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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意見面

城南尚大高端小區的別墅。

一位衣著華麗,打扮入時的女人匆匆地走進一棟別墅。女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精致的臉龐上抹著淡淡的妝容,一頭栗子色的卷發散落于兩肩,看上去高雅而又端莊。

“爸,您這么著急把我叫過來有什么要事?”女人推門看著客廳的中央坐著的一位正在喝茶的老人問道。

“你先坐下,喝口茶。”老人放下茶杯慢慢地說道。

女人尊從,坐下,端起茶杯一口飲盡。

“思冉,你這一兩天安排一下小晨和韓家那孩子見面的事情。”應朝暉道。

“這事不是您叫我先緩緩嗎?”思冉疑惑地看著應朝暉。

“不能再緩了,這小子我真怕他會鬧出什么事來。”

“怎么了?”

“安雅回來了!”

思冉頓了一下,沒再問什么。“好吧,我明天來安排一下!”

“你兒子的性格你應該了解吧!”

“我知道該怎么做。爸,您放心吧!”

思冉是應燁晨的母親,知子莫若母,她自然知道兒子的性格,也知道兒子心目中一直愛著一個叫安雅的女孩。她曾見過那個女孩,給她的第一印像不錯,乖巧懂事,溫文爾雅。在她的心里她倒是可以接受這么一個兒媳,只是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什么極力反對,她現在也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老爺子做事一向有他的主張,她現在也只能照著老爺子的吩咐去做。不過,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她還是想和兒子談談。

“有需要我出面的,跟我說一聲。但我可能得躲在幕后,小晨對我有抵觸情緒。”應朝暉道。

“知道了,爸,那我先去跟韓太太聊一下。”

“去吧!”

應朝暉微瞇著眼睛躺在太師椅上,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韓家大女兒韓婧蕊的模樣。他曾經在商業酒會上見過她,和她交流過幾回,覺得這女孩氣質修養都不錯,重要的是她對當前的市場經濟有一套異于常人的見解。她對市場的敏銳嗅覺讓他覺得這個女孩將來一定可以在事業上對自己的孫兒有幫助。所以他內心早就欽定了這位孫媳婦的人選。至于安雅,他限入了沉思。安雅回來了,是佟鑫告訴他的。他知道應燁晨對安雅的愛是刻到骨子里去了,但是他必須“棒打鴛鴦”,因為安雅的身世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里面說起來有些繁雜。

應朝暉是個華僑。他是五歲時隨父移居到美國的。父親開了一家小餐館,每天都非常的忙碌,鮮有時間陪伴他。從小到大他一直讀的是寄宿學校。后來大學畢業,父親的餐館也稍有起色,他自然而然地就承接了父業。

應朝暉是一個非常有商業頭腦的人,他接手父親的餐館沒多久,餐館的營業額就翻了幾番。隨后幾年他開啟了連鎖商業模式,賺錢效應日漸顯現。就在他事業蒸蒸日上之時,一個女孩走進了他的視線,確切地說是駐進了他的心里。女孩是個留學生,為了賺取生活費,利用閑暇時間在他餐館打工。如果說他的婚姻是那種為了結婚而結婚,那么對于這個女孩他是真心愛著的。但是他給予不了她婚姻。雖然他和妻子沒什么感情基礎,但是妻子已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在一個破碎的家庭中成長。女孩對他也沒有太多的要求,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做著他的情人。

愛是快樂的,可沒名沒分就會遭人非議。女孩承受的壓力太大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漸漸意識到這不是健康的愛情,所以她毅然選擇了回國。回國后,在很短的時間內她結婚了。他當時很受打擊,覺得所謂的愛情也就是一場以新鮮為誘餌的游戲,保鮮期一過,游戲也就結束了。他甚至有些慶幸當初沒有為了她而離婚。此后,他對女人也沒了興趣,開始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業上。

多年以后,他來中國作市場調查。偶然間他想到了她,派人查探她的下落,得知他們一家在一年前死在了一場車禍中。他心里酸澀至極,雖然已沒有什么牽扯,但必竟愛過一場。查探的人還告訴了他一個小細節,說那天他們一家是去接他們剛生產完的女兒及外孫女出院,返回的途中他們的女兒發現襁褓中的嬰兒抱錯了,想折回去醫院時就發生了車禍。

他覺得他該為她做些什么。他專程到那家醫院調取了她女兒的生產資料。當看到她女兒的出生年月時,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他記得她離開他時是一月份,正值中國的農歷新年,她是在離開他之后才結的婚,常理來說她的女兒不可能會在當年的七月份出生,他的直覺告訴他,她的女兒可能也是他的女兒。籍于此,他有必要查清楚當時抱錯的那個嬰兒的去向。可是醫院卻極力否認有這件事,而當時的條件也沒有監控。

雖然醫院否認,但還是很配合地把同一天生產的產婦名單給了他。其實也很好查,當天生女兒的只有兩位,一位是她的女兒,另一位是一名叫顧彤的女人。而后來的調查中她發現顧彤就是安雅的母親,而這個安雅有可能就是他的外孫女。

可能是太累的原因,應朝暉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管家從房間里拿了一條毛毯輕輕地搭在他身上。

應燁晨回來的時候,因為動靜太大,把應朝暉給吵醒了。應燁晨一身的煙酒氣息不禁讓應朝暉的眉頭皺了起來。

“去見她了?”應朝暉問道。

應燁晨苦澀地笑了笑,似一頭戰敗的雄獅,沒精打采地癱坐在沙發上。“爺爺,這場戰役您完勝了!”

應朝暉起身坐到他身邊,握過他的手,搓揉著:“小晨,你恨我嗎?”

