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間的歌聲太過引起人的注意，破軍公會的傭兵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歌聲，不免有些驚疑。

凱撒按響了通訊器：“莫小狗，你能不能查到這個歌是從哪兒來的？”

對方回答的語氣得意洋洋：“我不知道這歌是哪兒來的，但是我知道這歌哪里聽不到。”

凱撒道：“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滾你嗎的愛信不信！”

凱撒沒好氣地解釋：“紅光叫你查這歌從哪兒來的！”

“我查了啊！是你自己聽不懂人話。我說了，這歌只有一個地方聽不到。”

“什么地方？”

“廠房。”

凱撒便把對話向紅光復述了一遍。

紅光面無表情道：“你把通訊器給我。”接過軟泥后，又對凱撒說，“你維持一下秩序。”

凱撒點點頭。

同事湊過來問道：“紅光這是生氣了吧？”

凱撒咳嗽了一聲，當作無事發生般別過臉去。

另一邊，紅光接通通訊器后，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這座山里面的歌聲來源不明，但只有一個地方沒有歌聲？”

莫大佬一聽是會長的聲音，不敢怠慢，忙道：“是，只有廠房。”

紅光又問：“有沒有音量大小的區別？”

“這……我沒注意。”

“我剛剛是不是叫你放棄接近廠房，多查查聲源？”

“……”莫大佬這時候再傻，也知道會長這是生氣了。

“說話。”

“是。”

“我再重復一遍，不準靠近廠房！”

“知道了……”

莫大佬悶悶不樂地收起了視野，在他的想法中，確實應該偵查一下那座敵人的大本營。他的能力如此特殊，敵人未必能發覺到。

紅光第二次提及之后，莫大佬只好專心探查起歌聲音量的問題來。他不是沒有想到，只是群山之間，回音隆隆，要分辨音量大小實在是個耐心的工作，即便依靠視野能力，跑遍周圍幾座山頭也要花去不少時間。

他怕的是，眼下戰斗一觸即發，自己整個下午難道都要在跑路和偵查里度過？

正當愁眉苦臉之際，莫大佬忽然注意到自己身邊少了個什么聲音。

莫大佬喊道：“慧老板！”“別動——”不知躲在哪里的慧慧發出警告。

莫大佬循聲望去，只見慧慧蹲在草叢間，背對著他，細劍已然出鞘。

“什么情況？”莫大佬警惕地問道。

慧慧如實說道：“旁邊那棵老樹上面有塊空地，插著一根偵查守衛。”

莫大佬吃了一驚：“偵查守衛？那東西不是隱形的嗎，你怎么發現的？”

慧慧答：“老樹頂上的樹枝被折掉了，慧慧視力好，仔細盯住還是能看出來的。現在怎么辦？”

莫大佬道：“拆掉唄，還能怎么辦？”

慧慧道：“你不跟紅光說一聲嗎？萬一這不是聯盟的偵查守衛，是敵人的怎么辦？”

莫大佬道：“除了敵人的，還能是誰的，天火公會哪有這種東西。拆掉吧！”他剛被會長一頓說，實在不想碰到這種小事情又去觸會長的眉頭。

偵查守衛全然沒有注意到草叢里兩人的動作，持續將遠處的畫面傳遞到廠房。

監視的畫面并不是一直有人盯著的，但畫面一中斷，胖子便收到了消息。

他口里叼著長面包，手中把玩的水晶板忽然發出了警報。看了看時間點，他坐起身來，問道：“你們誰去看看貨還差多少裝好？”

坐在辦公室里一干人等正忙著打包，聞言紛紛抬起頭來。

黃銅色肌膚的光頭矮人答道：“已經裝好了。”

話音一落，胖子“啪”地掰下了墻壁上的拉閘。

眾人愕然。

一個面色白凈的小生問道：“這是要提前發車？”

“嗯。”

小生疑惑地問：“時間沒到，車能進站嗎？”

“不能。”

小生更奇怪了：“那我們這是去干嘛？”

“先出發，到了等。”

小生皺眉道：“這有什么意義嗎？”

胖子搖搖頭，一臉天真地望著他：“沒有啊，我突然就想這么干。”

小生只好不說話了。

就連書卷都只是抬了下頭，沒有說半個字就沉浸回她的文件之中，其他人又哪敢多說什么。

半晌后，橡皮來到辦公室問：“車庫門怎么開了？”

光頭矮人一見他，便嗤笑道：“關你P事？”

胖子站起身來，把水晶板往褲兜里一揣，道：“出發咯。”他路過橡皮時拍了拍他肩膀，道：“靠你了。”

橡皮只得點頭。他抬眼望去，過半的桌子都已經收拾干凈，地面潔白如洗，雜物柜子上的個人物品只剩下他的陶瓷杯子。

眾人拎著各自的手提包，從橡皮身旁魚貫而出。除了矮人，每個人都學著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輪到書卷的時候，橡皮發出了最后一絲請求：“真的不能帶上我嗎？”

書卷搖了搖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著他，鄭重說道：“走最后記得關燈。”

橡皮干巴巴地應道：“好。”

“拜托你了。”她微微頷首，踩著高跟鞋清脆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

橡皮一眼掃過這空蕩蕩的景色，心中無比寂寞。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直到妖嬈的女人邁著貓步走進來，聽她故作驚訝地說：“啊呀，他們都走啦？”

見橡皮不吭聲，女人走近他，不懷好意地問：“聽說，你偷吃了冰箱里的牛奶布丁，被狠狠cao練了？”

“你想嘲諷我什么？”橡皮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女人媚笑著緩緩靠近，道：“別這么不近人情嘛，你偷吃的也有我的一份，我還沒跟你好好算賬呢。”

橡皮只好道：“對不起，我再也不偷吃了。”

女人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露出理解的笑容：“沒關系，我都知道的。吃東西可以加快你愈合的速度對嗎？”

橡皮一臉震驚。

女人繼續說道：“上次和軍團打，就數你受傷最嚴重，結果沒幾天就好了大半。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吧？”

橡皮面對美女的一席話，有些招架不住，忙道：“其實是胖子太強了，你知道他對治療靈魂層面的傷害研究很深。”

女人微微一笑：“我知道，胖子還說，靈魂層面的愈合，還看個人意志與‘主角之書’能力的契合程度。你不僅做事比辦公室里大部分人都要用心，而且更上進，我一直都知道的。”隨著話語，她握緊了橡皮的手，并感受到從手掌傳遞來的顫抖。

橡皮激動得云里霧里，有些說不出話來：“媯姬，我……”

媯姬緊接著將他的手的放在自己胸口，輕輕地說：“我喜歡有上進心的男人，雖然他不擇手段，但這更是一種魅力不是嗎？”

橡皮只聽到自己腦袋里像是煮沸了一壺開水，差點宕機。“但是，媯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媯姬纖弱無骨的手環過他的后腦，一雙勾人的雙眸正緩緩接近。

“等一下，我為什么不能動了……”

橡皮后知后覺，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的鼻子充斥著對方的體香，那味道攝人心魄，令他目眩神迷。

“對不起……”他還在對不起。

媯姬得意地笑，喘息著：“別掃興了，好嗎？”

被壓在地上的橡皮終于說不出話了。