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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十萬黃金(五)

  • 開封有個女神探
  • 貓古飛魚
  • 3221字
  • 2019-07-05 21:46:23

天黑,風緊。

一輛馬車靜靜的行在人跡罕至的街道上。

車廂內的壁角上掛著一盞琉璃燈盞,一人手持書卷正在長讀。

風在耳邊回響著,車廂內有些冷,但這人仍舊低著頭,動也不動的坐著,顯然外面的環境并未打擾他。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車廂里的人聽見馬一聲長鳴,抬頭問道:“出了什么事?”

車外的人輕輕打開車門,冷風立刻灌了進來,吹得車內之人的衣衫烈烈作響。

“公子,他來了。”

車內之人放下書卷,車外之人又將掛在另一邊的燈盞擰亮,車廂內頓時亮堂起來。

他剛退出去,一個身穿灰袍的人就鉆了進來。

“柴公子別來無恙。”灰袍人笑著拱了拱手。

柴玉做了個請的手勢,車上的小桌上已多了一杯熱茶。

灰袍人端起杯子大口喝了起來,而后豎起大拇指道:“都說柴大公子品味出眾,沒曾想對茶倒是沒什么講究。”

柴玉:“。。。。。”

他與這人相交多年,不曾想,經年不見,這人的嘴還是這樣毒。

柴玉道:“好茶自然用來招待能懂得他的人,像閣下這般只會牛飲之人,我看也不必白費力氣了。”

灰袍人哈哈笑道:“柴公子果然是柴公子,真是一點不甘落于下風啊。”

只聽他接著道:“不知公子深夜找我來,所謂何事?”

柴玉靜靜的盯著他,開口道:“上官無垢死了,你可知道?”

灰袍人面上一驚,顯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什么時候?”

柴玉一字字道:“今日正午。”

他看了灰袍人一眼,“你故意做了那樣的事,莫非沒有考慮到后果嗎?”

灰袍人沉聲道:“你認為是我將那東西交給了他?”

柴玉沒有回答,接著道:“上官家在武林的實力,想必你是聽說過的。這幾年,朝廷為了平衡各個江湖幫派的勢力,靠的就是上官家。如果他們知道是你害死了上官家唯一的獨子,你覺得后果會如何?”

灰袍人思索片刻,抬頭道:“我承認手里確實有那東西。但我絕沒有將其拿給上官無垢。”

柴玉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捕神’閻無常可不是白叫的。”

灰袍人傲然道:“閻某雖有時會不擇手段,但破壞朝廷計劃這種事是不會做的。你愛信不信!”

柴玉審視了他良久,忽然笑道:“看來你這只老狐貍還真是試不出來。”

灰袍人笑看了柴玉一眼,道:“說起狐貍,在下可愧不敢當。不過,這件事確實蹊蹺。”

柴玉皺眉沉吟著,問道:“這東西你給誰看過?”

灰袍人一字字道:“白玉堂。”

。。。。。。

梁志成回到房間已經很晚了,他剛進門,突見一個黑影站了起來。

他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剛要喊救命,那人卻擰亮了燈燭。

他定睛一瞧,“白兄弟?你、你怎么在這里?”

白玉堂眨眨眼道:“梁兄深夜不在房間,不知去了何處?”

梁志成笑道:“梁某有兩個同鄉住在此處,今日會他們去了。”

他又道:“看來白兄今夜睡不著,小弟正珍藏了好酒,不如喝一杯?”

白玉堂并沒有拒絕這個提議,畢竟還有什么比喝酒更好聊天的契機呢?

“上官無垢死了,梁兄聽說了嗎?”白玉堂一壁喝酒,一壁漫不經心道。

梁志成面露驚訝之色,“什么?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又道:“聽說,他是為了那張圖死的。”說著看了梁志成一眼,意味深長道:“那張圖也不見了,現場只留下一塊殘片。”他從袖子里摸出那張碎塊放在燈下。

梁志成臉色從灰白漸漸變成了死灰色,他顯然害怕極了,如果兇手專找手里有地圖的人下手,那下一個會不會是他自己?

白玉堂見他面如土色,故意道:“梁兄這是怎么了?”

梁志成突然死死的握住了白玉堂的手,說道:“上官無垢為了那張圖死了,你說兇手會不會將手里有圖的人都殺個干凈。”

白玉堂看他一眼,“怎么會呢?說不準上官無垢向什么人透露了自己有圖的事,所以他才被殺的。”

會嗎?梁志成手抖的更厲害了。

看梁志成這般情形,白玉堂起身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梁兄不要太過擔心,或許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樣。”

說罷,他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一扇門在風中‘咯吱咯吱’直響,聽著活像催命符的聲音。

洪家的招親大會舉行在即,整個府里已經忙了個底朝天。

九妹坐在門邊看著下人進進出出,似乎覺得頗有意思。

這時,一個跛腳的黃衣老仆闖入了她的視線。

他全身只靠著一條好腿支撐著,走起路來一高一低,著實艱難。再細瞧瞧,九妹發現他手上有顆醒目的紅痣,那紅痣豆粒大小,如果不是雙手拿著東西,根本發現不了。

“你在瞧什么?”白玉堂見她臉上笑意陣陣,在她身旁坐下。

九妹沒有回頭,仍舊認真的盯著那個老仆,問道:“你說這世上有沒有兩顆同樣的痣,而且還是長在同樣部位的痣。”

白玉堂給她問得莫名其妙,摩挲著下巴道:“人雖說都有相似,但痣不太可能長在同一部位吧。”想了想又道:“這恐怕連雙生子都做不到吧。”

九妹贊許的點了點頭,笑道:“你總算聰明了一回。”

白玉堂愣了愣,他什么時候不聰明了?