“恨!”應燁晨篤定地說著,轉而又自嘲地笑了笑,“原本以為我們之間的愛是堅不可摧的,所以我非常自信的以為我們是可以堅持到底的。哼,到頭來都是我一廂情愿!。”

應朝暉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沒有用語言去安慰。

“可我真的很愛她,我放不下呀!”應燁晨痛苦地閉著眼睛。如果撞南墻可以減輕心里的痛苦的話,他此刻真想撞他個頭破血流。

看著應燁晨痛苦的樣子,應朝暉的心里閃過瞬間的憐憫,但轉念又覺得在挫折中成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應燁晨帶著淚水進入了睡眠狀態。應朝暉示意管家找人把他扶進他的房間。

第二天,應燁晨是被敲門的聲音吵醒的,他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打開房門,門口站著的人讓他有些意外。

“媽,您什么時候來的?”

“昨晚!我聽你爺爺說你昨晚喝了好多酒?”思冉撫了撫兒子睡亂的頭發,滿是心疼。

應燁晨沒有言語,只身走進房間的洗漱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傾刻,洗漱間里傳來聲音:“媽,您先下去吧,有話等我下樓再說!”

思冉識趣地關上門房門,到樓下餐廳等著。

沒一會兒,應燁晨穿著一身乳白色的休閑運動服下來了。應燁晨的帥不完全體現在他的五官上,他的那種從內而外所顯露出來的霸氣與自信才是他最大的魅力所在。此時他剛洗過澡,一身的清爽。

思冉看著帥氣的兒子,目光怔怔的在他身上游離。太像他父親年輕的時候了!思冉在心里感嘆道。

應燁晨見母親怔怔地看著自己,疑惑地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沒發現什么不對勁呀。他朝母親的目光揮了揮手,思冉下意識地收回目光,示意兒子吃早餐。

“小晨,你對韓氏集團的韓婧蕊印象如何?”思冉問。

“很漂亮,也很能干!”應燁晨喝著牛奶,中肯地回答著。

“那能和那個安雅作比較嗎?”思冉試探地問道。

應燁晨放下牛奶,拿了塊面包放到嘴里,慢慢地嚼著。“媽,您想說什么?”

“你先回答我。”思冉執著地看著他。

“媽,您確定一大早的要和我談論這么深沉的話題嗎?”應燁晨深邃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瞟向母親。

見兒子變臉,思冉也不好再執著,她清了清嗓音道:“我想讓你跟韓婧蕊見個面,你有什么想法?”

應燁晨收回目光,仰頭把杯里的牛奶喝完。“相親!是爺爺的見意吧!”

“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強求。”思冉能理解兒子心里的痛,愛所不予的折磨她也切身地體會過。她希望兒子感情生活幸福,所以她不會強求他。

應燁晨吃完早餐,抹了抹嘴。他當然意識到了母親的這份“小心翼翼”,他也懂得母親除了要求他必須接手應氏集團之外其他事情也不會勉強他。只是有些事情他也很無奈,比如和安雅的感情。

“媽,您很愛爸爸對不對?”應燁晨認真地看著母親。

思冉愣了一下,沒有回答,抬著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您因為很愛爸爸,所以這么多年您心甘情愿地為他東奔西跑打理著家族的生意。而爸爸對您卻并不是一心一意,爸爸心里一直藏著一個叫梁若秋的女人。”

思冉的臉色黯淡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間聽到您和爺爺的對話才知道的。媽,您知道嗎,我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同情您,因為我覺得一個男人有了家庭卻還想著別的女人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為。所以我恨爸爸。我曾經暗暗的在心里告誡自己,將來一定不要做爸爸這樣的男人。直到現在,我總算是有點理解爸爸了。媽,我想問您一句,這么多年的感情放在一個并不愛自己的人身上值得嗎?”

“我沒有遺憾過!”思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爸爸至少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婚姻。梁若秋只不過是他人生中的插曲,而我才是主角。”

看著母親的堅定與自信,應燁晨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他忽然發現,人若分三六九等,女人對感情的認知也是如此。他輕輕地嘆了句:“媽,我若不能和安雅在一起,將來我的妻子得把你當成榜樣才行!”

“你說什么?”思冉正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并沒有聽到兒子的話。

“沒什么。我同意你們的見意!”應燁晨不緊不慢地說道。

思冉意外看著兒子,她懷疑自己的聽覺,可兒子淡定的回答讓她感覺很真切。

“我不僅答應您見韓婧蕊,而且我也答應你們正式回歸應氏集團!”應燁晨認真地說道。

事情轉變得太突然了,思冉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定了定神,非常嚴肅的表情看著兒子:“你確定你現在所說的是經過大腦考慮過的話?你和安雅真的結束了?”

“媽,我確定我現在跟您說的不是胡話。我和她已經結束了!”應燁晨給了母親一個堅定的回答。經過昨晚的灼心,他打算徹徹底底地忘了那個女孩。

應朝暉適時地從外面走了進來,長滿皺紋的臉上灑滿了燦爛。顯然他已經聽到他們母子的對話。

應燁晨看著爺爺,心里的恨生生的就表現不出來。“爺爺,雖然我不知道您用什么方法贏了這場戰役,但這個結果我認。以后我都會聽您的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我請求您,請不要再去打擾她!”

應朝暉若有所思地看著應燁晨,揣摸著他這句話的深意。不得其解!“你既然和她沒有什么瓜葛了,我當然沒有必要再去找她。”

“這樣最好!”應燁晨說完,朝門口走去。他今天放了自己一天假,邀了幾個朋友去打高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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