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市南部，寰宇集團附近。

李未鳴摘下了眼鏡閉目養神，牧宇的車技實在是太爛了，這讓他在車里根本看不了書。

李白和孫尚香仍然保持著靈體化的姿態，理由是給韓信讓位子，畢竟來的路上韓信一直沒能和自己的主人坐在一起。

韓信則一直擔憂地看著藍乖雅，這位常勝將軍很少露出這樣關心人的溫柔表情，但藍乖雅只是搖著頭，微笑著說她沒事，接著就低下腦袋陷入了沉思。

“主人……”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摸摸藍乖雅的頭，剛伸出手，又遲疑著收了回來，然后又想伸出去。

如此反復。

“嘖，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磨嘰？”

孫尚香一只手枕著下巴在車廂后排實體化，不偏不倚地坐在了藍乖雅和韓信的中間，還翹著那雙白皙的秀腿。

她靈體化期間一直觀察著韓信的一舉一動，發現他跟自己當初遇到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她還記得那個耍槍的小哥出手干脆，行為果斷，遇到像她這樣嬌小可愛的美女（孫尚香自己這么想的）都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簡直不能太男人。

可現在的韓信就跟個三歲小孩兒似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說韓大將軍，你想干什么直接干不就行了，怎么扭扭捏捏地跟個女的似的。”孫尚香說。

“噗——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這句話不是在罵女人么？那就是把你自己給罵了？”

牧宇反過來插話，同時還不忘秀一下自己的車技，他沒系安全帶，這樣就能在車里活動得更加自如。

前方的綠燈還剩3秒，然而牧大少爺可不是那種會乖乖停下來等待的人。

“坐穩了！”

離合器被他踩到了最底下，右手也在快速地變換檔位，調到五檔之后牧宇猛地踩下油門兒，以五檔的速度沖了出去。

前方還在指揮的交警估計也是沒有見過這樣令人窒息的操作，連忙指揮想要過馬路的行人避讓。

嘴里的口哨都快被他吹散了，可牧宇就好像沒聽見一樣，依舊我行我素。

“這才是我的AE86！哈哈！”牧宇笑得酣暢淋漓。

孫尚香知道，牧宇一碰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會變成這副樣子，比如之前在家里玩游戲的時候，牧宇拿個三殺就會跟磕了藥似的自嗨，全無當過兵的形象，于是她也就見怪不怪了。

“哼——本小姐才不是女人呢，女人多麻煩，打個仗只知道在家繡花，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出征的丈夫，無能。”

孫尚香的眼睛看向別處，思緒也飄飛到很久以前。

“難不成你是人妖？”牧宇問。

孫尚香沒有回應，這讓李未鳴都覺得有些稀奇了，畢竟這倆人一直處于不斗嘴不舒服的狀態。

“哎，女人……”

孫尚香嘆了口氣，腦子里浮現出一些記憶猶新的畫面——死去的兄長，被截下的孩子，赤壁上連綿的火光。

牧宇不知道，孫尚香討厭的其實不是女人，而是她自己——那個只能眼睜睜看著兄長被妖人害死、孩子被趙云帶走的、無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