九妹不等他說話,問道:“你昨夜去找梁志成了?”

白玉堂搓了搓手手指,“只是去喝酒罷了。”

九妹笑道:“你近來似乎特別愛喝酒,這我以前倒是不知道。”

白玉堂將手搭在她肩上,眨眨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以前沒認真了解過小爺,現在后悔了。。。”

他剛說到‘了’字,就覺得手指一麻,再瞧去,九妹不知何時手里已多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針。

白玉堂愕然瞪大眼,說道:“你這是什么東西?你平時出門還帶著針線?”

九妹將針舉起放下太陽下看著,說道:“這不是我的。是我昨夜在地上撿到的。”

白玉堂搶過那枚針認真看了看,嘆道:“我還以為是什么,興許是洪家的丫鬟仆婦不小心丟下的。”

九妹豎起大拇指道:“果然不愧為白少俠,真是慧眼如珠啊。丫鬟仆婦竟然會將針線丟在后院?莫非她們半夜在后院縫衣服?”

白玉堂:“。。。”

他將針還給九妹:“那你說,這是什么?暗器?”

“不錯。”

九妹沒等他接話,繼續道:“江湖上人人迷信金縷閣隱逸君的兵器譜,可開封府卻有一套自己的兵器譜。”

白玉堂回頭看她,“你認識這東西?”

九妹點頭,沉聲道:“這是塞外怪盜林一燕的‘鬼影針’。”

白玉堂行走江湖多年,卻從未聽過有這么一號人物。

只聽九妹又說道:“說是‘鬼影’并不是因為它有多么神秘,而是它跟普通針看起來沒什么不同,但當人發現自己中了此針時,他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林一燕是何時發出的,更沒有人見過林一燕的真面目。”

白玉堂突然睜大眼,說道:“你撿到了針,莫非昨晚又有人被殺了?”

九妹點頭:“我發現了后院草叢中的血跡,但卻并未發現尸體。”

白玉堂道:“你想,殺上官無垢的人會不會也是同一個人?”

九妹否認道:“不是。我看過上官無垢的尸體,殺他的是柄極細的薄劍,并不是針。不過。。。“說道此處,她眉心皺了皺,突然想到,如果兇手是故意欲蓋彌彰呢?

開封府,停尸房。

仵作劉大河慢慢走進工作間,他穿好了用來解剖尸首的圍兜,剛將茶葉泡進水里,一個不速之客就進來了。

看見來人,劉大河皺眉,“你怎么又來了?”

這個人是停尸房的常客,但并不是受歡迎的客人,因為每次她都會將停尸房弄得一團糟,還害他不能靜心工作。而他這個人天生潔癖,在臟亂的地方是絕對無法工作的。

來人笑嘻嘻道:“大河哥,我一個月總共沒來一次,哪里是‘又’呢?”

劉大河不理他,專心揭開自己的器具,拿起一塊白布邊擦邊道:“說吧,這次又要做什么?別說我沒告訴你,這停尸房陰氣重,可不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

來人上前笑嘻嘻的幫著劉大河擦拭器具,說道:“所以,你告訴我,我不就走了嘛。”

劉大河嘆氣,顯然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干什么?”

來人道:“聽說鴻賓樓昨日送來了一具尸首?”

劉大河沒有抬頭:“尸首怎么了?”

來人道:“大河哥手藝精湛,想必已經查出他真正的死因了吧?”

劉大河瞟她一眼,冷冷道:“手藝精湛,你以為我是殺豬呢?還是裝裱了?”

他沒等她說下去,轉身去取身后架子上的冊子,翻開道:“上官無垢,年紀約二十三四歲,喉部有一寸左右的傷口,被人一劍刺穿而亡。但真正的死因是這個。。。”他又回身在架子上的取下了一個小盒子。

九妹打開盒子一瞧,里面赫然躺著一根牛毛粗細的銀針。

劉大河看她一眼又道:“此針插入心口一寸,但足以一擊斃命。”

九妹道:“大河哥以前可見過此種兇器?”

劉大河邊將擦好的器具擺好,邊說:“五年前行走江湖之時見過一次。。。”

他沒有說下去,忽然抬頭道:“阿九,如果你想管這閑事,我勸你還是不要。他不是你能對付的了得,再說這種事有展昭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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