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我一直都在的

好一會兒，兩人追累了才重新癱坐在小島上。

夏杉半瞇著眼打量起他，“說說你是誰？”

“呵，這個問題我自己都不知如何回答。”

“必須回答。”

“我是你小時候吃的那條魚。”

“你就吹吧，還不是因為你現在在我識海內能讀到我的想法和過去。為什么我就不能看到你的過去？”

“大約我的神魂還未完全歸位吧。你要試試么，可能只有部分的片段吧。”

夏杉試著往他開放的識海內探去。

好多的片段，也不知他從何而來？

第一個片段發生在一個夏杉從未見過的神奇之地，驚天動地的靈力戰役對決，將仙山宮殿轟炸得面目全非。他還是少年意氣的樣子，冷靜看著無數的轟擊越來越猛烈，但隨著五股強大的自爆之力，爆發出來，又不知為何，他忽然滿眼的淚水，那還稚嫩的雙手抬起，嗡，一股強大的靈力覆蓋出去，忽然將偌大的戰場，直接封凍起來，時光好像停滯，戰斗也暫時停止。靈罩將存活著的人保護著離開戰役中心。

夏杉就看到他的身軀墜入了虛空之中。

片段結束。

接著就是他的神魂游走在延續的黑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零碎的神魂匯集起來，變成了那只魚。

年幼的夏杉落河，差一點淹死。卻誤打誤撞吞下那只魚。

接著那只魚不斷用自己的神魂之力滋養夏杉的身軀，抵抗著寒氣。

后來，每次那只魚疲憊了，自動休眠三個月，夏杉的寒氣就無法遏制地自發出來。

“原來，我未曾痛苦的時候，是你在為我承受痛苦。”夏杉熱淚盈眶。

接著又是自己在青龍山五色石陣內的片段。

那時候的夏杉自以為是，以為犧牲自己汲取五色石的靈力就能為陸游等人取得生機。哪知，現在看到他的片段才明白，自己的沖動都是他在承擔后果。他，被那五色石靈力轟得一圈圈的魚鱗都脫離了血肉。

卻依然在識海最底部默默地舔著傷口，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直到夏杉再一次兇險來臨，尋找火鳳石，三昧真火焚燒，夏杉的身軀原本要被真火燒得尸骨無存，是他，忽然驚醒。將自己剛剛才長好的所有魚鱗，活生生地抽剝，護在夏杉的身前，又將她的身軀送到火鳳的身邊。靈力耗盡后化為白色的蛋殼，用堅強守護著她。

天源猛侵，夏杉的身軀與神魂都毫無知覺。無數的天源全打在他的神魂之軀，他無數次要昏倒的時候，卻依然僵持著堅持。“我可以的，你可以的，我們可以的。”他不斷地對著夏杉昏迷的神識呢喃著。

小魚將泡泡吐，泡泡一個個逐漸圍繞夏杉的道心樹形成那個靈力屏障后，他終于無力地化為淡淡的虛體。

他自嘲一笑，神魂之力果然難筑實體，萬年修成的魚身，本想吸納地源后鯉魚躍龍門，至少先成龍體承載神魂，屆時再尋真軀。但，冥冥之中，我們的各種經歷，都有自己的定數吧。我盡力了，雖然功虧一簣。

夏杉仿佛虔誠的讀者，將他的記憶碎片慢慢閱讀，又一一銘記。

再次回過頭來看著他，夏杉早已滿臉淚水。

“有沒有人說過，你哭起來很丑？！”他故作玩笑地擦拭著她的臉頰。

“嗚嗚嗚~”夏杉斷斷續續地哽咽，“我不知道你是誰，嗚嗚嗚，你的名字，也也不知道，嗚嗚嗚，我也不知道你的過去，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現在才知道~嗚嗚嗚，你這個大傻瓜。”

他忽然抱住哭得一塌糊涂的夏杉，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杉杉，我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