手，比自己那在城外的農莊里面干活的父親的雙手還要粗糙一些。

少女拉回了視線，看見了正在她的面前細細的觀察著她的面容的少女，臉上有些小小的雀斑，灰白色的頭發，算不上十分出眾甚至顯得有些平庸的容顏，洛薇雅感受著臉部的觸感，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嗯……這個疤痕還算新呢。”米婭又摸了摸那條最為顯著的，就是那條從嘴角一直撕裂到了臉頰的夸張傷疤。

“嗯嗯。”

米婭露出了有些奇怪的微笑，轉而看向了洛薇雅的眼睛。

“喂……這位小姐。”

洛薇雅看著米婭的眼睛，令她意外的，這位少女的眼神十分清澈，似乎就壓根沒有在意她那顯得有些滲人的毀容面孔。

這讓終于適應了旁人眼神的洛薇雅有些不適應，而一邊的雷奧哈德則是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并且招呼著盧錫安過過去。

米婭則是旁若無人的繼續說道：

“這位小姐，我有一個提案，你能聽一會兒嗎？”

“呃……請，請說，這位……”洛薇雅并不知道米婭名字，但是米婭腰間的法杖并沒有隱藏的打算，所以她還是順理成章的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法師小姐。”

“你能來參與我的實驗嗎？”

————

“那個……雷奧哈德隊長。”

“你認識那位女士嗎？”

盧錫安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雷奧哈德對于洛薇雅有什么想法，但是看了看米婭握著洛薇雅的手，對著那位毀容的少女長篇大論的情形，他知道，多半雷奧哈德是不會生氣了。

“認識……”

“那么……”雷奧哈德伸出手指，指向盧錫安的眼睛，速度快到盧錫安壓根就沒有看清楚雷奧哈德動作，看著離自己的瞳孔僅僅只差了一兩毫米距離的手指，盧錫安的雙腿一時間有些發軟。

“你剛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在逃避些什么？”

眼神？

我的眼神？

他的腦海中回憶起了洛薇雅的眼神和表情，他猛然回頭望向洛薇雅，有些奇怪的是——少女笑了。

而這笑容讓他想起了自己剛剛的表情，盧錫安又捏緊了自己罩袍。

雷奧哈德留下這位巡守隊員，朝著米婭走去。

————

雷奧哈德和米婭走出了法師協會的大門，只不過那位巡守隊員并沒有跟著他，那位名叫洛薇雅的破顏少女大概是和他有著特殊的關系，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么故事，但是雷奧哈德并沒有去深究的想法，畢竟他不喜歡管閑事。

“所以你說了些什么？”

“嗯？”

“我說，你對那位女士說了些什么，米婭。”

“我說能讓她的疤痕消失呀！前提是她參與我的實驗。”

“哦？什么實驗。”

“我說了你能聽懂嗎？雷奧。”

“說來聽聽啊，我很好奇，能醫治那種傷疤的實驗一定很不得了吧。”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寒暄著。

“我說過我主攻的是元素法術和亡靈法術對吧。”

雷奧哈德一點躲開路過的行人，一邊回憶著過去的事情，最終他點了點頭。

“嗯，我記得。”

“但其實并不僅僅是如此。”

米婭得意的翹起了一根手指頭，之后繼續說道。

“我主要的學術有元素、死靈、生命。”

雷奧哈德雖然并不懂法師們的咒語怎么念，并且看見那些相關的法術理論就會顯得異常頭大，但是他還是知道法師們的派系。

“元素、死靈、生命……我記得總共就四大學派吧。”

“嗯，最后一個是附魔學派，我也有所了解，不過并不是我最為在意的東西，那個比起一門法師們追求的知識，更像是一門技術。”

“那么我偉大的未婚妻的研究是什么呢？”

米婭微微的紅了紅臉，看來她對于這個稱呼還是感覺到相當的新鮮。在這之后她朝著雷奧哈德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吧耳朵貼近自己。雷奧哈德自覺的把腦袋移動到了米婭的嘴唇邊上，最后，在米婭釋放的一個小范圍的完全隔音法術的加持之下，雷奧哈德聽見了米婭的研究。

“我想知道——魔網與生命的聯系。”

隨著隔音法術的解除，雷奧哈德雖然不知道米婭所說的八個字的具體意義，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到法師小姐的目的十分遠大，而在離開學院之后她卻一直在那小小的實驗室中工作，用這著一張破爛的桌子，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大法師。”

“嘿嘿~~”米婭似乎頗為喜歡大法師這個稱呼，學院的校長的榮譽頭銜就叫大法師。

“只不過那和那位小姐的臉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雷奧，如你所知道的，法師和騎士都能鏈接魔網，但是事實上，我們并沒有搞清楚為什么我們能鏈接魔網不是嗎？”

“難道不是因為那些水晶嗎？約頓海姆，尼福爾海姆，和阿斯加德水晶之類的。”

“水晶們只是誘因，說道底魔網到底是什么呢？”

雷奧哈德撓了撓頭——“魔網不就是魔網嗎？”他心中想到，只不過他當然不會就這么說出去，這顯然是不對的，所以他直接說道：

“我可知道。”

“對！不僅僅，雷奧你不知道，事實上學院教授們都不知道魔網是什么。”

“但是它不就存在嗎？法師和騎士們都能感覺到的東西，他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我們為什么會鏈接魔網，為什么越強的騎士和法師與魔網的鏈接越深，為什么影界的會有著幕障的隔離，這些東西難道都不是顯得神秘而充滿著史詩感嗎？”

雷奧哈德聽著頭大，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存在著，就和水理所當然的會被人喝一樣，騎士和法師們也理所當然會使用魔力，雖然他有時候也會想想為什么，但是更多的時候是不會去想的。

“你可真是個盡職的法師。”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